第322章 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相信你沒哭,隻是眼睛有點紅罷了。
”高韻自顧自喝起酒來,“喝點嗎?
你胃疾已調理好,能喝酒了。
”
路清看了看那晶瑩的酒杯,擡起一飲而盡,“你這是幹嘛去?
為何随身帶酒?
”
高韻一邊替她倒酒,一邊說:“難得婆婆特赦,放我休息半天,準備出城看看好風景。
大老遠瞧見你在這兒坐了許久,忍不住過來看看。
”
“哦。
”路清恹恹道。
“你氣色不大好,我給你把個脈吧。
”高韻挑眉看向她。
“不用,我很好。
”路清笑着拒絕。
顧西風經常會給她把脈,若有什麼問題,他早就跟自己說了。
想到那個男人,路清心裡就煩躁不堪,情緒複雜。
高韻笑了笑,道:“不用把脈我也能看出來,隻是不大敢确定,你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
“什麼?
”路清茫然問。
高韻突然執起她的手,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神色漸漸凝重。
路清見多了大夫凝重的表情,見他這樣,心頭一突,“你别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害怕。
”
高韻蹙着眉頭,眸中透着驚訝,“我也害怕。
”
“啊?
”路清覺得,今日的高韻看起來有些奇怪。
“對了,之前你怎麼突然就不理我了?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高韻突然轉了話題。
“啊?
我沒有啊。
”路清有些茫然。
對于先前被催眠植入的記憶,到現在,早已消散,她都沒什麼印象了。
“沒有嗎?
”高韻皺了皺眉,“可能是我想多了。
”
突然的多愁善感,讓路清很不适應,她急忙轉了話題,“你剛才說什麼害怕?
”
“你最近吃的什麼藥?
”
“藥?
早就沒吃了。
”
“那就是吃了藥膳。
”高韻肯定道。
“藥膳?
”
“通常将一些大補的藥材,跟食材一起炖湯,或是蒸什麼的,常喝對身體有好處。
”
藥膳麼……
路清擡眼想了想,最近的飯菜是有些奇怪。
顧西風總說想喝湯,她就經常炖湯,每次顧西風都會拿一些藥材給她一起炖,說是能強身健體。
加上味道還不錯,她也吃了不少。
“算是常吃吧。
”路清喃喃道。
“那就是了,我沒猜錯的話,是從你們回來以後開始吃的。
”
“是……是。
”路清的心突然有些忐忑,看向高韻的眼神,多了一絲戒備。
“你這藥膳,應當還不錯,可終究治标不治本,隻能拖延時間罷了。
”高韻仰頭看着頂上的綠葉,悠然一歎。
路清瞳孔一縮,“什麼意思?
”
“你不知道?
”高韻詫異問,仰頭飲盡一杯酒,站起身來,“或許,你該去問顧西風,你的情況,他看得出來。
”
見着高韻要走,路清急忙叫住他,“高韻等一下!
”
“你的情況我不敢多說,我怕那小心眼的男人又要來找我麻煩。
”高韻揮着手,上了自己的馬車,朝城外揚長而去。
路清腦子一片空白,倏而又混混沌沌。
什麼叫治标不治本,終究隻是拖延時間?
高韻知道她吃過藥膳,為何會說她的情況不敢多說?
她的情況?
顧西風看得出來?
路清失魂落魄地朝宏仁村走去。
高韻說,那藥膳是她的,可那藥膳,顧西風說是他想吃。
難不成,她的身體未好,而顧西風瞞着她,給她吃藥膳調理?
既是調理,為何他不明說?
是她的身體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路清想起,在蓮城縣時,一時沒控制住,被顧西風誘拐了。
高韻所說,是那件事嗎?
在醫館待了小半年,路清知道一些藥理,那藥膳,也确實是滋補之物,所以她從未多想。
高韻那麼一說,加上一些細枝末節,她便覺得,顧西風有事瞞着她。
呵……
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路家。
許氏一大早就去找楊氏,将昨晚的一切事無巨細告訴了她,說完,提起顧三叔就破口大罵。
“混蛋玩意幹的混蛋事!
秀娘,這麼多年,顧安老實本分,我一直當他是個可交付的男人,沒想到,竟會做出這檔子事!
秀娘,我也不勸你,你自己拿個主意,這親,還成不成?
”
從說到昨晚之事開始,楊氏就腦袋一片空白。
楊氏讷讷的沒有回答,許氏蹙起眉頭,給了她一個擁抱,“秀娘,咱們都是苦命的女人,我理解你的感受,若想哭就哭吧。
”
許氏這一番話,就像重石壓在楊氏心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呼出,揚起笑容,“我為何要哭?
顧安找到合适的人,該高興才是。
”
強顔歡笑不如不笑。
許氏心疼地看着她:“秀娘……”
楊氏反而笑着,抓過許氏的手,“好姐姐,知道你是為我着想,可我覺得,還是那姑娘比較适合他。
顧安還年輕,沒有子嗣,跟李春花确實再适合不過。
”
“秀娘!
”許氏提高聲音。
“我沒事,不用安慰我。
本來我就隻想好好陪着幾個孩子,不願再嫁,是孩子們一再勸說,為了孩子,我不得已才點頭。
現在這樣,更好。
”楊氏說着,又微微揚起笑臉。
可眸底透露的,卻沒有一點喜色。
“秀娘,你别勉強自己。
”
“我有什麼勉強的?
隻是不知該怎麼跟孩子們說。
”
“那你的意思是,明日……”
明日,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婚禮。
楊氏一閃而過無盡的落寞,“取消吧,不嫁。
”
許氏皺了皺眉,“昨晚顧安是被那女人坑的,中了藥,才做了錯事。
顧安心裡有你,大家都看得出來,你不再考慮考慮?
”
“柳芽,我問你,若西風的爹回來找你,你同意不同意?
”楊氏突然反問。
“……”許氏抿了抿唇,垂下眼眸,輕輕地拍了拍楊氏的手。
兩個女人,都有着差不多的經曆,簡單的一句話,無需多言,就能讓對方瞬間了然。
許氏又罵了顧三叔兩句,才起身離開。
她一走,楊氏就把自己關進房間,撲在床上,無聲痛哭。
雖說着不想再嫁,可遇到那個男人,她動心了。
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依附,誰成想,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