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投其所好。
據我所知，秀娘喜歡……”許氏頓了好一會兒，“那個人無欲無求的，我一時竟想不出她喜歡什麼。
算了，第一招直接跳過。

　　 第二招，制造浪漫。
正逢現在下雪，山上銀裝素裹的風景特别好看，你可以約她去爬山……”

　　 ……

　　 翌日，林啟孝一大早就起床了，剃了胡渣，梳好了原本淩亂的頭發，用玉冠束起，還特地選了一身帥氣的衣服，對鏡臭美了一番，才出房門，直奔廚房去——楊氏在廚房燒水給孩子洗屁屁。

　　 “秀娘，我發現一個風景特别好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保證能讓你流連忘返。
”

　　 帶她爬山，看看美麗的雪景，再折一隻開得正豔的梅花，遞到她眼前，深情告白。

　　 如此浪漫的驚喜，林啟孝覺得，女人定然無法抵擋。

　　 他正沉浸在抱得美人歸的甜美幻想中，卻聽到楊氏冷冰冰來了一句：“不去。
”

　　 “……”林啟孝懵了。

　　 他想了很多深情告白後她的反應，唯獨沒想過，她會說不去。

　　 楊氏擡起水盆要走，見他攔在門口，沒好氣道：“走開，别擋路。
”

　　 林啟孝讷讷讓開，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你當真不去？
”

　　 “鹹口瓜子賣完了，你趕緊再炒一些，把門開了，門口的雪掃一下。
幹不好這個月工錢别想要！
”

　　 啊咧？

　　 林啟孝愣愣地看着楊氏的背影，這跟計劃的不符啊。

　　 ……

　　 “第三招，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
據我所知，秀娘喜歡吃桂花糕，你或許可以試着，自己做一些來感化她，讓她知道你對他的真心的。
”

　　 翌日，林啟孝特地去滿香樓請教了做糕點的師父，習得了桂花糕的精髓，當即就買了材料回家研究。

　　 糯米粉、藕粉、糖粉，加水一點點地攪拌，然後揉搓、過篩、晾幹、分割、上鍋蒸、加花蜜……

　　 他親手做的桂花糕還未出爐，就見着李小虎和顧典背着書包來了，兩人手裡都拎着東西，一前一後跑進屋去看小孩子。

　　 林啟孝把桂花糕端出去給大家品嘗時，卻見着他們已經吃上了，除了桂花糕，還有芙蓉糕。

　　 他一臉陰沉問：“這誰買的？
”

　　 “我們都買了。
”李小虎道。

　　 林啟孝把自己那份拍在桌上，瞪了楊氏一眼，“都别吃了，吃我做的這個。
”

　　 兇巴巴的樣子，吓得大家趕緊去拿他做的。

　　 可比起人家專業的，他第一回做出來的，味道和口感都有些差強人意。

　　 但見他闆着臉，大家也不好打擊他的熱情，一個個笑着敷衍：“做得不錯，下回别做了。
”

　　 林啟孝：“……”

　　 ……

　　 “第四招，無微不至。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這個無微不至的範圍可大可小，你就每日跟她說早安、晚安，讓她一醒來就能想到你，一躺下也能想到你。
”

　　 對于這第四招，林啟孝覺得理論上特别有用，但——隻是理論上而已。

　　 早晨，他盯着楊氏的房間，她一出來，他就去打招呼，第一回，楊氏急匆匆從他身邊跑過，去了茅房。

　　 第二回，他才要開口，另外一屋裡，孩子哭了，她又跑了。

　　 第三回，林啟孝覺得沒跑了，可那門一開，出來的卻是路山。

　　 路山見他對自己揚手，熱情地跟他擊了個掌。

　　 “你怎麼會在這兒？
”

　　 “昨晚媳婦不舒服，我娘就去陪她睡了。
”

　　 林啟孝咆哮了。

　　 而晚上，他總逮不到楊氏進屋的機會。

　　 有一回，好不容易盯到她了，他才走過去，楊氏就“噓”了一聲，示意他小聲，孩子睡了，又問他有什麼事？

　　 林啟孝憋了幾天的晚安，愣是說不出口了。

　　 他不是矯情的人，可人一旦對什麼事上心，就會覺得需要處處小心，便自然而然有些畏手畏腳。

　　 ……

　　 過了好幾天，許氏又說：“這第十招就是……放棄吧，你倆不合适。
”

　　 “你上回不是這麼說的。
”

　　 “給你支了那麼多招，你卻一點點進展都沒有。
照我說，你不如直截了當一點，今晚回去就把她推倒，明日就請人上門說親，然後下聘，走個過場，完事。
”許氏揶揄道。

　　 林啟孝沉默了，眼中透着斑斑點點的光芒。

　　 小年這日，他去買了隻雞，買了條五花肉，又帶了瓶小酒，早早地将鋪子打烊，便開始做飯。

　　 這種重大日子，楊氏自然要來幫忙。

　　 林啟孝把雞整隻腌好，便出去了一下，再回來時，不知去哪弄來許多泥巴，包裹着雞，就丢進竈裡——環境限制，隻能這麼做了。

　　 楊氏忍不住流了口水，“你這是叫花雞吧？
”

　　 “你知道？
”

　　 “清清做過兩回，不過不是你這麼燒的。
”

　　 “你喜歡吃嗎？
”

　　 楊氏猶豫了一下，答道：“還行。
”

　　 “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給你做。
”

　　 “……”輕浮的話是張口就來，女人的臉蛋，變得紅撲撲的。

　　 林啟孝舔了舔唇，一臉壞笑。

　　 今晚吃得很豐富，有菜有肉，就跟擺酒席一般。

　　 林啟孝拿了酒來，給楊氏倒了一杯，自己一杯，嘴裡說着多謝之前的救命之恩，還有後來的收留，他在這裡過得很開心之類的話。

　　 每說一句，就要喝上一杯，不僅自己喝，還要楊氏也喝。

　　 楊氏喝不來酒，便不願意，但林啟孝說，“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

　　 如此，楊氏隻好硬着頭皮喝了，當然，酒量不行的她，兩杯下肚，腦袋就開始暈乎了。

　　 最後，還是白若水扶她回的房。

　　 林啟孝收了碗筷，又燒了熱水，等孩子們睡下，才端了一碗熱水去敲楊氏的門。

　　 楊氏搖搖晃晃起來開門，見着他就沒好氣道：“我喝了，你滿意了？
”

　　 “滿意。
”林啟孝把碗遞到她嘴邊，“喝點熱水。
”

　　 楊氏擡手要去接碗，卻被他制止住，親手喂她。

　　 看着女人嫣紅的臉，某人春心大動。

　　 喂完了水，楊氏暈乎乎的坐在床邊就躺了下去。

　　 林啟孝去端了一盆熱水來，蹲下身，給她脫了鞋襪。

　　 碰到楊氏腳的瞬間，楊氏猛地坐起身來，“你幹什麼？
”

　　 “燙燙腳會好睡點。
”林啟孝依舊是那把溫和如玉的聲音。

　　 楊氏的心如擂鼓，撲通撲通直跳。

　　 但男人溫熱的手心，卻讓她不舍得踢開。

　　 于是忽，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借着酒為由頭，成功爬上了床。

　　 大冷天的，兩個人一塊睡還是比一個人暖和啊。

　　 一整晚，他抱着沉睡的女人就舍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