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垃圾，也配說醫術高明？
高明會開出要命的藥來？
我呸！
以我看，完全比不上回春堂的高神醫。
人家回春堂在安南縣開了十幾年，你們濟安堂連個皮都不是！
”

　　 聽到有人站濟安堂這邊，尖嘴婦人高聲诋毀起來。

　　 不論是罵顧西風還是罵濟安堂，都讓路清火冒三丈，也顧不得形象，跟那婦人嚷叫起來。

　　 “我呸！
什麼高神醫，手下敗将而已，你們可知年前武興鎮的那場瘟疫？
”

　　 提起武興鎮，好幾人有印象，有人道：“我聽說，當時有兩個大夫去了武興鎮，其中一個是高神醫，另一個……”

　　 “另一個就是你們眼前這位，顧西風顧大夫。
當時，你們口中的高神醫與顧大夫比試了一場，高神醫敗了。
”

　　 路清說書一般，語氣高低起伏着，成功拉滿所有人的情緒。

　　 有人道：“不可能吧，在安南縣，醫術最好的便是高神醫，據我所知，他的師父可是神秘的蝴蝶谷傳人。
”

　　 “蝴蝶谷？
”顧西風猛地一震，很快，恢複到一臉平靜。

　　 看向鬧事的幾人，把即将遠走高飛的話題拉回來，“所以，幾位是家中無病人，還是希望病人死？
為何連上門診治也拒絕？
”

　　 路清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過于激動，連忙收了心，“我看，他們家中根本就沒有病人！
”

　　 “怎會沒有？
”尖嘴婦人下意識道，“若沒病人，我們還買什麼藥？
”

　　 “我怎知你們買的是什麼藥？
你們——”路清擡手指向先前的三個婦人，“濟安堂開業半年以來，從未見你們踏進過一步。
”

　　 “我們家人來……”

　　 幾個婦人早已備好借口，想說家裡人來過。

　　 可路清沒給她們說話的機會，果斷指向另一個男人，“你三天前倒是來過，開了兩副治療老寒腿的藥。
是你自己吃，可為何，腹瀉的是你家裡的人？
”

　　 最近的病人太多，路清記不得那麼多，多虧了阿三暗中提醒。

　　 突然發覺，阿三也不是那麼無用。

　　 “我……我娘子也有老寒腿，便一起、一起吃了。
”男人結結巴巴道。

　　 “一同吃的藥，為何你娘子腹瀉，你卻沒有？
莫非，是你在她的藥裡放了巴豆？
想害她性命？
”路清逼問道。

　　 “我沒有……”男人臉色一變，匆忙解釋。

　　 害人性命這種事，可胡亂說不得。

　　 “我問你，你的藥是治老寒腿，她的藥是治咳嗽，兩種都是不同成分，拿什麼來拉的肚子？

　　 一個二個口口聲聲說，吃濟安堂的藥吃壞了肚子，叫你們帶病人來診治你們不肯，大夫親自上門診治你們也不肯！

　　 我們能給的解決辦法已經給了，你們卻又轉了話頭，說濟安堂不如回春堂，濟安堂的大夫也不如回春堂的大夫。

　　 我看，你們就是商量好一起來找麻煩的。

　　 張口閉口就是回春堂好，怎麼，你們都是回春堂請來的拖？
回春堂裡有你爹還是有你娘？

　　 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以至于讓你們連道德臉面都不要？
”

　　 路清指着那幾人憤恨大罵。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那幾人，細思之下，便覺得路清說的不無道理。

　　 人家都說了，免費替他們治好拉肚子的毛病，再來說别的事，可他們卻一再逃避這個問題。

　　 看透了的人，紛紛對那幾人指指點點。

　　 幾人本就是收了好處來鬧事的，被路清這麼堂而皇之地當衆辱罵，反而心虛得緊。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诋毀我們，還想讓我們關門？
我呸！
想得美！
姑奶奶偏不如你的願！

　　 諸位聽着，今日濟安堂免費義診，不管你們身體得勁不得勁，都能上來檢查。

　　 咱就當場驗證一下，我家大夫，醫術到底比不比得上回春堂！

　　 診了脈想在這兒開藥的，今日全部五折優惠！
拿去吃了咱們再來用事實說話！

　　 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有的是底氣！
至于平白無故诋毀濟安堂者，到時就衙門見！
”

　　 看那幾人心虛的樣子，再看路清那自信滿滿慷慨激昂的樣子，兩者一對比，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有人竊竊私語，“濟安堂才開沒多久，這大夫藥童的又年輕，能行嗎？
”

　　 “管他行不行，反正不要錢，咱就試試看他瞧得到底準不準。
”

　　 “我先來！
”旁人還在商量時，有一道高昂的聲音尤為出挑。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光線亮麗，儀态端莊的女子款款走來。

　　 眼尖的人道：“是一枝梅的玉娘！
”

　　 “玉娘久聞濟安堂盛名，卻從未踏足過此地，今日路過見大家說得火熱，便忍不住來湊個熱鬧。

　　 聽說顧大夫的師父是宮裡來的太醫，玉娘也好奇，太醫教出的弟子，到底會不會抓錯藥，醫錯病。
”

　　 玉娘的話，如一塊石頭，扔進水池裡，激起一片漣漪。

　　 “什麼？
宮裡來的太醫？
”

　　 “我知道了，說的是那個白頭發白胡子的老者，沒想到，竟然是宮裡來的。
”

　　 “那我高低也得上去叫太醫傳人給瞧瞧，看看有啥毛病沒有。
”

　　 “排隊排隊！
”

　　 顧西風感激地看了路清一眼，這丫頭的那番話，讓他大為震撼，震撼過後是感動和驚喜。

　　 她敢當衆大放狂言，證明她真的非常相信他。

　　 還未從路清給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見白風已搬來桌椅，跟前亂哄哄的人排起了長隊。

　　 玉娘笑盈盈地看着他：“顧大夫，有勞了。
”

　　 當着衆人的面，顧西風掏出手帕蓋在玉娘手腕上，搭上脈搏。

　　 約莫半分鐘的時間，顧西風一臉為難地看着玉娘。

　　 玉娘似看出他的難處，笑道：“無妨，你隻管說。
”

　　 顧西風凝思了一下，起身對衆人道：“女子較為特殊，多有不便，不如這樣，需要看診的女子随我進館内，男子在外頭稍等。
”

　　 玉娘捂着嘴笑道：“沒想到，顧大夫如此貼心，既然如此……”玉娘轉身看向排隊的隊伍，“姐妹們，咱們進去瞧。
”

　　 頓時，許多女子湧進濟安堂内。

　　 不管醫術如何，能近距離多看兩眼這年輕帥氣的大夫，也算值得。

　　 而外頭，自然是路清扯來了常老頭坐鎮。

　　 一時間，濟安堂裡裡外外，有着空前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