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這就結束了?
宋平威嚴地端坐高堂,正色道:“劉春生,本官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此事原是你娘子王氏引起。
”
“大人,是顧安先打的人,他動手打女人,你瞧,把我媳婦兩顆牙都打掉了!
”劉春生開口就扯謊。
顧三叔氣的牙癢,對峙道:“那兩顆牙分明是你打的,休想扣老子頭上!
”
“你放屁!
你沒種,若不是你躲到她背後去,我能打到嗎?
”
劉春生才說完,就被她媳婦拐了一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他悻悻閉嘴。
此時,他還不知,一激動說出來的話,将他自己坑了。
宋平眸中一閃而過一絲精光,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公堂之上禁止喧嘩,劉春生,本官問你什麼你答什麼,不準多言!
”
“是。
”劉春生垂眸順眼。
“本官問你,此事可是你娘子王氏先引起的?
”公堂上的宋平,帶着強大的官威,他這麼一問,劉春生就嗫喏着答不上話。
“是與不是?
”宋平又問。
“大人,是顧安他……”
劉春生想轉移關注點,卻被宋平強勢打斷,“顧安,你來答。
”
“是。
”顧三叔斬釘截鐵,将劉春生媳婦搬弄的是非說出來。
“你是否打了王氏。
”宋平又問。
“打了。
”
此話一出,外頭圍觀的人發出一片喧嘩,多是指責顧三叔的。
“安靜!
”宋平喝聲,繼續問顧三叔:“王氏的兩顆牙可是你打的?
”
“不是,是劉春生自己打的。
”
“顧安,你個小人!
”劉春生直接跳了起來,但很快就被人按住。
顧三叔淡然道:“大人,草民有證人。
”
此話一出,路清幾人争先恐後證明,親眼看見是劉春生打的,然後,劉春生打了自家媳婦後,惱羞成怒,對重傷人員顧三叔動起手來。
反正當時那麼多人,他們在不在場,誰知道?
顧清華說,劉春生知道顧三叔胸口有傷,就故意朝胸口打。
劉春生人高馬大,村人不敢勸架。
情急之下,路山才去拉架。
而劉春生的傷,是拉架中拒不配合,才被誤傷。
之後,就是先前路清說的,縫針、開藥,花了十幾兩銀子,但顧家不計較雲雲。
顧三叔還将傷口展示給宋平看,宋平直呼可憐。
劉春生兩口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顧家父子倆好像一直在胡說,又好像說的都是真的。
宋平又輕描淡寫說了好一番,最後,一拍驚堂木:“王氏,你搬弄是非,損害多人名聲,你可知該當何罪?
”
這一拍,劉春生媳婦吓得直打擺子,顫抖着聲音:“大人,民婦冤、冤枉……”
喊冤都喊得如此沒底氣,自然沒人信她的鬼話。
“分明是你相公劉春生打的人,人家不與你們計較,你們反而不懂得知恩圖報。
又來公堂之上報假案,誣告清白之人,你們可知這又該當何罪!
”
劉春生兩口子都傻眼了,急忙磕頭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才是受害者……”
宋平按揉着太陽穴,說着證據确鑿,叫人将那兩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闆,再送回家警告。
最後,顧三叔,因動手打了王氏,判他賠償一兩銀子,同樣,劉春生打傷了顧安,賠償他的醫藥費十兩銀子。
抵扣下來,劉家還要給顧三叔九兩銀子。
劉春生媳婦當場暈了過去。
他們是來告狀的,本想坑顧安一筆醫藥費,誰知,竟反要賠錢?
劉春生嚷着不服氣,他才是被打得卧床不起的那個,該顧三叔賠償他們才是。
宋平言辭鑿鑿說:傷人的本是路山,可路山是勸架失手打傷劉春生,不能作數,若勸架也要判罪,今後誰還敢勸架?
顧三叔懵了,就這?
這樣就結束了?
他從早晨擔心到現在,總覺得,怎麼着一頓牢獄之災少不了,可怎就這樣結束了?
他當即向宋平磕頭緻謝,并表示不想跟那家人再有任何交集,不要他的賠償。
宋平早就計劃好了,又當着圍觀的百姓,對顧三叔好一番誇贊,這一波操作,大家似乎忘了顧三叔打女人之事,個個說他宅心仁厚,是個大好人。
“退堂吧。
”宋平擺了擺手。
顧西風沖宋平拱手道:“感謝宋大人還我家公道,宋大人執法嚴明,公正無私,實乃咱老百姓的福氣。
”
“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不必記挂。
”
幾人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才散場。
顧西風親自趕馬車送顧三叔父子倆回家,路上,馬車突然劇烈颠簸了一下,顧三叔才從毆打事件回過神。
“爹,咋這麼輕易就完了?
”
“這個,你得好好謝謝路丫頭。
”
顧清華将前因後果跟顧三叔一說,讓顧三叔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
“清清,真有你的,我咋就想不到這樣的說辭?
”
路清與顧西風坐在前面,盤腿撐着下巴看風景。
聽到顧三叔的話,她頭也不回道:“我又沒撒謊,本就是劉春生一家欺人太甚,打二十大闆都是便宜他。
”
當時若路山不沖出去,躺下的就是顧三叔,那他劉春生一家,還會去縣衙告狀嗎?
答案顯然是顯而易見的。
顧西風看向路清,“差不多得了,還得多虧宋大人給面子,不然,你就是有再好的辦法,也沒處使。
”
路清吐了吐舌頭,“大不了我給他送面錦旗。
”
人家想與他們交好,他們自然也該表示表示。
難得回來在家住了一夜,這晚,路清抱着被子與楊氏和路雪擠在一處,說了好多好多話。
這種被親人包裹的感覺,就像毒藥,會讓人上瘾,讓人晚上舍不得睡,早晨舍不得起。
路清還旁敲側擊問了一些關于楊氏終身大事的事。
才說了想給自己找個後爹,就被楊氏罵了一氣,又打趣她說:“你倒是說說你啥時候成親?
”
路清将臉埋在正頭上,悶悶的聲音傳來:“娘,說我幹啥,我還小不着急。
”
“你都快十七了,也是災荒耽擱,不然,隻怕你現在都要當娘了。
”
楊氏說的是實話,現在的姑娘,在路清這個年紀就當娘的數不勝數。
路清吐了吐舌頭,“我是時代的漏網之魚。
”
“你這條魚,該有個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