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高韻愣了一下，随即又哈哈笑了起來，“誰說去青樓就是去找姑娘的？
”

　　 “嘶～不找姑娘？
莫非你喜歡男人？
”

　　 “……”高韻無語地戳了戳路清的腦袋，“你的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
”

　　 “想女人，哈哈哈！
你們男人去青樓，不就是為了睡女人麼？
”路清直言不諱。

　　 “……”

　　 這個話題……

　　 高韻又看了她一眼，這姑娘，怎麼什麼都敢說？

　　 他解釋道：“不一定，像雪月勾欄這樣的地方，有許多特别的東西。
去那的，有的是為了單純的聽曲，有的是為了喝酒。

　　 雪月勾欄有一種酒叫海棠醉，很是香醇，但釀得少，一杯難求。
我偶爾去的幾次，也隻為這一杯海棠醉罷了。
”

　　 “啧，我不信。
”

　　 “不信？
那明日我帶你去看看。
”

　　 “行啊。
”路清一口答應。

　　 她也好奇，這古人逛青樓是個什麼樣場景，走在路上，她便想象出自己左右擁抱的場面了。

　　 聊了一路，高韻将路清送進濟安堂，還故意笑盈盈道：“路姑娘，不知今日消遣得如何？
可還滿意？
”

　　 “還不錯，很開心，謝謝你。
”路清揚起大大的笑臉，今日撿了個大便宜，她是真的開心。

　　 高韻耷拉下眉毛，“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倒是令我有些遺憾。
”

　　 “來日方長，下次再有這種好事，記得叫我！
”尤其是能搞金銀珠寶的好事，就算搞不到，光是看看也美滋滋。

　　 “一言為定。
”高韻笑得很燦爛，還有意朝櫃台記賬的顧西風瞥了一眼。

　　 顧西風當即就回瞪過去。

　　 他早就盯上兩人了，還有路清頭上的步遙，也是一眼就看到。

　　 路清揮手與高韻告别，眼中帶着依依不舍，當然，在某個男人眼裡是這樣。

　　 而路清本人，出去溜達一圈，早就忘了早晨的不快，更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氣那個小氣的男人。

　　 她蹦跶到顧西風跟前，晃了晃腦袋，那步搖便靈動地跟着擺動起來。

　　 “顧西風，你有沒有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
”

　　 顧西風瞥了她一眼，态度淡淡的：“臉皮變厚了？
”

　　 “……”好好的心情，被他輕飄飄一句話攪壞，路清翹着蘭花指摸了摸頭上的步遙，“男人呐，就是容易嫉妒。
不過，姐姐今兒心情好，便不與你計較你的無知。

　　 來，仔細給你瞧瞧，這叫……什麼亂七八糟的點翠步遙。
如何？
是不是美得很？
”

　　 路清瞥了一眼顧西風那淡淡地模樣，補充了一句：“對了，還是高韻親手給我插上的呢。
”

　　 話才說完，步遙就落到顧西風手裡。

　　 哼，高韻親手插上的又如何？
他還親手摘下呢！

　　 他一臉嫌棄的樣子，“一個破步遙就把你收買了？
”

　　 “直說吧，你就是嫉妒。
”

　　 嫉妒？

　　 平平無奇一隻首飾，有什麼好嫉妒？

　　 顧西風冷哼，“你若喜歡，我給你買十個！
”

　　 “好啊！
不過，據說，這個是京城最好的簪娘做的，價值五百兩銀子。
”

　　 “……”顧西風手上一頓，僵硬地不敢動彈，生怕弄壞了賠不起。

　　 路清搶過步遙，沖顧西風一挑眉，“記得你說的話哦，十個，我等你給我買。
對了，吃飯不用叫我，我吃過了，再見。
”

　　 路清悠然轉身，學着雪月勾欄的姑娘們走路的樣子，扭着腰肢，步步生蓮。

　　 别扭極了，又造作得很，顧西風隻覺得沒眼看。

　　 那麼個小東西就要五百兩的話，十個豈不是要五千兩？

　　 隻怕賣了他都買不起這麼貴的東西！

　　 這下吹牛吹大發了。

　　 不過……高韻會舍得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

　　 不應該，不可能。

　　 顧西風越想心裡越堵得慌。

　　 好在白風回來了。
在他期待的小眼神下，将小本本遞給他，“西風大哥，我幫你講解一下？
”

　　 “不用，你去做飯吧。
”顧西風撿起小本本，望着那參差不齊的字，眉頭越擰越深。

　　 去面館的路上相談甚歡？

　　 高韻給路清吃辣椒，路清吃得很歡，而且還争着要請高韻？

　　 “啪”地，顧西風将本子摔在桌上。

　　 認識這麼久，怎的不見她請自己吃一回？

　　 而且，她還不顧他的叮囑，吃辣椒！
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心裡不悅，兀自氣了半晌，顧西風又撿起來繼續看。

　　 兩人去了雪月勾欄……高韻帶路清去青樓！

　　 氣！
一個小姑娘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哦，原來是春日宴，男女都能去，這就放心了。

　　 兩人單獨上了樓上包房，并排站在窗口看起來很是登對？

　　 路清突然對高韻投懷送抱？

　　 投懷送抱！
顧西風閉了閉眼，咬碎了牙。

　　 繼續看……

　　 高韻為了跟路清吃飯，拒絕了别的姑娘相約，兩人在小飯館裡，談天說地笑得合不攏嘴！

　　 笑得合不攏嘴……

　　 翻到最後一條時，顧西風的肺都氣炸！

　　 他這個未婚夫還在呢，怎麼能摟摟抱抱！

　　 顧西風隻覺得眉心皺得生疼，腦袋充血都快炸了，心上像壓了重石，沉得他呼吸都疼。

　　 就不該讓路清出去，他就該跟着去的，她若認為自己不信任她就認為吧，左右還能解釋……

　　 顧西風煩躁地撓着頭發，頃刻間翩翩公子的模樣被一陣灰色的幽怨氣息籠罩。

　　 白風從後院出來時，震驚了，“西風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

　　 “……”怎麼了還用問嗎？

　　 他寫的這些，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這還用問？

　　 不過，顧西風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他笑了笑，“沒事，就是頭疼。
”

　　 “許是過于勞累，要注意注意，我睡不好時也會頭疼。
”

　　 “……”這個呆瓜！

　　 顧西風無力吐槽，又問了一句：“這些就是全部了？
還有沒有發生點别的？
”

　　 “别的？
”

　　 “比方說，投懷送抱之後，可有發生了什麼？
”兩人單獨在一間包房，路清又投懷送抱。

　　 那麼可愛的姑娘，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忍不住……

　　 更何況，高韻那個登徒子……

　　 “抱了後倒是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白風翻着白眼努力回想。

　　 顧西風忽地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他急忙掐着自己的人中，“繼續說。
”

　　 他已經開始想象，白風說的不得了的畫面。

　　 高韻那個人渣！
若真染指了他媳婦，他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之後，路姑娘念了一首詩。
”

　　 “啥？
念詩？
什麼詩？
”顧西風愣了一下，她連字都寫不清楚，會念什麼詩？

　　 難不成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顧西風不敢繼續往下想，但他就是忍不住繼續問。

　　 “一首《詠竹》，那春日宴的第一場比賽是詩詞，最後關頭，路姑娘作了一首詩，你猜怎麼着？
她竟憑着一首詩，赢得了頭籌！
我離得遠看不到是什麼東西，隻聽說是什麼金絲什麼點翠的。
”

　　 “點翠步遙？
”

　　 “對對對，是步遙。
看不出來，路姑娘還挺厲害的，竟然會作詩！
”白風雙眼發光，藏不住的傾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