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有重要的事跟她說
“王八蛋!
”高韻堆積在胸腔的怒火,隻能用這幾個字來發洩。
後悔、不甘、自責萦繞在心頭。
溫景的話,就像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的力氣一點一點抽走。
他無力地跪在冰涼的地闆上,垂着眼眸,面無表情。
若不是他太過于執着想得到路清,又怎會落入溫景這麼大的圈套裡。
他就是助纣為虐,現在,想抽身也不可能了。
高韻蹲下身,陰翳地笑着,“我相信,你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今夜的事。
高韻,我明日在煉丹閣等你。
你若不來,就提前找人替你一家收屍。
我不是吓唬你,東黎律法,謀害君主者,株連九族。
”
溫景輕飄飄地來,又輕飄飄地走了。
仿佛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才是高高挂起的那個,而他、高家、路清、甚至顧西風、常太醫,他們每個人,都成了溫景手中的棋子。
人家指哪打哪,偏偏又沒有反抗的理由。
高韻完全不知,現在自己該怎麼辦,絕望逐漸将他籠罩。
反觀溫景,不僅不擔心,反而有些得意。
龍墨淵的身體本來不會惡化這麼快,是因為最近還吃了别的藥膳,這才縮短了惡化的時間。
藥膳和丹藥都沒問題,但合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這盤精心布置的棋,溫景下了很久很久,眼看就能收網了,他的确有得意的資本。
折磨路清、到與高韻合作、忽悠顧西風給他養蠱,再到常老頭偷藥,被蘇圖抓包,送到皇上跟前……
都是溫景叫二皇子協助布下的局。
為了把常老頭送到皇上身邊,他隔三差五拿出一些好藥來給他偷。
可老頭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跑了。
溫景原以為棋局需要重新布,卻不防,常老頭還是出手了,隻不過繞了個很大的圈。
那藥,最後經皇後之手,流進了龍墨淵口中。
可以說,常老頭轉這一個彎,看似自己置身事外,實際上,是送人頭來了。
“如此,便能直接一舉将所有的敵人一網打盡,妙啊,妙啊!
”二皇子府,龍彥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他的千秋大計,指日可待。
……
高韻獨自待到後半夜,才爬到床上,把向書蘭緊緊地摟在懷裡,心裡不知默念了多少次對不起。
“若我還有命活着,一定好好彌補你,彌補自己因貪念犯下的罪……”
翌日,高韻留了信,便早早地進了宮。
信上說,叫向書蘭自己回高府,等他回來,有要事要與她說。
向書蘭也顧不得頭昏不昏,快速洗漱了,就讓人送她回高府,又是好一番梳妝打扮。
高若柳兒聽說她心情不錯,便來看她。
她來時,向書蘭已經熟悉打扮,換了身新衣服。
彩霞抱着她換下的衣服要去洗,卻忽然被高若柳兒叫住。
“這衣服給我看看。
”高若柳兒一臉嚴肅道。
彩霞不敢忤逆,當即抱着衣服來到她跟前,高若柳兒嗅了嗅,便擺手讓她下去。
來到卧房,就看到坐在梳妝鏡前笑得合不攏嘴的向書蘭。
她本是來問她與高韻的進展,可現在卻沒那個心思了,“書蘭,你昨晚在哪裡睡?
”
“在回春堂啊。
”
“你可還去過什麼地方?
”
“沒有,一直在回春堂裡,相公也在。
”
高若柳兒皺眉又問:“那你可見着什麼奇怪的人?
”
“奇怪的人?
有一個,昨晚,我們都要歇下了,忽然有人敲門,相公便去開門了,同那人說了幾句話。
之後……我就睡着什麼都不知道了。
”
高若柳兒忽然擒住向書蘭的手,神色越來越凝重。
她體内的确殘留着淡淡的迷藥,跟衣服上沾染的是同一種,香得出奇的迷藥……
高若柳兒認識的人中,就有一個特别愛用這種……
“婆婆,怎麼了?
”向書蘭一臉疑惑地看着高若柳兒。
“沒什麼。
”高若柳兒故作給她拉了拉袖子,這才問起:“我看你一直傻笑,可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
向書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挽着高若柳兒的胳膊,扶她坐下,“婆婆,這兩日,相公對我可好了。
”
“真的?
那就好。
”她還怕他忘不掉那個野丫頭呢。
“他今日去了宮裡,說晚上回來有要事與我說,婆婆,相公終于肯同我說心裡話了。
”小姑娘臉上掩飾不知的笑意。
高若柳兒也跟着笑了,“你如此對他,他若再不對你好,隻怕天理都不容他了。
”
向書蘭一整天都懷着激動忐忑的心情等高韻回來,她腦海裡構思了不下一百個談話的内容,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個都沒猜對。
天黑了,高韻還未回來,向書蘭雀躍的心,逐漸冷下,也不入睡,就這麼坐在院子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等到月上樹梢,才看到熟悉的身影搖搖晃晃,從黑暗中走來。
高韻一身酒氣踏進院子。
向書蘭“蹭”地從石凳跳起,大步過去扶着高韻,“相公,你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
“你為何還不睡?
”
“說好等你回來……”姑娘害羞地埋下了頭。
高韻推開她,就往屋裡去。
向書蘭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截,他不會忘了上午信中說的話吧?
他是打算跟自己說什麼重要的事?
等她跟進屋,高韻已經丢掉外衣,蹬掉鞋子,躺到床上了。
他一直睡的是外側。
他一句話沒說,向書蘭非常失落,卻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爬上床睡了。
才躺下,就被男人拉進了懷裡,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充滿酒味的嘴,封住了唇。
高韻的動作十分輕柔,撩得姑娘心裡像有成千上萬頭小鹿在亂撞。
這就是他說的重要的事?
如果是這個,那麼,她很開心。
向書蘭也主動回應着這個熱烈得毫無防備的吻。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些酒的緣故,打了個持久戰,累得向書蘭直不起腰,才結束,便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等她醒來,身邊卻沒有人了,仿佛不曾回來過一般。
連接三天,高韻都微醺着回來,一句話都沒說過,可親密的舉動一次沒落下。
向書蘭一直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幻想中。
可後來,高韻早早地回來了,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份早就備好的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