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水火不容的男人1
方才,路清才一出去。
顧西風就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我看高神醫也不過如此。
”
他當然知道暈車可以按虎口,可路清那丫頭雖能忍,可他知道她怕疼。
就選了比較柔和的内關穴,雖然效果慢了點,可不受罪啊。
高韻睨了顧西風一眼,“自然比不得隻能靠把脈診斷病因的顧大夫。
”
這話,顯露出張狂。
顧西風暗暗咬牙,面上卻笑得雲淡風輕,“至少,把脈能做到萬無一失。
就是不知,高神醫的‘望’能做到幾成精準?
”
顧西風也瞥向高韻。
從才見面時,他下意識不喜這個姓高的。
他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就是感覺從未如此看不慣一個人,不管是哪,都看不上。
兩人就專業學術的問題探讨了一路,語氣也都十分謙遜,但趙虎就是覺得,氣氛不大對勁。
可他又聽不懂,隻能一路假睡,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過。
一到武興鎮外,不等馬車完全停下,趙虎一溜煙跑了。
馬車上的兩人,還在彼此謙讓。
“你先下。
”
“還是你先下。
”
路清:……
最後,高韻揚起下巴先下了車,看到路清就說:“看來,你的暈車症狀已經好全了。
”
路清睜大眼睛,看着高韻的背影。
顧西風一下來,她忙伸手過去,“小哥哥,你幫我把把脈,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诶,别走啊,等等我小哥哥……”
顧西風不想搭理她,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
感情還是覺得,姓高的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他卻需要把脈,技不如人麼?
路清小跑跟上去,“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難不成你也暈車不舒服?
”
顧西風無語地看着她,“你坑我的帳該怎麼算?
”
是路清說安南縣沒有大夫,所以,他必須要來。
他以為隻有他一人,哪成想,還有那麼個讨人厭的家夥!
路清撇撇嘴,抱着他的手臂,再次撒起嬌來,“小哥哥,對不起嘛,我這不是怕你拒絕我,才隐瞞你的。
我跟縣令大人誇下海口,說武興鎮的瘟疫包在我身上。
若你不來,我怕會被定欺上瞞下的罪,會下大牢……”
“還有你怕的事?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顧西風負氣道。
他向來不喜跟别的人一起看病,尤其是高韻那種看起來一身傲氣的人。
“我是人,自然有害怕的事。
小哥哥,看在我費心為你拉生意的份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
“你……”顧西風失笑,她這讨好的樣子,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
他揉了揉眉心,“我就知道,你定是為了錢才拉我下水。
”
“嘿嘿,這叫為了生活。
”說起來,路清就憤憤不平,“本來有一百兩的,誰知半路殺出個攔路狗,分了我五十兩,氣死了!
”
聽到‘攔路狗’的稱謂,顧西風這才彎起嘴角,心情舒暢了。
他傾身靠向路清,“小丫頭,這次就當你欠我個人情,以後記得還。
”
“咱們掙的五十兩,你一半我一半,我幫你拉生意,你應該感謝我。
”路清小腦袋一扭,“是你欠我人情!
”
顧西風啞然失笑,這人可真不好忽悠。
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是是是,我欠你人情,那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
看到路清轉眼珠,顧西風心頭一跳,這丫頭莫不是想算計他?
下一秒,路清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
“害!
舉手之勞,犯不着搭上自己,不過你可以多分我十兩黃金……”
顧西風:……
果然是嫌棄他麼?
難道他還比不上十兩黃金……
……
武興鎮街上還是空蕩蕩的。
烏泱泱一群官兵鑽進一家客棧,引來了許多人開窗探望。
這客棧,正好是逃荒路上,路清幾人住過的那家。
金掌櫃一眼就看到了路清,一群男人中的姑娘,很難讓人不注意。
随便吃了點東西,所有人都往後院或者二樓的房間散開去。
金掌櫃笑盈盈跟路清打着招呼,“路姑娘,近來可好?
”
“好着呢!
”路清哥倆好地拍着金掌櫃的肩膀,“金叔,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上次若不是你的收留,我們也打聽不到縣裡收難民。
”
金掌櫃嘿嘿一笑,“對了,路姑娘,我聽說,這次是縣裡派人來,是為了治理瘟疫來的?
”
路清一屁股坐下,“方才上樓的那兩個擺着臭臉的就是大夫,顧西風你認識,另一個是什麼高氏回春堂的。
”
“高氏回春堂!
”
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金掌櫃将聲音降低,坐在路清對面,打聽着八卦。
“不知這位是高韻神醫的哪位弟子?
”
路清眸中閃過驚訝,沒想到,高氏名氣這麼大,瞧把金掌櫃吓成什麼樣了。
她淡淡道:“那個就是高韻。
”
“什麼?
竟然這麼年輕?
我以為……”
同路清聽到的一樣,金掌櫃也認為,醫術那麼高明的高神醫,應該是一頭白發仙風道骨的小老頭。
路清又唠嗑了幾句,打着呵欠回房了。
洗漱完畢,才躺下,就聽隔壁傳來一陣動靜。
顧西風和高韻住一個房間,正在讨論誰睡地上誰睡鋪上。
一開始惶不相讓,都想睡鋪。
後來,顧西風大度,妥協了,自己睡地上;可高韻又說:“還是我睡地上吧,省得有人說高氏欺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大夫。
”
然後,沒聲了。
翌日,路清神清氣爽出了房門,就見顧西風黑着臉從她前面走過。
她忙追上去,“顧西風,你怎麼了?
”
“沒怎麼。
”
顧西風坐在樓下大廳,昨晚被那個攔路狗氣到了,一夜沒睡好。
竟然說他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大夫!
要知道,在清水郡時,他随師父四處行醫,早就小有名氣了。
他們的苗氏濟安堂一開門,就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忙的不可開交。
許多大戶人家的老爺夫人,找他看病還得排隊。
而那什麼狗屁高氏回春堂,他是從未聽過。
昨夜,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見師父從墳裡爬出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廢物!
有辱師門!
有辱師門哪!
”
早晨一睜眼,看到房間裡的高韻,他就氣血翻湧,想立馬與他一較高低。
看到顧西風黑着臉,高韻自是滿面春風。
今日他換了一身衣服,還是白色,隻不過長袍下,有一圈暈染的綠。
看起來,斯文儒雅。
“小路清,早啊。
”高韻揮着手跟路清打招呼。
路清擡起手,正欲回應,忽然聽見身旁的男人道:“不許搭理他。
”
“為什麼?
”路清不明所以。
“我說不許就不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