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
“噓……别讓人聽到了!
”
姜梨食指豎于嘴唇前,看了邊上對他們滿是戒備之心的人一眼,然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道:“誰殺的重要麼?
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
”
“而且,誤會我便誤會我吧,我并不在意這些名聲什麼的,隻要沒影響到你就行了。
”
剛剛心中所想脫口而出,姜梨和沈玧皆是一愣。
看着男人臉上微愣的神情,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倒刻着她的身影,姜梨咬了咬唇,趕緊幹巴巴地解釋道:“你不是,不是最害怕這些流言蜚語了嗎?
我這是怕你……”
沈玧沉沉地看着姜梨,如墨的眸子此刻就像是打翻掉的墨水一樣,一寸一寸暈染着黑色,蔓延開來。
深黑似海,像是一團黑色的漩渦,能将人一點一點地吸進去……
“謝謝。
”
許久之後,空中傳來了涼薄的一聲謝謝,姜梨愣了愣,擡頭看了一眼沈玧,此刻沈玧看向了他處,隻留給姜梨一直微微泛着紅意的耳尖。
姜梨眨了眨眼睛,便挪開眼了。
接下來耳邊一直有人在議論,大多是在讨論她如何心狠殺了那六個所謂‘無辜’的人,亦或者是讨論今日的鎮門為何還沒開。
嗡嗡個不停像是一直有蚊子在耳邊叫喚。
突然,有人歡快地跑來,邊喊邊叫喚道:
“喜大普奔啊喜大普奔啊!
聽說昨夜裡王家被滅了滿門!
王豐和宋城兩個王八蛋被殺死在王豐的府裡了啊!
”
“什麼?
真的假的啊?
”
“太好了!
也不知道是哪些行俠仗義之人滅了這兩個王八蛋!
”
“太好了!
兩個混蛋死了!
我們還怕什麼啊?
”
“咱趕緊沖出去啊!
”/
……
一時間,一衆人歡呼雀躍,也有本不打算出鎮子的人在聽到王豐和宋城死了的消息後,也快速趕來的。
鎮門口一下子水洩不通,後邊的人拼了命地往前擠,邊上的人再如何顧忌姜梨是個‘蛇蠍心腸’的人也都擠了過來。
很快,他們刻意留下的這一個圈,不複存在了。
姜梨更是被這股人潮差點擠到一邊去!
這個小鎮困住了太多的人了,人原本就是向往自由的,可自由在這個小鎮變成了最大的奢望。
“姜梨!
”
姜梨和沈玧被人潮擠開,沈玧臉上快速閃過了一縷驚慌,朝着姜梨伸長了手。
姜梨後腦勺被人用手打了一下,緊接着腳又被踩了一腳,這一愣神兩人之間就隔了兩三個人遠了。
“姜梨!
”男人的聲音更加急切了幾分。
“沈玧,人太多了,要不我、我們在門外彙合吧!
”
姜梨看着人潮擠來擠去,兩人眼見着越來越遠,那隻伸出來的手也越來越遙遠之時,便隻能絕望地朝着沈玧大喊道。
然而,沈玧聽到這話,卻無動于衷。
愣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撥開了阻擋在兩人之間的人群,被擠得頭發衣衫淩亂地走到了姜梨的跟前。
“你……”
姜梨話還沒說完,再次被沈玧拉進了懷中,鼻頭又是狠狠地撞在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之上。
姜梨疼得龇牙咧嘴,心想着鼻子還好是真的,不然都要撞歪了!
很快,姜梨便感受到了右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握着,像是怕人跑掉了一樣。
姜梨擡眼看了一眼沈玧,心中一暖,如同被沈玧包裹在身下了一般。
接下來,有了沈玧給她擋着身後的擁擠,姜梨倒是沒有先前那般狼狽了,男人的臂彎支起了一片天,而她便是這天下的一隻鷹,可随意遨遊天際。
漸漸,人潮不再往前,姜梨身矮,看不見前邊,便扯了扯身形高大的沈玧的衣袖,“前面還沒開門麼?
”
“沒,門被鎖着。
”
“這麼大的動靜,那些镖師們也不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姜梨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狐疑道。
“昨夜,陳家兄弟們殺了王家滿門以及宋城回來後,便發現你不見了,陳五以為,是镖師趁着昨夜将他調虎離山時,抓走了你,于是找來要人了……”
沈玧神色淡淡的,雖然沒繼續說下去,但姜梨也知道這下邊沒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姜梨點了點頭,“難怪,今日這個時辰了還沒開門。
”
“姜梨,昨夜你去哪裡了?
”
聽着這一句探究的話,姜梨心一跳,擡眼看了一眼沈玧,沈玧也低頭,直勾勾地與她對視。
姜梨眼神微縮,怕沈玧看出端倪,于是挪開了眼,“我昨夜躲在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裡,你呢?
你昨晚沒受傷吧?
”
姜梨看了看沈玧的胳膊腿,見完好無傷便松了口氣。
沈玧沉默了許久,才搖了搖頭,“沒,我本想出鎮,後來是被陳家兄弟他們鬧起的動靜吸引了,便一直暗暗觀察着他們……”
“所以,他們後來呢?
沒在镖師這裡找着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吧?
”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消失不見了,陳家那幾人怕是連地都要翻一遍。
“等會出了鎮子,我們得趕緊趁亂離開。
”
姜梨點了點頭,便被遠處的一聲接着一聲的錘子砸門聲音吸引了去。
那些人遲遲不見有镖師出現,便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兩隻錘子,正一下一下地錘着門上挂着的鐵鎖。
其餘人聽着一聲又一聲延綿不絕的咚咚聲,便在一邊加油鼓勁。
姜梨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卻此時突然間響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擡頭,“對了,沈玧……”
結果還沒發問,腦頂直直地撞到了沈玧的下巴。
“沈玧,不,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
姜梨一下就傻眼了,緊張兮兮地看着被她的腦袋狠狠一撞,留下了一個紅痕的下巴。
腦瓜子是最堅硬的,就這一下,就好像是被人咬了下巴似的,紅了一片。
看着男人俊臉上閃過的痛楚,姜梨轉過身來,手探到了男人的下巴上輕輕碰了碰,踮起了腳尖輕輕呼了呼,“沈玧?
”
涼飕飕的風吹到了下巴上,也照拂到了男人的嘴巴還有鼻子。
這縷清風像是一隻狗尾巴草在撥動似的,吹得人癢癢,撩撥人心。
沈玧臉上閃過了一抹尴尬之色,便躲閃着眼,趕緊道:“沒事,你剛剛要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