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随後解釋，“壓力大，睡不着，降噪助眠的。
”

　　 郁曉曼沒有再多問，“去哪？
”

　　 蘇菲深吸一口氣，“飛馳集團，王小川那裡，看看合作還有沒有變化。
”

　　 東北，趙東一行牽扯得無數人的目光。

　　 半個小時，汽車在市區的一處老舊的民房小區停穩。

　　 唐柔率先下車，看了看周邊的環境。

　　 潘九湖在一旁解釋，“老小區了，環境不太好。
”

　　 “樓齡老化，也沒有物業，都是居民自治。
”

　　 “東子囑托我的時候，我就跟兩位老人提過，想幫他們在市區裡換一套好點的住房，不過被兩位老人回絕了。
”

　　 “老兩口都是人民教師，一輩子教書育人，不願意平白受人好處，值得尊敬。
”

　　 趙東腳步停了停，“走吧。
”

　　 潘九湖前面領路，趙東殿後。

　　 兩人的手裡都拎着營養品和水果，都是半路買的。

　　 步梯，上了四樓，唐柔堅持自己敲門。

　　 很快，房門打開。

　　 走出來的阿姨滿頭白發，看得出來老人家最近經常掉眼淚，眼眶略微紅腫。

　　 一時沒有認出唐柔，阿姨試探地問，“姑娘，你是？
”

　　 唐柔上前，拉住老人道：“阿姨，我是建州的朋友，我姓唐。
”

　　 “一直就想過來，前幾天有事，沒趕得及，我這次是專程過來看看你們二老的。
”

　　 阿姨恍然，“原來是建州的朋友，快進來。
”

　　 不光唐柔，趙東和潘九湖也被請了進來。

　　 家裡不大，客廳最顯眼的位置擺放了黑白照片。

　　 唐柔看過去的時候，盡管竭力控制着情緒，面部還是出現了些許的波動。

　　 為了不讓兩位老人傷心，唐柔沒有表現出來。

　　 聊天的功夫，唐柔主動問起了兩位老人需不需要幫忙，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兩位老人全部回絕。

　　 最後還是阿姨主動開口，“小唐姑娘，你姓唐，是不是叫唐柔？
”

　　 唐柔詫異點頭，“阿姨，建州跟你說過我？
”

　　 阿姨也點了點頭，“你跟阿姨進來，阿姨有話想問問你。
”

　　 等兩人進入卧室，阿姨關上門，然後又拉過一把椅子，示意唐柔将櫃子上面的包裹取出來。

　　 唐柔有些疑惑，還是聞言照做。

　　 東西不沉，甚至根本就不重。

　　 随着阿姨打開，唐柔這才發現是快遞的包裹。

　　 阿姨解釋，“這是昨天收到的，是家裡親戚名義寄過來的，沒寄到我這邊，寄到了他高中同學那邊。
”

　　 “今天上午，那個同學過來探望我，順手替我拿了過來。
”

　　 “我拆開看了，是建州寄的。
”

　　 唐柔聽到這裡，已經隐約明白了什麼。

　　 建州寄出來的包裹，寄給他自己，偏偏又兜了這麼大的圈子。

　　 可以想象，必然是不想讓人發現端倪。

　　 阿姨繼續說，“我當時拆開了，建州留下了一封信。
”

　　 “前面都是這孩子的道别和家書，最後他說，最近兩天可能會有一個叫唐柔的姑娘過來看我。
”

　　 “說是從天洲過來，裡面還有你的照片。
”

　　 “建州說讓我等你，不讓我找上門。
”

　　 “建州還說，要是能對上，就讓我把東西給你，要不然的話，就讓我把東西燒掉。
”

　　 “阿姨不知道裡面是

　　 什麼東西，但是能讓建州這麼重視，應該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
”

　　 “裡面的東西阿姨沒拆開過，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的話，你就拿走吧。
”

　　 唐柔聽懂了，一定是小師弟預感到了自己可能出事，并且在出事之前做了第二手方案。

　　 一旦他遇見了意外，又或者有什麼突發狀況，就把這個包裹通過這種方式交給自己。

　　 之所以沒有寄到天洲，可能也是清楚，她的個人包裹早就已經被監視，于是才選擇了這種方式。

　　 王家的周圍肯定也有監控，往來包裹也肯定會被監視。

　　 但是那些人就算再神通廣大，總不能查到小師弟的高中同學。

　　 而且小師弟既然安排了這件事，肯定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想到這裡，唐柔更加覺得愧對小師弟。

　　 原來在決定去天洲之前，小師弟就已經預感到了可能要出事，可他依然決定堅持把這件事做完！

　　 想到這裡，唐柔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在阿姨的面前跪坐在地，“阿姨，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建州。
”

　　 “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給建州打那個電話，請他幫忙。
”

　　 “如果我當初不同意他去天洲，建州他一定不會出事！
”

　　 “我對不起你，阿姨……”

　　 唐柔哭得撕心裂肺，阿姨的情緒也被觸動，心疼的将唐柔抱在了懷裡，“孩子，不怪你，不要自責。
”

　　 “其實你剛進門的時候，阿姨就看出來了，你不是建州的朋友，是他的同事，對吧？
”

　　 “不用解釋，建州既然選擇了從事這一行，我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

　　 “我們把建州培養出來，就是想讓他報效國家。
”

　　 “隻要他死得其所，隻要他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片土地對他寄予厚望的人，雖死無憾！
”

　　 說到最後，阿姨又掏出一張信封，“這裡面是一張銀行卡，前幾天有人給我專程送來的。
”

　　 “沒有留下姓名，但我覺着，你應該知道她是誰。
”

　　 “這張卡你幫我退回去，如果找不到原路，你就幫阿姨處理。
”

　　 “阿姨知道，你們都是好心人，但我和你叔叔有退休工資，不需要這些錢，把他交給那些更需要幫助的人。
”

　　 客廳裡，趙東和潘九湖陪着老人一陣閑聊。

　　 直到唐柔出來，趙東第一時間發現異樣，應該是剛剛哭過。

　　 隻不過當着兩位老人的面，也不方便多問。

　　 等離開王王家，趙東第一時間問道：“怎麼了？
”

　　 唐柔搖頭，“上車說。
”

　　 來到車上，唐柔第一時間掏出銀行卡，“我查過了，天洲的銀行。
”

　　 “寄給兩位老人的，裡面是兩百萬。
”

　　 “阿姨不想要，讓我交給更需要這筆錢的人。
”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蘇菲的安排吧？
”

　　 “替我謝謝她，當時那種情況，願意跟這件事扯上麻煩的，隻有她了。
”

　　 “這段時間，老人在東北這邊的飲食起居都有專人照顧，包括建州的下葬和後續，甚至未婚妻那邊，也都照顧得妥妥帖帖。
”

　　 “我估計，也就隻有蘇菲才能安排得這麼細心。
”

　　 “蘇菲這個人情，我領。
”

　　 “所以趙東，在東北，你最好别胡來，我絕對站在蘇菲那邊。
”

　　 “不過建州的死，是我的債，我得親自去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