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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時歡好好長大

野歡 2736 2025-01-16 17:32

   幾秒後,江何深将時歡丢回床上,摔門而去。

   砰——!
的一聲巨響,整個2号樓都震動了一下。

   江何深出了2号樓,直接開車離開公館,不知道要去哪裡?

   榮媽都替他們愁死了,兩人見面不到三分鐘,又吵起來,二少爺脾氣雖然不好,但也沒摔過門……他們怎麼還越吵越兇了呢?

   她上樓看時歡,時歡又躺下睡覺了。

   時歡一開始睡不着,想咳嗽卻咳嗽不出,嗓子沙沙的很不舒服,後來終于睡着了,她卻又夢到了江知祈。

   這竟然還是上次那個夢的後續,或者說,是上次那件事的後續。

   她為江知祈的畢業種了一盆繡球花,在挖土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被藏在泥土裡的碎玻璃劃傷,她本是沒有在意,随便貼了創口貼,被江知祈發現後,他卻要拉她去社區醫院。

   時歡睜大眼睛:“不用這麼誇張吧?
傷口真的不深。

   江知祈講道理:“泥土裡有幾億甚至幾十億個細菌,被埋在土裡的玻璃劃傷手,感染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要打破傷風的針預防。
小時歡應該不想淪落到截肢的地步吧?

   “啊……”時歡不知道這麼嚴重。

   最終時歡就被社區醫生打了一針。

   回家路上,江知祈還在念叨她的不小心:“戴手套,用工具,徒手去扒,就算沒有玻璃,那些泥土也很髒,尤其是你這個邋遢鬼,吃薯片之前從不洗手,手上都是細菌。

   時歡捂住耳朵,求饒道:“師父别念了别念了,我都知道了!

   江知祈握住她的雙手,從耳朵上移開,他的手心和他的人一樣,總是帶着暖意,他看着她,溫潤的眉眼忽然變得有些複雜,低聲說:“小時歡要好好長大,就算沒有我在你身邊,也要平平安安地長大。

   彼時時歡還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本能地反駁道:“不行!
你一定要在我身邊!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你不準丢下我!

   江知祈轉而去看她打針的胳膊:“疼不疼?

   時歡沒有被他轉移話題:“江知祈,我是認真的,你去哪裡我就跟着你去哪裡,你不要把我丢下!

   “好了好了知道了。
”江知祈敷衍着她,“冰箱裡有豆腐,今晚小時歡想吃麻婆豆腐還是西紅柿豆腐湯?

   他邊說邊往前走,時歡卻停在原地。

   江知祈走了幾米後,無奈地回頭。

   時歡癟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江知祈好容易心軟,雙手搭在腰上,松了口氣,重新走到她面前,“我答應你了。
現在可以走了嗎?

   時歡立馬喜笑顔開,撒嬌地伸出手:“江知祈,打針的位置好疼,你背着我吧。

   打針是手,又不是腳,疼也能走路。

   江知祈知道她是耍賴,卻還是屈膝蹲下來:“上來吧。

   時歡立刻趴上他的後背,得寸進尺:“江知祈,你唱首歌給我聽吧,唱英文歌,你唱英文歌好好聽~”

   這段路不是很遠,風吹過還有桂花的香味,江知祈有求必應,唱了一首英文版的“一閃一閃亮晶晶”,時歡趴在他的背上,一颠一颠的,最後連什麼時候睡過去也不知道。

   ……

   醒來時,時歡緩緩呼出口氣,舒緩心裡那種怅然若失的感覺,翻了個身,背對着房門,透過窗簾,看着外面。

   她十四歲認識江知祈,十六歲跟他離開鹿城,他的性格包容,幾乎沒有拒絕過她任何事,就算一開始拒絕了,最終也會敗在她的撒嬌下,連他自己都說她是他的克星。

   他還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想要别人做什麼事情,都會講清楚原因,很少用命令式的語句,任何人跟他相處都感覺很舒服。

   他少年時期清瘦修長,青年時期清俊挺拔,都是能替她撐起世界的樣子,但時歡偶爾也會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像泡沫般,一觸即碎的感覺。

   後來她想,他是不是早就有預感到自己的下場,所以才總是對她說,哪怕他不在她身邊,她也要好好長大,好好生活。

   時歡還想起他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争吵。

   那天他堅決要趕她走,無論她怎麼挽留都沒用,她哭着問他:“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你回頭看我,江知祈!

   那是江知祈心最硬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地走了,一走兩年。

   這會兒還很早,天是灰白色的,時歡蜷縮起身體,躲在被子裡——三月初三過去了,江知祈,你這次離開我更久了,已經,三年又一個月。

   時歡起床洗漱,然後喝了放在床頭櫃已經冷卻的水,嗓子一陣刺疼,大概是扁桃體發炎了。

   榮媽送了早餐過來,又幫她的傷口上藥,聽到她的聲音嘶啞,想叫家庭醫生來看看。

   時歡搖頭:“不用了。
榮媽,幫我把牆角的大提琴拿過來吧。

   榮媽便将琴盒打開,将大提琴抱出來給她:“二少夫人,您是要拉琴嗎?

   “坐着無聊,我随便拉拉。
”時歡調整姿勢,試了一下琴音。

   這把琴還是江何深送她的。

   就像江何深說的,這裡所有東西都是他的,算起來,偌大的江公館,隻有這把琴,和那輛二手車,是真正屬于她的東西。

   時歡輕輕拉動琴弓,音樂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是《帕凡舞曲》。

   就是江知祈第一次答應教她大提琴的時候,随手拉的那首難度很高的曲子。

   她現在急需用一個什麼辦法,來安置好,太想念江知祈的心。

   ……

   榮媽不知道的是,江何深昨晚其實隻是開車出去兜了一圈,心情略微好點後還是回了江公館。

   他剛打開主卧門,就聽到一陣大提琴的琴聲,旋律有些熟悉。

   他又聽了一陣,然後就認出這是什麼曲子了。

   《帕凡舞曲》。

   竟然是這首曲子……江何深旋即記起來,那次在溫泉會館,他拉這首曲子的時候,就感覺時歡在透過他看什麼人,而她今天,又拉這首曲子。

   江何深無聲地走到門前。

   房門沒有關,時歡坐在床沿,大提琴靠在她的身上,她閉着眼睛,好像将全部的感情都投在這一曲裡,都說音樂能訴說感情,這是江何深聽她拉過的,最好的一首大提琴曲。

   比她之前跟着大提琴老師,苦心練了大半個月的《A—Thousand—Years》,還要好。

   江何深喉結滾動,猝然開口:“别拉了。

   他自帶一種凜冬的氣息,時歡蓦地從自己的世界裡被驚醒,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江何深。

   他不是不在江公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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