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可信度很高的朋友那兒打聽來的,應該有九成真——據說宋家曾挪用恒安一筆數千萬的款項去做投資,打着先‘借用’,等投資賺了錢再還回去的算盤。
”
“本來是能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江何深那時候雖然病着,工作也沒有耽誤,很快就查出了問題。
”
“這要是揭發出去,宋家不知道得進去幾個人,就求着江何深高擡貴手,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指點,主動去做了宋薇和江何深的檢查,發現宋薇生的孩子的臍帶血真的能給江何深治病,于是喽,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把宋薇‘賣’給了江家,這才換得江何深對宋家網開一面。
”
“綜上所述,就是兩家聯姻的真相。
”
時歡認真看完,回複:“嗯嗯,跟我了解到的差不多。
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打聽出宋薇和江何深别的關系?
”
“沒了,他們還能有什麼關系?
”
時歡有些失望:“沒什麼。
”
她們又聊了一會兒,南頌好像有别的事,跟時歡說了句回頭聊就沒有再回消息,時歡就也鎖了屏。
其實她對江宋聯姻的内幕沒那麼感興趣,她在意的是江何深對宋薇有沒有感情?
要是有,都肯讓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了,為什麼不先領證結婚?
如果他們當初有領證,大概也沒有她這個所謂的“後來者”什麼事。
要是沒有,江何深又為什麼三番四次包庇、縱容宋薇?
從和江一坤給他戴綠帽子,到閣樓縱火、慫恿周沁推她下樓導緻早産,再到首飛現場搗亂,他都沒有追究。
這根本不是江何深的行事作風。
——對比他處理MSK和盧克的手段,就知道他對宋薇有多憐香惜玉。
可無論是私下查還是當面問,時歡都沒有得到答案。
她往後倒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闆,閉上眼睛,慢慢調節自己的心态,試圖用“江何深和江知祈不一樣,她晚來到江何深身邊兩年,他就算喜歡宋薇,也是在她之前發生的事”說服自己,但,還是不行。
她還是很介意。
她沒辦法不介意。
……
接下來幾天,時歡的日子恢複之前的節奏——在2号樓帶咬咬以及線上處理工作,随着時間越來越接近春節,江何深和江夫人也肉眼可見地忙碌起來。
後者忙是因為要準備年節招待賓客和送禮,江何深則是又帶着夏特助出了一次差,這次是去鄰市開會,兩三天就能回來。
這天下午,時歡趁咬咬睡着,在做一份文件翻譯,喬祯忽然發消息給她:“Aurora,你能不能替我去機場接一位客戶?
”
時歡回複:“怎麼了?
”
喬祯:“我生理期,吃了止疼藥,但肚子還是很痛,我怕我就算去了機場也接待不了客戶,還會給客戶留下不好的印象,你能幫我嗎?
”
時歡沒怎麼想就答應了:“好,你把客戶的信息發給我,我去接。
你實在不行的話,就請假回家休息。
”
喬祯萬分感激,馬上就将資料和航班信息發給她,時歡交代了榮媽和月嫂照顧咬咬,便換了衣服出門。
因為時間匆忙,她隻塗了口紅,叫車送她去機場。
然而,當她緊趕慢趕到機場,和商務部的人彙合,一起等着客戶的飛機降落時,卻看到機場大屏顯示,因為天氣原因,那個航班備降在另一個城市,今天不會起飛,也就是說,要明天才到。
時歡無奈,将情況轉達給喬祯,喬祯連連道歉,說自己粗心大意,沒有确認航班信息,讓她白跑一趟,非常對不起。
時歡沒有怪她,理解她身體不舒服,肯定會有所疏忽,隻說如果她明天身體沒有好點,她也可以幫她來機場接客戶。
商務部的人還要回公司,所以就先走了,時歡則一邊走,一邊查那個航班備降的城市的天氣,又給客戶發了一條信息,提醒他明天依舊有雨,如果去了機場遇到航班延誤,可以到恒安的貴賓室休息。
由于她一直低頭在看手機,沒怎麼關注周圍的情況,忽然,耳邊聽見有人喊了她一聲:“時歡。
”
時歡下意識擡起頭,就看到兩米外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她愣了愣,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盛學長?
”
男人身形颀長,相貌英俊,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鶴立雞群,頗為顯眼,正是時歡那個大學學長,盛曆帆。
盛曆帆白襯衫黑西裝,皮鞋锃亮,一步步走向她,眼神複雜:“真是你?
之前看首飛現場的新聞,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出現了。
”
時歡停在原地,猝不及防重逢故人,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盛曆帆也将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時歡,你這些年還好嗎?
”
時歡抿唇:“我現在一切都好。
”
“嗯,我也知道了,你跟江總結婚了,現在是江太太了。
”盛曆帆淡淡地笑着,笑裡有些澀然,不過很快被他收起,“聽說你前段時間還和江總去D國出差了?
那你今天來機場是為了?
”
時歡:“我來接客戶,不過客戶飛機延誤,算是白跑一趟。
”
盛曆帆在學校就是學生會會長,天生長着一顆照顧人的心,聞言便是說:“你現在是一個人?
你要去哪兒?
我開車送你吧。
”
時歡婉拒:“不用,我打車就行,盛學長,你去忙你的吧。
”
她看到他還戴着工牌,顯然還在上班時間,時歡不想給他添麻煩,點了下頭就走。
盛曆帆站定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追上來:“我不忙,我送你。
”
“盛學長……”時歡不想他送,但盛曆帆手裡拿着車鑰匙,大步走在前面,顯然心意已決。
沒辦法,她隻能跟上。
上了車,盛曆帆随手開了輕音樂,又點開導航,用詢問的眼神看着時歡,時歡道:“那麻煩盛學長送我回江公館。
”
盛曆帆頓了頓,然後在導航裡輸入江公館的名字。
車子勻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和前車後車都保持着安全距離,像盛曆帆本人的性格,沉穩可靠:“時歡,方不方便告訴我,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其實每次同學會,我都會向同學打聽你的下落,但都沒有人知道。
”
時歡隻說:“過去都過去了,我現在回來了不就好了嗎。
”
“是啊,你還做了德語翻譯,沒有辜負你的天賦,挺好的。
”盛曆帆聽出她是不想說,就沒有追問,“那你跟南頌聯系了嗎?
”
時歡點頭:“聯系了。
”
一路上,他們都是這樣一問一答,時歡沒有主動開啟任何話題,生疏感一直橫在他們中間,盛曆帆不是沒有察覺,所以後來也沒再說話。
直到抵達江公館,盛曆帆刹了車,挂了檔,時歡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他才轉頭對她說。
“時歡,以後我們就在一個城市,還在一家公司,我的意思是,我們離得很近,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随時找我。
這是我的名片,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來電必接,有問必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