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問過你呀。
”陸靜因笑,“我們考飛行駕照的那個學校的食堂經常有牛油果,你每次都避開,後來有一次我發現了就問你,你說你不喜歡那個味道。
”
江何深微微皺眉。
陸靜因一直說她跟他是同一個飛行駕校,還說他在她迷茫的時候安慰過她,但這些他都沒有印象,也不覺得是自己會做的事。
她遇到的人是他麼?
又或者,又是江知祈?
“……”
不,挑食的人是他不是江知祈,而且陸靜因遇到的人,也是自稱“江何深”。
他雖然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甘心做江知祈的“影子”,但江知祈那樣被寄予厚望的江家長子,絕不可能也是他的“影子”,他不可能用他的身份活動,不可能對外自稱他是“江何深”。
所以陸靜因遇到的人,真的是他?
他以前這麼好脾氣?
江何深沉氣,有時間還是要再約見一次何曼醫生。
他的記憶有很多矛盾又不合邏輯的地方,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完整版的過去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和江知祈,他和時歡,時歡和江知祈,到底都經曆過什麼事?
江何深還在想,面前忽地放下一杯顔色漂亮的堅果麥片。
是陸靜因。
她雙手背在身後,眨了下右眼說:“師兄,這個是我随身帶的麥片,泡了酸奶,你嘗嘗看,要是能吃就将就吃一點,畢竟航程要好幾個小時,經常餓過飯點,容易得胃病。
”
她沒有聽江何深是接受還是拒絕,看了下手表,就說,“我先回駕駛室了,祝師兄旅途愉快。
”
江何深端起麥片,濃郁的奶香混合着堅果的果香,是挺讓人有食欲。
……
四個小時後,飛機在京城降落,江何深和夏特助大步走下飛機。
空姐面帶微笑,站在艙門口,送走每位旅客:“感謝選擇恒安航空,期待下次見面。
”
江何深面色淡淡,邊走邊問:“陸靜因跟陶思薔還有來往麼?
”
夏特助:“有的,陶思薔出事後覺得丢人,一直不願出來見人,陸機長一有假期就會去看她。
”
江何深語氣聽不出什麼喜怒:“倒是有情有義。
”
……
時歡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信息。
她正在專注工作,眼角餘光瞥了一下,顯示來自陌生号碼,但信息裡含有“溫董”兩個字。
時歡立刻停下手,拿起手機。
“江何深沒把你關起來吧?
救溫董出老宅的事兒我來部署,你盡快處理你跟江何深,然後等我通知。
”
沒有署名,但時歡知道,肯定是林斌。
處理她跟江何深……
時歡想了片刻,幹脆拿起手機,離開工位到茶水間。
她早上看了江何深他們飛莫斯科的航班,知道他們會在京城轉機,算算時間,現在應該下機了。
時歡給江何深打電話,不出意料的沒有接聽,提示對方正忙,她又給夏特助發信息。
……
江何深他們在京城轉機的時間,剛好夠吃一頓飯。
江何深和夏特助同桌,其他随行人員在其他桌,夏特助将食物端來,擺在兩人面前,坐下時,收到信息,他看了一眼,是時歡。
“江總,Aurora在問小小姐。
”
江何深聽到時歡的名字,臉色就冷。
夏特助放下手機,本來是想不回複,沒想到時歡下一句又是:“你們這次出差要多久?
二少爺在你旁邊吧?
你能不能幫我問他,他可以不告訴我咬咬在哪裡,那等他回來,能不能跟我聊聊離婚的事?
”
“……”夏特助還沒活夠,不想英年早逝,怎麼敢轉述這種話,他将手機轉了個方向,放在江何深面前,讓他自己看。
江何深盯着看了三分鐘,幾乎要将手機盯出一個洞。
但他沒有暴怒地砸手機,或者将整張桌子掀翻,而是情緒很平,很慢地說。
“既然這麼急,她可以到莫斯科當面跟我聊。
當初她為了求我原諒,哦,不對,是求她心目中的‘江知祈’原諒,可以追到柏林,做小伏低,現在就也為了求我離婚,來莫斯科吧。
”
“……”
夏特助将江何深的話一字不改地發給時歡。
……
時歡收到信息,神情有些不好。
Eileen來倒水,看到了她,關心一句:“Aurora,你怎麼了?
”
時歡舔了下唇:“我想去,莫斯科。
”
Eileen結合剛才聽到的同事的話,猜測:“你是想去找江總?
”
時歡點頭。
Eileen再問:“很重要的事?
”
“很重要。
”
“那就去吧。
”整個翻譯部都看得出來,她跟江總之間出了問題,現在她要去找江總,不用想也知道是大事,Eileen不攔她。
時歡站直起身:“我還是會抽空在線上處理工作,但肯定還是有要麻煩到你的地方,我這個月的工資都給你,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隻要我能做得到。
”
Eileen說過喜歡公平,她也同意以後的工作平分,結果她現在又要撂挑子,别人也就算了,她起碼應該跟她商量一下,她們是一個組。
Eileen喜歡時歡這個态度,點頭:“工作我會做,不過一整個月的工資都給我,有點過了。
這樣吧,你走幾天,那幾天的工資就給我,這也是我應得的,沒占你便宜。
”
時歡完全沒意見:“好。
”
Eileen:“訂票吧,晚了追不上了。
”
時歡定了最近的航班,但最近也要在四個小時後。
她先将自己手上能處理的工作都處理完,再回江公館收拾一個小行李箱,臨走前,她瞥見枕頭,抿了下唇,過去掀開。
下面壓着一個小錦盒,盒子裡裝着的是那沒婚戒。
她找了一條銀鍊子,将戒指串起來,戴在脖子上。
……
時歡登機前發了信息給江何深和夏特助。
夏特助真沒想到她敢追來……追着求離婚,她是有多急啊?
江何深臉色表情都沒有變化,隻是周身氣場更吓人了而已。
夏特助撓了撓鼻梁,自作主張,告訴時歡他們在莫斯科下榻的酒店。
她又不會俄語,應該也是第一次來E國,孤身一人,異國他鄉,可别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