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怕被“他”發現,特意喬裝改扮,穿着男生的衣服,租了一輛車,每天蹲在恒安分公司門口,“他”一出門,她就跟上去。
今天一路跟着“他”去了高爾夫球場,這個球場是會員制的,不是會員沒有預約進不去,但時歡有辦法,她火速在球場旁邊賣體育用品的商店裡買了一套高爾夫球具,然後背着大搖大擺走進去。
門衛攔住她:“請問有預約嗎?
”
“我是江總的助理,江總已經進去了,我拿球具才晚了一步。
”時歡表情認真,門衛信以為真,時歡火速溜進去。
時歡找了一圈才找到“他”,将鴨舌帽的帽檐壓低,裝成一個來打球的人,有意無意地靠近“他”,偷聽“他”跟大喬說話。
“……那位柳總特别難啃,之前薛經理約見了他很多次,他都爽約,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
”大喬有些生氣,“就是仗着我們現在需要他,所以就吊高了賣。
”
“他”嗤笑,随意地揮出一杆:“今天還不來,就換個合作商。
”
大喬擔心:“就怕董事會不高興。
”
“那就連董事一起換,我需要看他們臉色?
”
“……”時歡心下腹诽,兩年不見,“他”現在的脾氣都這麼不好了?
不愧是已經當家做主的江總,也不愧是能甩了她找新女朋友的江總。
“他”好像察覺到旁邊有個“小子”椅子在偷聽他們說話,忽然看過來,時歡立刻低頭,假裝是在整理東西。
時歡聽到腳步聲遠去後,才轉頭看去,發現他們去了另一塊區域,她略略考慮了一下,感覺還跟上去的話太明顯了,所以決定今天先到這裡——她剛才也聽到了,他是來見客戶的。
時歡回到車上,準備在車裡等“他”出來再繼續跟蹤。
等待的時間裡,時歡順便在車裡做作業,一不小心做得太入神了,等她眼冒金星地從作業的海洋裡醒過來,發現“他”的車已經不在了。
走了?
?
時歡連忙丢開作業,啟動車輛,她先找去分公司,想着他可能是回去了,結果她在公司的車場裡溜達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車。
“他”平時沒有這麼早下班,肯定是去見“他”女朋友!
時歡憤憤不平地拿出手機給南頌發語音:“一個沒注意,他就跑去會野女人了!
”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野女人’?
”
時歡吓了一大跳,差點把手機丢出去,猛地一轉頭,“他”就扶着她的車頂彎下腰,從她大開的車窗看進去,眉梢輕輕一擡。
“……”時歡表情僵硬,緩緩伸手按住車窗按鈕,企圖将玻璃升上去。
“他”表情沒變,就一句話:“敢關窗試試。
”
“……”這話說得,好像她敢關窗,他就要把她就地正法一樣。
時歡眨眨眼睛,默默将車窗降下。
“他”打量時歡身上的打扮:“你現在是這種風格?
”
“……”時歡沒由來的氣悶。
兩年,兩年了。
他們兩年沒有見過,沒有聯絡,現在毫無預兆地面對面碰上,他的态度竟然這麼自然,就好像,這兩年來隻有她一個人深陷在那段感情裡兵荒馬亂。
“小時歡?
”
聽“他”還用以前的稱呼喊她,時歡一下就炸了:“我不是小時歡!
”
“他”愣了一下,然後彎唇:“怎麼?
改名換姓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在跟蹤我?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我認不出你,你是太高估自己,還是太低估我?
”
“他”居然還敢嘲諷她!
時歡惱羞成怒:“你的時歡被你丢在倫敦死了,現在的時歡跟你沒關系!
”
“他”看着她:“我聽說你回國後自學一年考進了北外,小時歡很厲害。
”
“我厲害關你什麼事!
”
“你吃炸藥了?
”
“你才吃炸藥!
”
“他”眯了一下眼睛,以前看着就很溫柔的眉眼現在竟然有些淩厲,他好像不耐煩再跟她鬥嘴了,直接将手伸到她的車裡,解鎖按鈕,打開車門。
時歡立刻抱緊座椅,“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要将她強行拽下車,時歡嚷嚷:“你現在怎麼這樣!
!
”
強硬!
野蠻!
一點都不溫柔!
“他”頓了一下,好像才記起什麼,又過了幾秒,放開她的手,沒有再想将她強行拽下車,而是将自己的身體探進車裡,手撐着她的車座椅。
再開口,聲音溫和了很多:“那你幹嘛跟着我呢?
小狼崽子。
”
車廂擁擠,“他”又幾乎是虛壓在她身上,時歡一下就聞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鼻尖一酸。
“我就是來看看,你沒了我這個拖油瓶過得有多好?
”她咬唇,“是挺好,都是總經理了,聽說曆練隻是走個過場,用不了兩三年就會升任集團總裁,前途無量啊。
”
“他”輕笑:“消息還挺靈通,打聽了我多久?
”
時歡感覺鼻尖的酸意竄上眼眶:“難怪當初你要丢了我,按照流程,下一步是不是要迎娶門當戶對的白富美了?
作為被你養大,跟你同居三年,抱過摸過同床共枕過赤身……”
“他”額角青筋跳了一下:“你跟誰同床共枕?
”
時歡不管不顧繼續說:“……的女人,你結婚的時候,應該能給我送一份請帖吧?
讓我也去瞻仰瞻仰。
”
“他”捏住她的臉頰,表情沒那麼溫柔:“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
”
時歡看着“他”俊朗微涼的眉眼,喉嚨咽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無理取鬧。
沒有人有義務負責另一個人的人生,父母也沒有,何況他們之間什麼關系都不是。
兩年前“他”甩了她就是覺得她麻煩,兩年後她竟然又來糾纏“他”,還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沖人家發火,她憑什麼?
她好不要臉。
時歡從另一邊車門跑下車,“他”也從車裡出來,時歡給“他”鞠了一躬:“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對不起。
”
說完轉身就跑。
“他”當然不會就這麼讓她不明不白地走了,大步追上去,在她要跑出車庫的時候,抓住她的手,氣極反笑:“你跑什麼?
”
時歡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迸了出來,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下去:“你!
你沒有給過我一個必須分開的理由就把我丢下兩年,當初是你把我帶出鹿城,是你說以後會照顧我保護我!
結果呢!
兩年!
你一走了之!
你一次都沒有聯系過我!
我恨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