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一愣,他看到她和南頌在一起?
不過就算被看到她也不怕,應對自如:“剛才那個人嗎?
她叫南頌,我覺得跟她挺投緣的,就多聊了幾句。
”
江何深神色薄涼:“連她的底細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說她投緣,看不出來你還挺單純。
”
時歡故作不解:“她能有什麼底細?
不就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
“年紀輕輕就坐上Dionysus公關部總監的位置,還能陪Dionysus的總裁來參加圓桌會議,你覺得她僅僅隻是一個漂亮的花瓶?
”江何深眸子烏黑沉靜。
時歡辯駁:“漂亮和有能力不矛盾。
”
江何深抿了口酒:“保持你的天真。
”
時歡有些不舒服他這樣看待南頌,頓了頓,舊話重提:“不是說那個女翻譯也是漂亮又有能力嗎?
難道二少爺也覺得她有問題?
”
“擡杠麼?
”江何深在商場這麼多年,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見多了,他沒有歧視女性,隻是針對南頌而已。
昨晚跟幾個老總打斯諾克,聽他們閑聊說起南頌的事迹,再聯想到她往自己懷裡撲的事,目的性那麼強,怕這女人被人騙了成了人家登天的台階而已,她提什麼女翻譯?
這兩件事有關系?
嗯?
是啊,無緣無故,她提起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女翻譯幹什麼?
吃醋?
江何深清隽的眉目不自覺舒展。
他是不喜歡隻能依附着他,依靠他生存的女人,但她急什麼?
答應她的三年婚約他不會出爾反爾,也沒興趣婚内出軌,她江二少夫人的位置坐得穩。
江何深手指在桌面有節奏地點點,莫名愉悅:“時歡,不用想太多。
”
“……哦。
”她想什麼想太多?
時歡跟不上他的思路,索性低頭吃小蛋糕,江何深随手将一杯漸變紅色的酒放在他面前。
“果酒,度數很低,能解膩。
”
“……哦。
”突然這麼關心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随着品酒會落下帷幕,時歡看到江何深簽了幾份訂單,數額巨大,就知道他來這一趟,除了獲取信息,也有實際的物質利益。
晚上還有晚宴,時歡換了一條深粉色的立體花瓣連衣裙,與身穿黑色西服的江何深一起赴宴,他們衣着相襯,濃墨重彩,又成了宴會上一處焦點聚集。
而他們在溫泉會館的一舉一動,也被一個被收買的服務生拍下了照片,全發到了宋薇的手機上。
宋薇看到他們相攜着和其他老總談笑風聲,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席卷她的全身。
不是說江何深很讨厭時歡嗎?
不是說江何深甚至将時歡趕出主卧嗎?
不是說……
那為什麼,為什麼江何深會帶她去參加圓桌會議?
為什麼對她笑?
他是不是還對其他老總介紹,這是他的妻子?
江家的二少夫人?
他想幹什麼?
幫助時歡在禹城圈子裡站穩腳跟嗎?
……騙子。
都是騙她的。
江何深居然真的移情别戀,喜歡上别的女人。
宋薇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江何深背叛她,她憤怒、抓狂、難以接受,甚至在房間裡砸東西,噼裡啪啦,吓得宋家的傭人連忙打電話給宋夫人。
宋薇像瘋了一樣癫狂,卻沒有想,江何深什麼時候喜歡過她?
她反反複複看那幾張照片,腦海裡想象,這些不明真相的人是不是還對江何深和時歡送上百年好合的祝福?
真是太可笑了呵。
他們真以為時歡是什麼大提琴演奏家,真以為時歡江何深是因琴生情,真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才結婚生子。
他們根本不知道時歡就是個小三!
不知道她宋薇才是真正的二少夫人!
不知道時歡之所以能嫁給江何深隻是因為她懷了孩子能救江何深的命!
她隻是一個工具!
對啊,這才是真相。
隻要她揭露這一切,讓大家知道時歡是怎麼上位,她就身敗名裂了,她還想在禹城的圈子站穩腳跟,做她的春秋大夢!
隻要她揭露這一切,讓大家知道真相,那麼到時候,江家也一定不會再留下時歡讓人恥笑……沒錯,這就是趕走時歡的好辦法,她媽媽還說要替她想辦法,想了那麼久都沒想出來,還是得靠她自己!
可她要怎麼做才能在大家面前解開時歡的真面目呢?
宋薇絞盡腦汁。
一定要是一個公開的場合,人越多越好……她瞥見台曆上有一個日期被畫了圈,她拿起來看。
這天是恒安預定的新飛機首飛的日子,她畫了标記本想提醒自己,在這天給江何深送上祝賀。
新機型首飛,到場的人肯定很多,宋薇眼底閃過勢在必得的暗光!
……
晚宴十點結束,次日周一江何深一早有例會,溫泉會館離市區太遠,要是住一晚明天時間會太趕,所以兩人還是連夜回了江公館。
時歡在車上給榮媽打了電話,依舊是問咬咬。
榮媽說,咬咬今天一直在找媽媽,還好有江夫人哄着,但明天要是還見不到她,估計就哄不住了,這話聽得時歡更加歸心似箭。
“開快點。
”江何深突然開口,司機回了是,然後提速。
時歡怔然地看向江何深,江何深将手肘擱在車窗的邊沿,支着額角,阖着眼睛,眉心微微蹙着。
他中午和晚上都喝了酒,雖然有掂量自己的身體,但冷白的皮膚上,還是透出淡紅色。
他應該是不舒服,急着回家休息,才催司機開快。
這樣也好,她就能快點回家看咬咬了。
抵達江公館已經深夜十二點,時歡下了車,莫名有些焦急,也不等江何深了,快步進了2号樓,又小跑上了二樓。
可能這就是母女心有靈犀,還沒走近客房,時歡就聽到咬咬的哭聲,她心下一慌:“咬咬怎麼了?
怎麼哭了?
”
“二少夫人,您回來了。
”榮媽在房間裡,抱着咬咬,“小小姐可能是餓了,我正準備去泡奶粉。
”
咬咬以前從沒有這麼晚還哭餓,時歡皺眉:“她晚上有吃東西嗎?
月嫂呢?
”
“有、有啊,喝了奶粉,和平時一樣,月嫂晚上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就讓她去休息。
”榮媽看她着急也緊張了。
那就更不對了。
時歡将咬咬抱過來,一邊哄一邊去摸她的脖子和小手,沒有發熱,她松了口氣,但咬咬還是在她懷裡哭個不停,連上樓的江何深也聽到了過來看。
“她怎麼了?
”
“不知道啊。
”時歡手足無措,眼看着咬咬哭得臉頰通紅,聲音逐漸沙啞,她的大腦像遭遇重擊一樣,一陣陣空白。
江何深沒有廢話,直接一句:“去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