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跑了兩三圈盡興後,時歡和查理夫人便放任馬兒慢慢散步。
查理夫人看了看時歡:“Aurora,你最近是跟Gabriel吵架了吧?
”
時歡輕咳一聲。
查理夫人了然:“上次看到Gabriel帶那位溫小姐去跟我們吃飯,我們就猜出來了。
不過你放心,Gabriel對那位溫小姐很疏離,沒什麼親密的舉動,他就是用她氣你而已,别擔心,Gabriel心裡還是有你的。
”
時歡隻是低頭看着馬蹄在草地上踩踏,心情有些說不上來。
她昨晚又做了一個夢,夢裡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可是她卻分不清楚,出現的到底是江何深還是江知祈?
他隻是安靜地看着她,她難以讀懂他眼睛裡的情緒,然後她就在一片怅然若失中醒來,直到現在想起來,還感覺有點兒喘不上氣。
時歡理不出思緒,也有點兒不敢去理清,索性算了……總之,她自始自終的目标都是,找到當年空難事件的真相,以及,永遠地留在,江何深的身邊。
查理夫人忽然問道:“不過你們這麼久還沒和好,你是不是沒下功夫啊?
”
時歡微微一愣:“下什麼功夫?
”
……
江何深跟陳家主分開後,獨自走到馬場,目光四處掃過。
馬場遼闊,到處都是人,他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時歡。
剛要轉身,身後幾個男人走過去,他聽到他們帶着揶揄的笑聲議論什麼:“……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
“看到了看到了,我聽說她是因為欠錢所以才會這樣……”
後面的話江何深聽不到了,但哪怕已經走出很遠,他還是能聽到他們的笑聲,那是男人顯而易見的龌龊心理。
江何深莫名知道他們說的人是誰,面色略一沉,朝着他們來的方向走去。
……
查理夫人還在幫時歡想辦法跟江何深和好。
她就覺得這事兒沒她不行,她眼裡的時歡,太柔弱太單純,一看就知道她不會用手段,且不說她們是朋友,哪怕是看在镯子的份兒上,她也要幫她這一次。
“Aurora,你知不知道,其實男人喜歡會示弱會撒嬌的女人,能激起他們的保護欲,你有時候要用一點小花招。
”
時歡順了順馬的鬃毛,想的是,這話要是被江何深聽到,他肯定要冷笑——她的花招還不夠多?
他現在看她做什麼都是在耍花招。
不過時歡現在也有些黔驢技窮,決定聽聽她的辦法:“比如呢?
”
剛好,查理夫人看到江何深的身影出現在那邊,她揚聲:“Gabriel!
”
再對Aurora說,“我看我幫你創造的機會。
”
江何深走了過來,目光故作不經意地從馬上的時歡的身上掃過。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時歡還沒有換衣服,他也才知道,原來她今天是這副樣子。
白色的短袖T恤和運動褲,茶褐色的長卷發紮成一束高馬尾,鬓邊有一些紮不上去的碎發散落着随風飛舞,她隻畫了淡妝,很清透很幹淨很無辜很招人。
難怪那麼多人在說她。
在他們的話語裡,這個女人是因為“欠債”,才會成為他的“情人”。
正是因為如此不堪,反而為時歡增加了一些色彩,他們才更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意淫她——如果知道她是江太太,他們又怎麼敢?
當初懶得對溫家人辟謠,反而讓謠言愈演愈烈,沒完沒了,難怪時歡那麼讨厭溫家人——這件事隻有溫家人知道,現在鬧得人盡皆知,隻可能是從溫家人口中走漏,那些人一天天正事不做,隻忙着說三道四。
江何深眼底有薄薄的戾氣一掠而過。
查理夫人從馬背上下來:“Gabriel,你來得正好,你來教Aurora吧,Aurora一點都不會騎馬,好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
時歡:“……”
查理夫人撒謊都不帶眨眼:“我雖然是馬術運動員,但沒有當老師的天賦,教不好她。
你的馬術我以前見識過,比起專業的馬術運動員也毫不遜色,而且你還是Aurora的先生,沒有人比你更合适教Aurora。
”
時歡聽查理夫人越說越煞有其事,隻心忖,這些可不是她說的,也不是她的主意,二少爺等會兒可别嘲諷錯了人……
江何深瞥了時歡一眼,嗓音低沉:“夫人過獎了。
”
“那就這樣定了。
”查理夫人不由分說,将自己的缰繩給了他,“Aurora就交給你了,我先去找我先生。
Aurora,加油學!
”
時歡莞爾,查理夫人的意思應該是——加油拿下江何深。
查理夫人走後,江河深才将目光轉回時歡身上,眉眼清冽:“你不會騎馬?
”
“我會。
”時歡十分坦白,“查理夫人想幫我們和好,所以才說我不會,想給我們制造親近的機會。
”
……她這次這麼誠實,反而讓江何深接不上話。
“原來二少爺還會騎馬,之前怎麼沒有聽說?
二少爺真厲害,什麼都會。
”時歡說,“會格鬥術、會開飛機,能處理公司事務,現在還會馬術。
”
江二少爺從來沒有禮尚往來的美德,她誇她的,他毒舌他的:“所以你出去别跟人說我們有關系,就憑你這個技術,我怕人家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半斤八兩,别連累我。
”
“……”時歡忍不住辯駁,“會騎就行,我又不需要參加職業比賽,不講究一定要騎得很标準吧?
”
“你以為人家制定标準的騎馬姿勢是為了增加比賽難度?
”江何深嗤笑,“那是為了保護運動員不會在運動過程中受傷,懂嗎?
”
“這樣啊……”時歡若有所思,“難道就是因為我騎馬姿勢不标準,所以每次馬跑起來,我才會有種要摔了的感覺?
”
江何深踩着馬鞍,翻身上馬。
男人本就挺拔高大,一米八幾的身高,氣宇軒昂,睨她:“總算沒有笨到家。
”
“那二少爺,你有什麼技巧可以教我嗎?
”
江何深指了一個方向:“看那邊。
”
“什麼?
”時歡邊問邊看過去,還以為有什麼呢,結果江何深閑閑地道:“那是陳家主的女兒,今年十歲,她的騎馬技術都比你好得多得多,你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呢。
”
時歡:“……”
江何深:“人菜瘾大。
”
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