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哭聲!
是小孩的哭聲和求饒聲,聲音聽起來非常稚嫩,通過音箱,迅速傳遍整個宴會廳。
賓客們都是一愣,目光迅速從新人身上轉至主舞台。
就看到,屏幕從漆黑到漸漸明亮,漸漸清晰,看環境是在酒店的房間裡,一個全身被打了馬賽克,但依舊認得出來是幼女的孩子被人丢在大床上,緊接着,畫面裡又出現一個男人。
居然是——溫尚傑!
溫尚傑倏地站起來!
這竟然是一段溫尚傑煎淫幼女的視頻!
視頻一出,整個宴會廳,一片嘩然!
“我的天啊!
這是什麼東西啊?
!
”
“這個人……這個人是溫總吧?
是溫鹿的溫總吧?
”
“這是在幹什麼?
他是在幹什麼啊?
!
”
時歡和周自珩對視一眼,時歡淡淡笑笑:“這些是什麼東西呀?
我們的風頭都被溫總搶走了。
”
溫尚傑早就認出是什麼東西了,額角的青筋暴動地跳起來,脫口而出怒喝:“關掉!
馬上給我關掉!
混賬!
你們都死了嗎!
!
”
然而後台控制大屏幕的人沒有聽他的話,視頻還在繼續,隻是聲音被關掉。
溫理已經站了起來,扯過别在領口的對講機,說了兩句什麼。
時歡放開周自珩的手,獨自走上台階:“為什麼要關?
你既然做得出來,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公開?
”
溫尚傑明白了,他明白了,手直指着時歡:“是你!
這是你放的!
”
時歡冷淡地勾唇:“你如果沒幹過,我就是想放也放不出來。
”
“這些女孩看着都好小啊,還是個孩子吧?
他怎麼下得去手?
”
“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周圍的議論聲已經此起彼伏,溫尚傑的臉上火辣辣,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大街上,不,不止,這不僅僅是羞恥,這已經涉嫌犯罪!
他不能承認。
他絕對不能承認!
溫尚傑大聲喝道:“荒唐!
這個人根本不是我!
我沒有做這些事!
我連那個地方是哪裡都不知道!
這些都是……都是合成的!
”
“對,對,都是合成的!
現在的技術那麼厲害,什麼A、AI啊PS啊,随随便便就能做得跟真的一樣,我以前就聽說過有人把女明星的臉換到視頻裡造謠,這就是一模一樣的招數!
污蔑我!
陷害我!
”
“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溫尚傑是這樣的人嗎?
我會做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嗎?
!
”
他反駁得又快又準确,而且他在鹿城商界确實一直都有“儒商”的雅稱,賓客們面面相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相信看到的,還是相信聽到的?
溫尚傑快速占據高點,指着時歡,反咬一口:“阿稚,我知道你想要掌控整個溫鹿,掌控整個溫家,你想要你可以跟我說啊,你說了我一定給,我一直是把你當成我的親女兒,你為什麼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陷害我?
”
“你以為随便造幾段假視頻就能扭曲事實?
我是什麼人,在座都是商界的朋友,他們認識我的年頭可能比你的歲數都大,他們最知道我了,才不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
是的,周溫大婚,整個鹿城商界叫得上名号的人都來了,場面非常宏大——這也是時歡想要的。
“論狡辯确實沒人比你更厲害,可惜法律要看的是證據,而不是你慷慨激昂的演講。
”
時歡提起婚紗的裙擺,獨自走上台階,走上舞台,她穿着高跟鞋,踩着玻璃地面,微仰起頭,那一刻她身上穿的仿佛不是婚紗,而是為這一刻複仇隐忍十年的盔甲。
“這段視頻隻有五分鐘,受害者多達十八人。
我隻截取了一部分,為了保護孩子,我打了馬賽克和做了加速處理,我手上還有完整版的視頻,這些我會交給警察,警察自然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AI合成。
”
對比溫尚傑的情緒激動,時歡平平靜靜地講話,他們台上台下的對峙,無論是從站位還是從态度,時歡的從容都襯得溫尚傑像一隻慌不擇路的獵物。
溫尚傑意識到自己非常失态,想要冷靜下來,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溫董悠閑地靠坐在輪椅上,他的手裡把玩着一個藥瓶——這個藥瓶!
這是他對溫董下的慢性毒藥,他就是用這個藥廢了他的雙腿!
溫尚傑雙腿沒由來地發軟,後退兩步,又感覺周圍所有人都在看他,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在指着他竊竊私語,他臉色發白,喉嚨發幹:“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你們幹嘛這麼看着我?
這個賤人随便說幾句話你們就相信了嗎!
”
他還看到溫理和幾個警察從宴會廳的各個角落朝他聚攏過來,不,不,他不要再進看守所,他不要再進看守所——
“尚世傑。
”
時歡叫他的名字,溫尚傑一下看向台上,怒吼道:“我不叫尚世傑!
我是溫尚傑!
”
時歡笑了,其他人也笑了,笑聲讓溫尚傑感覺自己在這個初冬的天氣裡出了一身冷汗,被宴會廳陰冷的空調風一吹,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寒噤。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神經都緊繃着,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此刻最強烈!
時歡慢慢地說:“你以為狡辯幾句就可以逃脫罪責?
儒商?
呵,你資助福利院,資助殘障學校,十幾年來熱衷慈善事業,所以才有了‘儒商’的美名,你為這個稱呼洋洋得意的時候,是不是還以為永遠都不會有人能揭露你的獸行?
”
“你以為孩子就是孩子,是你手裡的玩具,随便你捏圓搓扁,沒想到吧?
這些視頻就是孩子錄下的,這些就是指控你的鐵證!
”
就像是為了烘托情緒,剛才被消音的視頻又被打開音量,孩子們的慘叫直穿耳膜,溫尚傑徹底應激了,手腳并用強行爬上高台,他想去搶走控制大屏幕的遙控器,想讓視頻停下,想讓這一切結束,想讓時歡死!
“不是!
這些不是真的!
賤人!
你敢害我!
”
溫尚傑撲向時歡,但他已經失去理智,像一隻滑稽笨拙的困獸,時歡提着裙擺輕輕松松就避開他。
“前段時間,警方從你的老家挖出一具女屍,你一直否認那具女屍跟你有關系,自稱幾十年沒有回過老家,那麼這張照片你要怎麼解釋?
”
屏幕變成溫尚傑的自拍照。
“照片的拍攝時間是2009年,背景就在你的老家,你如果真的幾十年沒有回去過,那麼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你以為那具女屍已經白骨化,警察查不出來是誰,可惜了,我知道,那是我媽媽,是溫董唯一的女兒,溫妩!
”
溫董雙目赤紅:“尚世傑你這個畜生!
我當年瞎了眼選了你當我的女婿,活生生害死我的親女兒!
你用阿妩要挾我,把我軟禁在溫家老宅二十年,廢了我的雙腿,還想獨占我溫家的财産,你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