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誰呢!
”
正舉着喇叭叫喊的錢小宇忽然停了下來,站在車廂裡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剛才叫嚣的那個司機。
“我他媽罵你呢,聽清楚了沒有,小雜毛趕緊給老子滾!
”
這為首的司機一副張狂得沒邊的模樣,張牙舞爪,面目憎惡。
遠處,黃春桃和黃春芳姐妹倆一顆心倏地懸在了嗓子眼,這可如何是好,眼瞅着錢小宇和那幫人已經卯上了,要怎麼樣才能幫錢小宇脫身。
集市上的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更多的人是想知道錢小宇會有怎樣的下場,好奇一個毛頭少年要怎麼和這幫當地的痞子鬥。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滾!
”
“我也最後跟你說一遍,滾!
”
錢小宇絲毫沒有退讓,一個滾子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一瞬間眼神裡透出一股兇狠的勁頭。
這一舉動,就像是點燃了引信,立即把炸藥給引爆,為首的那司機惱羞成怒,當即翻上車要揍錢小宇。
看眼要動手,突然間從三輪車前面又下來一個人,飛快地翻上車廂。
衆人都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見到剛才翻上車的那個司機頭目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車廂裡。
待到大家回過神來,這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原來就在這司機翻上車要打錢小宇的同時,另外一個少年也翻到車廂,并用手裡的鐵錘砸中了那司機的頭部,瞬間将他砸得暈死過去。
“我的天!
”
遠處的黃春桃和黃春芳一齊發出驚呼,沒有想到錢小宇還帶了幫手,而且這幫手下起手來如此狠辣,一點不輸剛才這幫喊打喊殺的司機,上來就是一鐵錘砸翻了他們頭兒。
再看到錢小宇身邊那個少年,身材比錢小宇魁梧許多,面相并不兇惡,反倒有幾分樸實,隻是沒想到下手一點也不含糊。
“這不是石頭嗎。
”黃春桃驚聲道。
“石頭是誰。
”黃春芳一直在鎮上生活,對村裡的人都不太熟悉。
“就村裡一個毛頭小子,平時和錢小宇玩一塊兒的。
”
“他倆這是要幹嘛。
”
黃春桃和黃春芳并不知道此前錢小宇和唐武兵、唐武軍大鬧過一場的事情,所以在這裡看到錢小宇和石頭與那些寶山鎮的人起沖突覺得既驚訝又不解。
自那一次沖突之後,錢小宇的名聲也算是打了出來,在楊橋鎮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别的不說單是和方腦殼對着幹,光這一點楊橋鎮就再沒有其他人敢幹這事。
關鍵是錢小宇幹完之後方腦殼也沒能把他怎麼着,這樣一來威名自然就傳了出去,再加上身邊還有石頭和王猛兩個敢打敢殺的猛将,很快就在楊橋鎮站穩了腳跟。
前前後後,錢小宇又帶着一票兄弟收拾了飛機那幫痞子,幹掉了狗婆娘一夥混子,再加上鐵山灣和黃石村一些望風歸附的二流子,錢小宇手下的兄弟一下子增加到了二十多号人。
帶着這麼一大票兄弟,要管大家吃喝拉撒,錢小宇必須得找到來錢的路子,要不然用不了多久這夥看上去聲勢浩大的人馬就會各自散夥。
為了解決錢的來路,錢小宇把目光放到了鄉鎮之間的客運上面。
眼下各鄉鎮之間往來人數越來越多,出行要求越來越大,光靠那一趟往返的班車已經沒有辦法滿足,于是這些載客的三輪車應運而生。
一個市場新興之初,大家都是野蠻生長,因此就有了像寶山鎮這批司機團結起來抵制其他人的現象。
“豆得兒,豆得兒!
”
“豆得兒被這小雜毛打死了!
”
“他媽的,哪裡來的小雜毛敢跑到我們地盤上打人,大家一起弄死他!
”
豆得兒是剛才被石頭一鐵錘敲暈的那個司機,也是這幫司機的頭,在當地的話裡就是豆子的意思,是這家夥的诨名。
大家見到豆得兒被砸,當即義憤填膺,一個個高喊要打死錢小宇、石頭二人。
這幫家夥跑到各自三輪車旁,再一次拖出刀來,要為豆得兒報仇。
錢小宇冷眼看着這些家夥,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已經見過了大風大浪,又豈會因為這點小波瀾就吓到。
石頭一隻手拽起豆得兒的頭發,将他腦袋按在三輪車廂的擋闆上面,另一隻手舉起鐵錘,沖着底下人吼道:“誰敢上來,我砸碎他的狗頭!
”
“兄弟們,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
底下那些人沒把石頭的話當回事,依舊提着刀沖了過來。
哪知石頭是個狠人,見這些人靠近,當即将豆得兒手掌攤在擋闆上,哐當一錘砸落,昏迷中的豆得兒被疼得驚醒,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背,硬生生被砸了個凹陷。
這一錘子下去,不光把豆得兒的手給砸了,還把底下那些人的膽子給砸了,動刀的人很多,但又有幾個像石頭這小子一樣不計後果,很快那些人沒人再敢上前。
錢小宇一腳踏在豆得兒臉上,睥睨衆人,高聲道:“還有誰?
”
底下一衆當地的混混皆心驚膽寒,連吱聲都不敢。
這時,國道上又有兩輛三輪車開過來,車廂後面都是人,王猛、飛機帶着兄弟們一齊殺了過來。
二十多号人嗚泱泱從車上翻下來,把這幾個寶山鎮的混混圍在中間。
一看這架勢,這幫寶山鎮跑三輪車的才知道今天對面是有備而來,一個個面如死灰。
那些趕場的人們也不禁被眼前這陣仗所震住,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錢小宇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還擔心他要怎麼應付寶山鎮這幫地痞,沒想到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這小子比這幫當地的痞子還要心狠手辣,輕輕松松便将這幫人踩在腳下。
“你們是哪個鎮的……”
“楊橋鎮!
”
“我,我認識你們鎮的老大方腦殼,給個面子……”
“滾你媽的!
”
有人想搬出方腦殼來套近乎,直接被王猛一腳踹翻在地。
其他人一看今天算是在劫難逃,敢抵抗就是死路一條,幹脆抱頭蹲在地上,算是求饒認輸,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錢小宇不顧喊疼痛哭的豆得兒,腳踩着他的頭,環顧四下,威脅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從今天起,楊橋鎮到桃湖縣沿途的三輪車拉人載客,隻能是我錢小宇的人幹!
誰敢和我對着來,他就是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