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你的真心參雜了什麼?
“當,當真?
”
“女兒從不說假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漱了口,然後起身離了膳廳。
明珠跟在其後,欲言又止,想說不敢說的。
回到院子後,謝楹道:“你想說什麼?
”
明珠頓時心虛的跪下,随即将今日,她與阿達說的,阿達與她說的都告訴了謝楹。
沉默了許久。
謝楹苦笑道:“原來是這樣。
”難怪,她就是覺得卿長安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
不說缱绻柔情,的确是足夠溫和。
————
阿達将馬車交給門房後。
緊随主子的步伐。
進了書房之後,卿長安看向阿達:是要說什麼?
“小的看明珠姑娘很樂意見到主子和謝大小姐成雙成對,所以多聊了幾句——”
阿達半個字都沒有落下,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卿長安。
“桃花簪——與欽天監,宸王殿下的桃花簪是一對,容大人說他們是正緣?
”
“正是。
”
青年緊握雙拳,“不,宸王一心向道,且還是欽天監的監正,他不可能成親,也不可能會和阿楹成親。
”
阿達也這麼覺得的點了點頭,就是就是,“蒼雲國,誰人不知欽天監監正不會成親。
”
卿長安緊張的心,因為阿達的提醒這才放松了些,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
因為剛剛阿達還說了,前不久,他都不曾去參加的賞梅宴,宸王去了湖心島,阿楹帶着秀女們的畫像也去了,最後還一起去了欽天監。
阿楹她怎麼能進欽天監呢?
那地方,尋常人是沒法進去的,就算是誤入,也極有可能會被裡面的風水煞氣所傷。
“桃花簪,桃花簪——”難怪今天他覺得她發間的桃花簪刺眼。
“宸王的桃花簪據傳是容大人贈的,”頓了頓,“謝大小姐的桃花簪卻是謝二小姐贈的生日禮。
”
“其中,肯定誤傳了什麼。
”阿達分析着。
夜色濃重。
漸入夢鄉後的謝楹再次夢見了那一襲白衣的青年,身材颀長背對着她在看涼亭外的風景。
涼亭外,芳草碧連天。
桃花,梨花,李花……花瓣在漫天的飛舞,那涼風吹得她瑟縮。
哪怕是從夢境中醒來。
她也不免笑了,宸王殿下未免——未免太過分,連夢境裡,也沒有憐香惜玉半分。
“大小姐。
”明珠掌燈進屋,“您沒事吧?
”
謝楹搖頭,“無事。
”不過是做夢罷了。
她忽然的想,蕭宸究竟和夢境裡那麼泾渭分明一不一樣?
————
宮中。
下朝後的蕭瑤把奏折帶回了錦融宮,扔在桌子上,“皇兄出宮了。
”
謝雲初連忙過來,虛擦了下她的臉,什麼也沒有,隻把她發絲别在耳後,“那挺好的。
”
“可不見得。
”
“怎麼說?
”
蕭瑤看着謝雲初,到底那天和丁老頭說的話要不要和謝雲初說。
“有事?
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我?
”
蕭瑤止不住笑了,“你怎麼總能猜到我下什麼?
”真是的,她是不是在他面前沒有秘密?
不是他能猜。
而是她在他面前,從來不掩飾真實情緒。
謝雲初靠近她,呼吸與之糾纏,“姐姐想聽?
”
看,又來暧昧了。
蕭瑤看沒有宮人在,抱住他勁腰,“你不問是什麼事情?
”
“想,姐姐可會說?
”
“當然,你都發現了,我對你可以不保留秘密。
”蕭瑤笑着說。
“那是什麼事?
”
蕭瑤歎了聲,勾着謝雲初的腰封往床榻去,謝雲初看着被勾住的腰封,嘴唇翕動——
一顆心都在悸動着。
她坐在床沿邊上,他也一起坐下,雙目炯炯,“與阿楹和皇兄有關?
”
“嗯,這幾日,你應該也接到了消息,阿楹答應與卿長安定親了。
”
謝雲初點頭,“嗯,知道。
”他已經不準備去幹涉了。
蕭瑤道:“不是我要去幹涉,而是,丁老頭說過,皇兄才是她‘唯一’的正緣。
”
“唯一的?
”
“嗯,唯一的,丁老頭還說了,是非因果,本就是一體的,若是皇兄無法圓滿,那麼對阿楹來說,亦是一樣的。
”
謝雲初怔住,謝楹掐了他的手臂,“會受到傷害的,雲初,并非我要刻意去幹涉阿楹的姻緣。
”
看他仔細思考。
蕭瑤并未打擾,而是給他時間,“我知道,你心底有多在意阿楹,就跟我在意皇兄,在意蓁蓁是一樣的。
”
謝雲初微微含笑,撫摸她發絲,“我知道,姐姐不必解釋。
”
他不是沒腦子。
隻是,“姐姐預備怎麼辦?
”
“我也不知,”她看着他,一字一頓道:“阿楹答應與卿長安踏青這件事,我其實告訴了皇兄,但他并沒有什麼反應。
”
“皇兄很冷靜。
”
謝雲初微微一笑,是,蕭宸很冷靜。
“阿楹要在月底定親這件事,我還未來得及告知,誰知道就撲空了。
”
“至少他出宮了。
”
“他是出宮了,但與阿楹,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謝雲初撫平她蹙着的眉頭,“姐姐不必憂心,若他們當真如此大的緣分,命運的齒輪,總會轉向他們的。
”
蕭瑤看着謝雲初,眨巴着眼,“可丁師父——”
“我們已經幹涉了。
”并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對啊。
”他們幹涉的還少嗎?
想着,蕭瑤起了身。
謝雲初忙問,“姐姐去哪兒?
”
蕭瑤道:“我出宮去。
”
“那這些?
”他指着桌子上的奏折,這麼多奏折,她要丢下不管?
“這些奏折我都看過,但并未批注,”說着她看向謝雲初,“夫君幫我。
”
“什麼!
”他從來不願意接觸她的這些東西。
“你不願意!
”
“我覺得不合适。
”
“那什麼是合适?
”謝楹看着他問,“還是,你覺得你的真心參雜了什麼?
”
這麼多年,若他有野心,她也想見見他的野心,看看他的野心是什麼樣子的。
“姐姐!
”謝雲初有些委屈。
蕭瑤一笑,撲進坐在床沿邊上的青年懷裡,“你我情誼,自是不必說什麼。
”
謝雲初真是服了。
直到蕭瑤身影遠離,他看着那一堆奏折,她為何,為何如此放心!
就不怕,就不怕他當真狼子野心!
真是半點都叫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