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家棟站在一起,做了半天布景闆的男同學,其中一個拍拍陸家棟的肩膀,擠眉弄眼說:“六子,你這是打算抛棄兄弟,跟着漂亮妹子走啦?”
“滾滾滾,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這兩位可是我家的客人,作為主人,我必須得把客人送到家去。”
陸家棟邊說邊驅趕三個狐朋狗友。
“見色忘友,我算是認清你啦,六子。”
那位男同學賊笑着給他一句。
“就是,六子就是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咱們走,以後誰也别和他說話。”
“聽你們的,我沒意見。”
另外兩位男同學嘻哈着說完,和前面那位男同學三人勾肩搭背,吹着口哨進了校門。
……
陸老漢昨晚是撂下狠話,也以為老婆子因此心生忌憚,不會再去整什麼幺蛾子。然,事實上他前腳剛和陸大哥、陸三哥一家出門上工,陸老太太便喊鋼蛋用獨輪推車把她推到餘姚村去,還口口聲聲說等她今個把事兒辦成,就找老支書要院新樁基,給鋼蛋起三間磚瓦房說媳婦。
對于半大小子來說,說媳婦代表什麼,心裡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于是,鋼蛋又是害臊又是高興,隐約間還流露出些許向往。
但他哪裡想到,自家奶來餘姚村要辦的事兒這般丢人——搶人磚瓦!
“奶,咱回吧!”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葉家院裡,鋼蛋羞恥得真不知說什麼好,他黑黝黝的臉龐漲得通紅。
“你大姑不答應把這三間房的磚瓦給咱家,奶是不會回去的。”陸老太太甩給他一個眼刀子,完全沒把周圍人說她的難聽話放進耳,而陸大妹這會雙眼紅腫,一臉痛苦地站在院裡:“你是要逼死我嗎,娘!”她忽地悲聲喊出一句。
“我怎麼就逼你啦?這磚瓦你敢說是你那沒用的男人找來錢買的?”陸老太太疾言厲色:“你一個出嫁女,不說逢年過節回家看望娘老子,還把手伸向你四弟,從他兜裡掏錢給你家起房子,陸大妹,幾年沒見,你倒是能耐了啊!”
“這磚瓦是我家的,你憑什麼來搶?”
爹口不能言,隻能幹着急,可他有嘴巴,有答應姑姑會努力保護爹娘和弟弟妹妹,現在被人欺到家裡,又是威逼,又是謾罵,他要是能忍着,和窩囊廢有啥區别?葉思明眼裡如同噴火,掰開陸向陽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沖到陸老太太面前,似小狼崽子般狠狠地盯着對方質問。
“大妹她娘,你今個來咱餘姚村鬧事,是覺得自己占着理兒,所以才這麼不聽勸,對嗎?”
不講理的娘們他沒少見,卻鮮少見過有臉皮比這位還厚,還能瞎鬧騰的主。數年沒登過閨女家的門,這突然間過來,二話不說就要搶人家起新房的磚瓦,并且無恥到讓人家娃兒設法把磚瓦給她運回雙槐村,這娘們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餘支書一臉肅容,見陸老太太看都不看他,心想總讓事情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喚他家小兒子上前,沉聲吩咐:“衛國,你跑趟公社,給公安同志說說,就說咱村來了個搶奪他人财産的惡婆子,需要公安同志出動,過來把人抓走。“
說到這,他頓了下,又招呼陸向陽到跟前:“小子,你回雙槐村一趟,把你四哥四嫂喊過來,我想他們……”
“陸向陽,你當着老娘的面受人擺布,是皮松了不成?”
陸老太太看得出餘支書不是在吓唬她,加之看到陸向陽不帶絲毫遲疑走到餘支書面前,她緊張得一顆心直打顫,生怕陸向陽聽餘支書的話回村裡把陸向北和葉夏喚來,到那時,事情可真就鬧大了!
而老頭子一旦得知,能饒她?
想到被送回疙瘩村,想到娘家那破落戶樣,老太太渾身一哆嗦,張嘴就威脅起陸向陽。
還有,她更怕被公安抓走,送她去蹲大獄……
“不要臉的娘們,這和那些作惡的土匪有啥區别?”
“啥玩意兒呀,看到閨女有難處,不知道幫扶一把,還想着強取豪奪,真以為自己是沒人敢招惹的土匪啊!”
“呸!糟心娘們,俺看呐,她就不配做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