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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263.第255章 沒有說謊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5806 2024-04-26 15:18

  第255章 沒有說謊

  韶音宮。

  臨安的心情不錯,今日元景帝在朝堂提出廢後,經過半天時間的發酵,大奉官場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在宮中的臨安自然也有所耳聞。

  穿著華美紅裙的二殿下,哼著小曲坐在葡萄藤架的秋千上,裙擺下,兩隻小巧精緻的繡鞋歡快的晃蕩。

  她心情好是理所應當的,皇後承認構陷太子,殺害福妃,那麽太子哥哥很快就可以從大理寺出來。

  母妃也不用天天以淚洗面。

  還有還有,狗奴才也活著回來了。
短短半旬,簡直時來運轉。

  臨安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懷慶現在肯定很悲傷,哼,誰讓皇後構陷我太子哥哥的嗯,念在本宮心情好的份上,這幾天就不找她炫耀了。

  作妖的心蠢蠢欲動,但考慮到懷慶的拳頭比自己大,裱裱選擇遵從心的意願,過陣子再找懷慶挑釁。

  到時候把狗奴才帶上,他是力戰數千敵軍的英雄,肯定能保護好自己的。

  苑外的侍衛走了過來,停在十幾米外就不再靠近,抱拳道:“殿下,許大人來了。

  裱裱臉龐笑容瞬間明媚,“快請。

  她坐在秋千上沒動,但側著螓首,翹首以盼。

  許七安領著小宦官進來,大咧咧的坐在葡萄藤架下的石桌,吃著宮女給臨安準備的水果,禦膳房大廚製作的糕點,以及特供的茶葉。

  “誒”侍立在一旁的宮女喊了一下。

  “嗯?
”許七安不解的看她。

  “那是殿下喝的。
”宮女細若蚊吟的說。

  “哦,抱歉抱歉。
”許七安端杯又喝了一口。

  這下,裱裱崩不住了,粉面通紅,嗔道:“許寧宴。

  恰好此時,一陣風吹來,葡萄藤微微晃動,陽光透過藤蔓,灑在她圓潤的鵝蛋臉,小嘴紅潤,鼻子秀挺,那雙嫵媚多情的桃花眸欲說還休,在臉頰的暈紅襯托下,透著難以言喻的勾人魅力。

  內媚的女人。

  懷慶和臨安都是極出挑的美人可惜另外兩位公主雖說清秀,但和“盛世美顏”四個字差了不小的距離許七安心裡惋惜。

  不然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大奉的公主一網打盡。

  許大人既是長公主的寵臣,又是二殿下的寵臣,將來前途無量啊小宦官心說。

  偌大的京城,除了宮裡的皇子皇女,能與臨安殿下這般相處的,恐怕隻有這位許大人。

  這幾天,小宦官隨著許七安查案,親眼目睹他和懷慶公主、臨安公主的相處,瞎子都能看出兩位殿下對許七安很重視,很賞識。

  “案子不是結了嗎。
”裱裱脆生生道:“狗奴才,你怎麽還要進宮來辦案。

  她是根據小宦官的存在,判斷出許七安依舊在查案,否則此刻來韶音苑的就是他一個人。

  “案子還沒結束呢”許七安用力吐出一口氣,換上難過的表情:“殿下,我是不是你的人?

  “當然啦。
”裱裱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被人欺負了。
”許七安捂著臉,悲從中來:“我家裡面特別的困難,從小我的二叔告訴我,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可是,景秀宮那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勒索了我十兩銀子。

  臨安雖然婊裡婊氣,但還是很講義氣的,聞言,果然大怒,“噌”一下從秋千跳下來,秀眉揚起:

  “走,去景秀宮,本宮替你主持公道。

  銀子是小,但欺負了她臨安的人,問題就很大。

  許七安“乖巧”的跟在公主殿下身邊,一副飽受委屈的模樣,行了片刻,隨口問道:

  “殿下,陳貴妃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叫琅兒的宮女?

  “嗯。
”臨安點頭。

  “這個宮女是景秀宮的老人了吧。

  “是啊,自打進宮以來,便在母妃身邊伺候。

  “殿下能與我說說此人麽,比如喜歡什麽,討厭什麽,近日發生過什麽事。

  “本宮怎麽會關心一個宮女近日在做什麽。

  裱裱理直氣壯的說,她想了想,補充道:“倒是挺喜歡吃綠豆糕的,我常看到母後把剩下的綠豆糕給她,她很愛吃。

  一問一答間,抵達了景秀宮。

  遠遠的,看見了剛才從許七安這裡“貪墨”了十兩銀子的守門宦官。

  許七安上前就是一巴掌,然後指著捂臉的宦官說:“殿下,就是他勒索我的。

  “你”

  守門宦官捂著火辣辣的臉,又氣又怒,他沒想到許七安居然帶著二殿下回來找麻煩。

  自己怎麽也是陳貴妃宮裡的人,首輔門前還七品官呢,他可是陳貴妃門前的人。

  通常來說,外臣是不敢與宮中太監這般硬來的,吃了虧,多半也是咽下去,忍氣吞聲。

  “再掌一個嘴巴。

  在外人面前,臨安保持著公主應有的姿態,冷冰冰的吩咐。

  許七安又一巴掌甩過去,甩的守門太監一個踉蹌,耳鳴陣陣。

  “本宮的人也敢訛詐,瞧在母妃的面子上就饒你一次。
下次再敢對許大人不敬,直接貶去做苦力。

  臨安俏臉如罩寒霜,“把銀子吐出來。

  願意給一個微不足道的守門宦官機會,她其實是個挺善良的女子,比大多數皇家女子要純真許七安心說,正是因為這個性子,才容易招惹渣男啊。

  臨安與我關系不錯,我得看緊她,不能讓她被渣男禍害。

  守門宦官滿心不甘,五兩銀子比他一個月的例錢還多,可二殿下的命令他又不敢違背,隻能交出來。

  他把剛捂熱的銀票摸了出來,雙手奉上:“奴才狗眼看人低,請許大人莫怪。

  許七安沒接,“我給你的是十兩。

  十兩?

  守門宦官擡起頭,目瞪口呆,辯解道:“明明是五兩,許大人怎麽能冤枉奴才。

  許七安立刻看向裱裱,大聲說:“殿下,你看這陽奉陰違的狗東西,完全沒把你放在眼裡。

  臨安瞪著她那雙怎麽都兇不起來的桃花眸。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守門太監摸了半天,摸出三兩銀子,一把碎銀,哭喪著臉:“奴才隻有這麽多了。

  許七安笑眯眯的把銀子收入懷中:“做好事不一定會有回報,但不做好事,總有一天會被清算。

  “本官給你上一課,這些銀子就當是束脩。

  有些人總以為做錯事,道歉就行了,別人再咄咄逼人,就是對方不懂事。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律法做什麽坑了我五兩銀子,還回來就完了?
想得美。

  接著,他扭頭看著裱裱線條圓潤的側臉,“來都來了,殿下就帶我進一趟景秀宮吧,正好卑職要為福妃案收尾。

  當下,裱裱帶著他跨過院門,進了院子。

  “殿下,卑職要找的是叫琅兒的宮女,請您幫我請來。

  許七安跟著宮女進偏廳,裱裱則去看望母妃,他朝著紅裙子的背影喊,紅裙子頭也不回,嬌聲道:“知道啦。

  進了偏廳,一位小宮女侍立在不遠處。

  許七安問道:“茅廁在哪裡。

  “大人稍等。
”宮女軟軟的應了一聲,出門找來一位小宦官,道:“帶大人去茅廁。

  許七安隨著太監離開偏廳,去了大院南邊的茅廁,關上門,他從地書碎片裡傾倒出儒家版“魔法書”,撕下記錄望氣術的紙張,以氣機引燃。

  兩道清氣從瞳孔裡射出,繼而收斂。

  “用著用著,魔法書都薄了一半。
不行,這麽好用的東西,我要一直用下去。
等春闈之後就去雲鹿書院,見一見我的三位老師。
嗯,白嫖他們的詩要事先想好”

  返回偏廳,他喝著茶,等待那名叫琅兒的宮女。

  內院,主屋。

  陳貴妃慵懶的倚在軟塌,兩名貼身宮女伺候著,一人為她揉肩,一人為她捏腿。

  元景帝的後宮裡沒有皇貴妃,陳貴妃可以說是一人之下,眾妃之上。
而且,再過不久,她於後宮中的地位就真的顧盼無敵了。

  手裡捧著一卷書,陳貴妃笑道:“這《春庭月》寫的真好,本宮今天越看越喜歡。

  琅兒抿嘴輕笑:“娘娘這是心情好,書看著才覺得好。

  另一位宮女笑著附和:“是啊,太子雖還未從大理寺出來,但也是早晚的事兒。
娘娘近日來以淚洗面,奴婢們心疼死了。

  琅兒小聲道:“真沒想到堂堂皇後,手段竟如此毒辣,害福妃、構陷太子,虧我們還以為她真的面慈心善呢。

  陳貴妃皺皺眉,斥責道:“不得置喙皇後娘娘。

  “娘娘,您就是太小心了。
陛下在朝堂提出廢後,等諸公確認之後,她便不再是皇後娘娘。
”另一位宮女咯咯嬌笑。

  “或許我們娘娘再過不久就是皇後了。

  陳貴妃連連皺眉,想要訓斥兩個口無遮攔的宮女,忽聽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母妃,臨安來啦。

  門外光影晃動,臨安的影子投入屋中,接著,火紅的裙擺像一簇在風中晃動的焰火。

  兩名大宮女默契的噤聲,結束話題。

  陳貴妃露出慈愛神色,直起纖腰,招手道:“臨安,晨間不是剛來過麽。

  “想母妃了嘛,恨不得賴在景秀宮,天天陪著母妃。

  臨安是個會撒嬌的姑娘,人美嘴甜,不管元景帝還是陳貴妃都很寵她。

  “那就陪母妃閑聊會兒,等你覺得無聊了,再會韶音苑。
”陳貴妃拉著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好噠!

  裱裱坐下後,嬌聲道:“主要是想母妃了,然後順帶辦點事。

  陳貴妃笑容不變,柔聲道:“什麽事。

  裱裱看向琅兒,吩咐道:“許大人有話要問你,他在外院的偏廳等著,你過去一趟。

  說完,像陳貴妃解釋:“就是我培養的打更人許七安,母妃對他也有印象的,太子哥哥的案子就是他在辦。
似乎有什麽話要問詢琅兒,但守門的奴才不讓他進來。

  陳貴妃沉吟片刻,揮揮手,“琅兒,你去見見他吧。

  “是。
”琅兒道,雙手平放在小腹,蓮步款款,跨過門檻,出了院子,身影漸行漸遠。

  臨安收回目光,順著這個話題,“母妃,太子哥哥能恢復清白,還得多靠許七安呢。
母妃你不知道,我培養他好辛苦的。

  “你總是說懷慶會培養人才,培植勢力,其實臨安也不差的。
他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會長樂縣的一個小捕快呢。
還不是我辛辛苦苦栽培,把他培養的這麽出色。

  陳貴妃訝然道:“你是怎麽認識一個小捕快的?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反正我培養的人才救了太子哥哥,對不對。

  “對對對,多虧了臨安,這次要沒有臨安培養的人出力,你太子哥哥就危險了。
”陳貴妃捏了捏女兒肉感十足的鵝蛋臉。

  偏廳裡,許七安坐在椅子,手裡端著茶杯,輕輕吹了一口。

  這景秀宮的茶,即使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也遠比嬸嬸珍藏的好茶要醇香。

  “不過比起剛才臨安喝的茶,還是差了不少。
回頭問臨安要幾兩茶葉,也讓二叔嬸嬸他們嘗嘗貢品。

  許七安心裡想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旋即看向侍立在旁的小宦官,笑道:

  “小公公,你是陛下派來監督本官的,用官面上的話說,那是欽差大臣啊。
坐坐坐,別站著。

  小宦官竟有幾分見識,無奈道:“出了京,那才是欽差。
奴才這不還在宮裡呢,那依然還是奴才,就好比那些巡撫,在外頭威風凜凜,可回了京,不就一個小小的禦史嘛。

  這話把許七安逗笑了,“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啊。

  張巡撫要是回了京,就是個弟弟,而在外頭,他威風凜凜,即使是布政使、都指揮使這樣的大佬,也得恭恭敬敬,自稱下官。

  “對了,小公公是陛下寢宮裡當差的吧。
”許七安問道。

  小公公點點頭。

  “昨日小公公匯報完,陛下就去了皇後的鳳棲宮?

  有個疑問,許七安藏在心裡很久了。
昨天從蟹閣裡查到黃小柔與皇後的淵源,線索開始指向皇後,但禦藥房的收支記錄被人悄悄撕毀,因此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皇後救了黃小柔。

  以元景帝的智慧和城府,不應該在案情未明朗之前,火急火燎的去質問皇後。

  如果元景帝真是這樣衝動無腦的人,太子案發後,他應該直接廢太子。

  “不是”小宦官搖搖頭,猶豫片刻,小聲道:

  “是陳貴妃去了陛下的寢宮哭訴,指控皇後構陷太子,陛下念及與貴妃的情分,這才去鳳棲宮質問皇後。
奴才也是那時候,被陛下喊去問話的,那會兒奴才還沒主動匯報呢。

  陳貴妃是怎麽知道案情進展的?

  不用說,肯定是裱裱告訴她的,臭丫頭一見案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距離太子更進一步,於是歡天喜地的找母親分享喜悅,在所難免。

  正聊著,一個穿荷綠色宮裝的女子,跨過門檻,進了偏廳。

  她五官俊秀,皮膚白皙,二十四五的年紀,眼睛是那種圓圓的杏眼,和褚采薇一樣,但沒有後者那麽大。

  褚采薇的大眼睛總讓許七安想到二次元的紙片人老婆。

  再加上圓潤的鵝蛋臉,甜美可愛,大眼萌妹的稱號當之無愧。

  這位宮女進了偏廳,盈盈施禮,道:“見過許大人。

  “琅兒姐姐。
”許七安笑著回禮。

  琅兒站在偏廳裡,微微頷首,“許大人想問什麽?
娘娘還等著奴婢伺候。

  許七安立刻說:“抱歉,卑職也是奉旨辦事。

  頓了頓,他不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琅兒姐姐前些日子去過禦藥房?

  琅兒點頭。

  “去做什麽?

  “太子出事以來,娘娘成日以淚洗面,精神萎靡,那天犯了頭疼症,奴婢去禦藥房取了些舒神醒腦的藥。
”琅兒坦然的回答。

  “你有沒有撕毀禦藥房的收支帳冊?
”許七安問道。

  他對名單上的其他宮女和太監,也是這般乾脆利索。
有望氣術在,相當於一台百試百靈的測謊儀,比監控還好用。

  雖然望氣術有諸多限制,能被法器屏蔽,對術士不管用,也不能用來指控四品以上的官員,福妃案事關國本,同樣不能用望氣術來作為證據。

  但對於這些太監宮女,望氣術並不受限制,再說許七安隻是用來輔助。

  我先確定你是狼人,然後再來調查你。
這比順藤摸瓜的找線索要簡單方便多了。

  琅兒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許七安如何簡單粗暴,她搖搖頭:“沒有。

  呼,說的是實話施展望氣術的許七安,在心裡失望的歎息一聲。

  看來他的判斷是錯的,撕毀帳冊的人不是在五天之內進的禦藥房,而是更早之前。
至於偷偷進入禦藥房,這個可能性不大。

  因為元景帝的禦藥房儲存著珍貴的靈丹妙藥,狗皇帝的小金庫都用來煉丹了,把禦藥房形容成寶庫也不過分。

  既然是寶庫,外頭自然重兵把守,不是說潛入就潛入的。

  “兩個可能,撕毀帳冊的人是在五天以前進了禦藥房。
或者,是禦藥房中出了一個叛徒。
待會就去問詢禦藥房裡當差的宮女和太監”

  想到這裡,許七安起身,拱手道:“我問完了,不過此案還沒結束,可能以後還會拜訪。

  他先打個預防針,省的又吃閉門羹。

  聞言,琅兒眼裡流露出明顯的不耐。

  許七安連忙道:“回頭給琅兒姐姐送些小禮物過來,京城桂月樓的綠豆糕是招牌點心。

  他知道琅兒喜歡吃綠豆糕,來景秀宮的路上,臨安與他說過。

  “不用了,”琅兒搖搖頭,帶著疏離和些許抵觸,淡淡道:“奴婢不愛吃綠豆糕。

  被討厭了嗎呵,這女人看起來也快如狼似虎的年紀了,竟然對我這種世間罕見的美男子態度如此惡劣。

  是脫胎丸的效果不夠妙,還是花徑不曾緣客掃,因此不識男人的好?

  “既然這樣,那本官就不打擾”

  許七安忽然僵住。

  望氣術提供的視野裡,琅兒的情緒很穩定,沒有說謊。

  沒有說謊?

  PS:感謝盟主“哈哈哈_123”的打賞,感謝盟主“山腰的尾巴”的盟主打賞。
謝謝兩位大佬。

  PS:祝高考順利,老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再就是心態要平穩,我當年高考的時候心態就穩如老狗。
那會兒不太懂事,隻想著趕緊考完試,開開心心的過暑假。

  現在想想,當初要是臨陣磨槍的話,我也許就進清華北大了。
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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