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甜還沒有說話這邊裴淩路就開了口:“是啊丫頭你可要多喝點,李媽為了炖這些湯在廚房裡呆了整整一天,你要不喝還真辜負了她的心意。
”
李媽為了讓湯裡面的藥材發揮作用,一直在廚房裡守着,時不時就要勺起來看看随時調整火候,所以裴淩路說得呆了一整天倒是沒有任何的誇張。
李媽被裴淩路說得不好意思了。
她笑道:“這不都是為了先生的孩子考慮嘛,我累一點不算什麼。
”
裴少沐聽着裴淩路和李媽的對話眼眸也染上了笑意。
他看向了溫甜:“溫甜,現在你可是有着全家的期望和重負了。
”
他不過就是開玩笑一說,溫甜的眼眶忽然一下就紅了。
她站了起來:“我去洗個臉。
”
說完就急匆匆向洗手間走去。
餐廳三個人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
”裴少沐最先反應過來跟了過去。
“這丫頭是怎麼了?
”裴淩路看着李媽。
怎麼說話好好的忽然眼睛就紅了一下就沖了出去。
李媽反應過來:“溫小姐恐怕是要吐了,這孕婦就是經常泛酸要吐的,這很正常。
”
被李媽這麼一說裴淩路瞬間了然。
他爽朗笑了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當初少沐媽懷少沐的時候也是這樣,動不動就要吐。
”
洗手間内溫甜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把自己的臉。
剛剛不是她故意掃興,是她實在沒有辦法了。
當聽到裴少沐說她是有着全家的期望和重負她就不可控制得難過得要喘不過氣來。
忽然敲門聲傳來。
“溫甜,你沒有事吧?
”
溫甜吸了吸鼻子,垂在身側的雙手被她握得死緊。
她開門走了出去,臉色如常:“沒事,隻是有些泛惡心想要吐。
”
裴少沐倒是知道孕婦會孕吐的。
他關切問道:“沒事吧。
”
“沒事,現在沒事了。
”
待走回餐廳以後,李媽又說下次要給溫甜弄一些酸的東西來吃,裴淩路也在說着裴少沐的母親懷着裴少沐時候的各種趣事。
餐桌上熱鬧成了一片,溫甜也在說說笑笑,隻是她在強顔歡笑而已。
晚上她先到了卧室。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的繁星點點,溫甜忽然閉上了眼睛,她的雙手合十了。
她對天上的星星許了一個願望。
她想請求上天讓她沒有事,讓她肚子了的孩子沒有事。
後背忽然貼上了一片炙熱。
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小姑娘,在許什麼願望呢?
”裴少沐問道。
他一進來就看見溫甜對着窗外的繁星雙手合十嘴裡喃喃。
溫甜轉過了頭。
她看着裴少沐的眼。
男人的眉眼長得好看極了,就如同水墨筆畫上去的一般。
溫甜的唇角努力向上翹了一些:“我在許願,希望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
”
裴少沐笑了。
他看着溫甜,那雙好看的眉眼裡就像印染了月光一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響起:“小姑娘這個願望不需要去許,因為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一定會的。
”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溫甜接到了溫庭域的電話。
溫庭域說派了司機到了裴家,讓溫甜出來一趟。
溫甜的心髒“砰砰砰”跳了起來,她知道溫庭域一定是找到了人,要不然不可能這麼早打電話給自己。
她洗漱完了以後就急匆匆下了樓。
李媽瞧見溫甜起來就說道:“溫小姐給你炖了湯準備了吃的,現在我給你端到餐廳來。
”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溫甜很是焦急。
“那哪行啊!
”李媽聲音揚高了:“溫小姐你現在可不比過去了,你肚子裡有孩子了,就算你不餓你肚子了的孩子也會餓啊。
”
溫甜的腳步一頓。
孩子。
她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肚子。
“那我吃點。
”
溫甜随便喝了些牛乳吃了些吐司就走了,不到二十分鐘,ys集團到了。
溫甜匆匆下了車。
在一間偌大的會議室裡,溫庭域已經等在那了。
除了溫庭域,還有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皆是一身苗族的打扮,看起來年紀至少有六十歲了。
溫庭域告訴溫甜,那是他找來的人。
“她們對盅很有研究,算這方面的權威,也許讓她們看看有用。
”
溫甜重重點頭。
稍後兩個女人同樣也是讓溫甜割了些點血出來,等看完了溫甜的血,兩個女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了,她們兩個人用着别人聽不懂的言語交頭接耳了一番。
再然後她們又走到溫甜面前上上下下将溫甜看了一個遍,手,脖頸,淋巴等部位也一一摸過了。
等一套流程下來以後,兩個女人對着對方搖搖頭。
一看到這裡溫甜的心就徹底沉了下來。
隐隐有個念頭冒了出來。
她可能徹底沒救了。
她最後的希望在這一刻,也終究破滅了。
随後兩個女人出去了,她們将自己觀察的結果用苗語告訴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是翻譯又将結果告訴了溫庭域。
溫庭域臉色即變:“你确定沒有錯,她們是這樣說的?
”
那男人看到溫庭域的臉色不好有些不安:“溫總,她們就是這樣說的,剛剛裡面的那位小姐卻是沒救了。
”
溫庭域有血液往腦袋沖。
他極力壓抑自己:“讓這兩個人走,你再給我去找别人來。
”
那男人哭喪着一張臉:“溫總,這已經是我們苗族最厲害的人了。
”
溫庭域的下巴緊繃着,有寒風暴雨瞬間籠罩在了他的頭頂。
片刻後,他忽然不能控制地狠狠一腳踢開了地上的盆栽。
十分鐘以後,溫庭域進入了會議室。
他的臉色正常。
而溫甜坐在那裡卻是失魂落魄,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捏得死緊,緊得拇指指尖青白。
看到溫庭域來她立即就站了起來。
說的話如打機關槍一般快:“哥哥,我是不是沒有救了,我就知道我肯定沒有救了,我看她們的臉色我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不要騙我,我知道我沒有救了”
說到最後她說不下去了,竟然是要快哭了的模樣。
溫庭域拍了拍溫甜的臉:“再亂想什麼呢。
”溫甜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遮住了水澤光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