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巳爺見鬼了!
她是害怕自己出事,因為她要顧及肚中的孩子。
可她也不能把危險往他身上推,因為他是她的愛人!
但同樣的,燕巳淵也不可能讓她去面臨危險。
“絮兒……”
隻是在他開口時,柳輕絮就先打斷了他,“玉佩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斷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除非你變心了,我才會主動還你!
”
看她那鼓鼓的腮幫子明顯帶着幾分氣性,燕巳淵到嘴的話不得不咽回去。
柳輕絮瞥了他一眼,“哼!
”
見狀,燕巳淵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摟着她哄道,“你說了算,為夫不與你争。
”
柳輕絮這才收起了不滿。
當初他把玉佩給她,是想向她表明心迹,而她拿到玉佩也沒追問鳳陽鏡究竟在何處,也是想向他表明她願意留下來的決心。
想起上次太子看過那枚玉佩,甚至還差點被他拿去,她眼眸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紅潤的唇角突然劃出一道弧度。
玉佩是拿到鳳陽鏡的‘鑰匙’,看來她得在玉佩上做點手腳才行……
翌日。
柳輕絮正睡得香,突然一股涼意襲遍全身,她猛地驚醒,朝那個揭她被子的人瞪去。
“楚中菱,你一大早的擾人清夢,是想挨打嗎?
”
“楚中妍,快幫幫我,我被蕭玉航那家夥占便宜了!
”楚中菱又是跺腳又是懊惱。
要不是她紅霞滿臉飛,柳輕絮多半都信了她的話!
瞧着她那猴屁股似的臉,她直接送了她一對白眼,“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
”
“你說什麼呢?
誰想要了?
”楚中菱繼續跺腳,噘着嘴道,“我是讓你幫我出頭,不是讓你笑話我的!
”
“……”柳輕絮無語。
将被子奪回來蓋上,她閉上眼,打算繼續睡。
可楚中菱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漠,坐上床又試着去拉她的被子。
“楚中妍,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他昨晚跟我說他心悅我,你說他的話可信不?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之前他那般嫌棄我,現在卻突然說喜歡我,你說他是不是有何目的?
”
柳輕絮掀開被子坐起身,沒好氣地拿眼刀子剜她,“有何目的?
他既不貪權又不貪名,娶了你還得處處将就你,人家一個人的時候無憂無慮,跟你在一起後還要顧及你這個累贅,你說他圖你什麼?
”
“我……我真有那麼差嗎?
”楚中菱不滿的噘起嘴。
“在其他人眼中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娶了你這一輩子可以躺着過神仙日子。
可是人家小侯爺不缺那些好嗎,隻要他想,他立馬就能繼承他爹娘的一切,直接達到人生巅峰,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不是我說你,既然你有心他也有意,那你們就好好過,别整那些有的沒的!
”
“……知道了。
”
一本正經說完,柳輕絮看着她一臉桃紅,也忍不住打趣她,“現在還覺得被他占便宜了?
怎麼我瞧着你像是樂在其中呢!
”
“你胡說什麼?
誰樂在其中了?
我……”心事被她看穿,楚中菱忍不住惱羞。
“你敢發誓沒有?
”
“哼!
”
柳輕絮笑着拿手肘碰她,“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怎樣?
”
“什麼感覺怎樣?
”楚中菱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親親的感覺呀!
”
“楚中妍,你怎麼如此壞?
”她羞憤似的跳下床,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
”柳輕絮忍不住笑出聲。
隻是沒過一會兒,又見她跑回來。
“楚中妍,把江小七借我一下。
”
“你幹嘛?
”柳輕絮微微皺眉。
“父皇跟你那個養父去富祥酒樓喝酒,一晚上都沒回來,我擔心他出事,想去找找他。
”
柳輕絮這才想起那兩位被姑爺趕出府的爹……
雖然景勝有安排人去盯着,也沒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但一晚上都宿在外面,某個做父皇的也太不正經的。
“行,讓小七跟你去吧,早去早回。
”
“好。
”
富祥酒樓那邊有人看着,她身邊又有江小七陪着,柳輕絮并不擔心,等她一走,蒙着頭繼續睡覺。
而楚中菱帶着江小七離開瑧王府後,乘着馬車直接奔往福祥酒樓。
沒多久,馬車在酒樓外停下。
她下馬車正準備進酒樓,突然一個大白胡子的老頭把她喚住,“姑娘,算卦姻緣吧,不準不收分文。
”
要是換平日,楚中菱壓根不會理會這種人。
可一聽到‘姻緣’二字,她就忍不住停下腳,扭頭朝那老頭看去。
老頭穿着一身灰袍,手裡拿着幡子,雖然滿頭銀發,但眉眼精銳,還頗有幾分氣質。
“你的卦準嗎?
”她仔細朝那幡上的字看去,上面赫然寫着‘人間第一神算’。
“姑娘,不準不要錢。
”老頭笑得眉眼彎彎,看着也有幾分慈眉善目。
“那行,你幫我算一卦,看看我何時能嫁人。
”目前為止,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不知道燕皇何時能取消她和燕容泰的婚約,如果一直這樣,那她和蕭玉航就算情投意合也沒法在一起!
“請姑娘告知生辰八字,我這就為你算算。
”老頭擡起頭做好了掐指捏算的準備。
楚中菱沒有猶豫,直接将生辰八字道出。
老頭快速的捏起指頭來,并且微微眯着眼,一副專業又認真的模樣。
見狀,她充滿期待的盯着他。
可誰知老頭突然睜開眼,一改先前的慈眉善目,很是惱怒地瞪着她,“姑娘,你不信我也就罷了,為何拿個死人的八字來侮辱老夫?
”
“死人?
”楚中菱也瞬間冷了臉,不滿地指着他罵道,“豈有此理,你竟敢詛咒我!
”
這什麼人間第一神算,簡直就是人間第一神棍!
這明明就是她出生的時辰,就算她和妹妹差了一刻鐘,妹妹也是活得好好的!
敢說她死了?
那她現在是什麼?
鬼嗎?
!
“姑娘,你給的生辰八字乃是早夭之命,此人最多活到二八,老夫是絕對不會算錯的!
”老頭堅決否認自己失誤。
“你才是早夭之命!
我們姐妹倆都活得好好的,你還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讓人給你一頓好打!
”楚中菱繼續指着他怒罵。
江小七,“……”
老頭眯了眯眼,又開始掐起了指頭。
須臾,他擰眉問道,“你給的生辰八字的确還有個妹妹,她是何時出生的?
”
楚中菱哼道,“我妹妹比我晚一刻鐘!
”
老頭又眯起眼飛速的掐算。
楚中菱都快看不清楚他的動作了,隻能充滿戒備的把神色盯着,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讨打的話來,等下一并跟他算賬!
但老頭再睜開眼時,眼神略帶幾分恭敬,聲音也平和了下來,“姑娘,若是我沒猜錯,你才是那個妹妹。
前一個生辰八字乃早夭之命格,可後一個生辰八字卻是九紫貔貅格,富貴非常啊!
”
楚中菱一聽,非但沒高興,反而激動得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個老騙子,說誰是妹妹呢,我才是姐姐!
”罵完不算,她扭頭朝江小七下令,“小七,這老騙子膽敢詛咒本宮,給本宮帶回去,本宮非得好好教訓他!
”
“……”江小七一臉黑線。
她是來保護她的,不是上街抓江湖神棍的……
那老頭兒一看她是真生氣了,許是怕了,丢下算命幡就跑。
楚中菱想也沒想的要去追,“你還敢跑——”
“公主。
”江小七擡手将她攔下,沉着臉道,“我們還是進酒樓吧。
”
“可他……”楚中菱指着老頭逃離的方向,很是不甘心。
“公主,他本就是江湖騙子,沒必要與其計較。
”
“哼!
算他走運,下次再讓本宮碰上,本宮非撕了他的爛嘴不可!
”
她也是真被氣到了。
明明她才是姐姐,那老騙子居然說楚中妍才是姐姐,這叫她如何能接受?
最可惡的是,他還詛咒做姐姐的那一個早夭……
簡直就是找死!
……
楚坤砺和柳景武喝了一夜酒,在酒樓住了一夜,第二天午後了才醒。
楚中菱守着他,順便在酒樓蹭了一頓午膳,下午才把消了酒氣的父皇大人給領回瑧王府。
柳輕絮聽完江小七禀報,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兩個人居然能喝一夜酒?
都有病吧?
當然,發生在酒樓外的事江小七也同樣如實禀報了。
柳輕絮聽完,又驚訝又無語。
無語的是楚中菱那憨包,居然敢去找江湖騙子算命!
驚訝的是,那神棍算得一點都沒錯……
她原身的确隻活到了十六!
最讓她詫異的是,按照老神棍的話,她應該是姐姐?
!
其實誰做姐姐誰做妹妹,對她而言都無所謂,雙胞胎嘛,大小弄混也很正常。
隻是……
想到那神棍的一些話,她不知道為何,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莫名的有些發慌。
她很确定,她并不擔心穿越的事被其他人發現,有巳爺撐腰,就算她現代靈魂被人知曉,大不了她與所有人劃清界限,沒人能拿她怎樣。
可心裡的那絲絲慌,她既講不出來,又摸不着頭緒,就莫名的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當天晚上。
剛過子夜,燕巳淵睜開眼,瞧見懷裡的人兒睡得正香,他唇角輕勾,猶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
最近的日子裡,她半夜總愛起夜,為此他還特意問過江九,江九告訴他,尿頻尿急都是懷孕初期很常見的事,讓他别擔心。
為此,他都養成了半夜醒來的習慣。
隻是今晚,懷裡的她睡得異常安穩,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放棄了叫醒她的打算,合上眼摟着她繼續安睡。
就在他剛要入眠之時,突然一道驚叫聲灌入他耳膜。
原本側卧在他懷中的人兒猛地坐起身。
那驚叫的聲音以及劇烈的動作狠狠的吓了他一跳,立馬跟着坐起,緊張的想将她擁回懷中。
“絮兒,怎麼了?
”
昏暗的床幔中,對普通人來說伸手不見五指,但對他來說,視線并不受阻。
柳輕絮不但坐得筆直,且僵硬的轉頭。
四目相對,他眉心一緊。
眼前的人兒臉還是那張臉,但她雙眸微眯,眼角顯得異常鋒利,眸光更是泛着森冷的氣息,在昏暗中,莫名的有幾分詭異。
不等他再開口問她怎麼了,隻聽她冷聲問道,“鳳陽鏡在何處?
燕巳淵,“……”
落在她肩上的手臂頓然繃得僵硬。
“鳳陽鏡在何處?
”
聽到她複問的冰冷嗓音,他黑眸縮緊,道,“你是誰?
”
“鳳陽鏡在何處?
”
“你是誰?
”
連續問了三遍後,柳輕絮似是不耐煩了,猛地擡手掐住他脖子,咬着牙厲聲問道,“鳳陽鏡在何處?
”
燕巳淵抓住她一雙手腕,看着面前一臉陰戾之氣的女子,陌生得讓他不敢置信,甚至心中生起了一絲恐懼……
可他又不敢使出大力氣,生怕傷到她分毫,隻能激動的喚她,“絮兒,你醒醒!
我是阿巳!
”
柳輕絮的身體忽地震了一下,就像有榔頭敲在她頭上,她那雙森冷的眸子連着眨了好幾下,逐漸的渾濁,又逐漸的清明。
燕巳淵眸孔大放,将她的一切種種變化盡收眼中。
“阿巳,你抓我手做什麼?
”柳輕絮偏着頭看着他,滿眼都是不解。
“絮兒,你方才……”燕巳淵說到一半又止住,眸光深深的緊緊的盯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抱住。
“阿巳,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被人綁架,那人威脅我要我交出鳳陽鏡。
”柳輕絮也抱住他,這一抱,她發現他身子顫得厲害,她趕緊仰起頭,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你也做噩夢了嗎?
”
“……”燕巳淵伏在她肩窩裡狠狠的喘着粗氣。
他不是做噩夢……
是見鬼了!
“阿巳,你不會跟我做了同樣的夢吧?
”面對他不正常的神色和舉動,柳輕絮心下有些慌。
她做的那個夢太真實了……
以至于她後背現在都是冷汗!
可她不明白,他怎麼比她還害怕?
“絮兒……”燕巳淵微微推開她,嚴肅問道,“你昨日可遇到過什麼怪事?
”
“怪事?
沒有啊!
我昨日一天都在房裡待着,你不也是清楚的?
”柳輕絮搖着頭,越發不明白他怎麼了,“你遇上什麼了嗎?
”
“沒……”燕巳淵又把她腦袋捂進懷中,深吸一口氣,沙啞的低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