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誰說我要逃了?
在路過餘輝的屋子時,江九腳步一停,突然露出一臉壞笑,直接把懷裡的白蛇從窗口扔了進去!
然後風一樣地回了他和月香的屋子。
一夜纏綿,他是餍足過了瘾,可月香卻是讓他折騰到直接不理他了。
他正鉚足勁哄媳婦兒呢,就聽柳輕絮派人來傳喚他,他也隻能慌急火燎地先去抓蛇。
這會兒再回房,隻見床上的人已經穿戴整齊了,見他進屋,扭頭看都不願多看他。
他上前一把将人抱住,關心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王妃說了要放你兩日假,你起來做何?
”
月香擡眼瞪着他,“不起來,難道任你繼續欺負?
”
看着她發紅的雙耳和雙頰,江九臉皮更是厚了起來,還有意的在她身上蹭,“那我讓你欺負,成不?
”
昨晚上月香就見識到了他無賴的一面,這會兒看他衣衫不整且還又開始耍流子,真是又羞又惱,掄起粉拳就捶他,“誰讓你這樣跑出去的?
你再亂來,我真生氣了!
”
“好好好,我不亂來了,你别生氣!
”那些粉拳落在江九身上,沒讓他叫疼不說,反而讓他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床上的淩亂還沒來得及拾整,他不經意間瞥到床單上點點‘紅梅’,再看她眼簾下暗暗的青色,心裡不由得暗惱,昨夜好像是做得過了些……
月香突然推開他,并把手掌攤在他面前,氣呼呼說道,“你昨晚答應的,給小侯爺配藥的方子呢?
”
她不提,江九還真差點忘了這茬事了。
“我現在就去開方子抓藥,回來我們一起弄!
”為了自己的性福,他隻能對不起小侯爺了。
想到什麼,他突然湊到她耳邊,笑着問道,“要不要多抓些藥,給我自己備一些?
”
月香又唰地漲紅了臉。
給小侯爺的藥換成‘生子’的秘方,他也要,那豈不是……
在她又掄起粉拳前,江九笑着跑了出去。
“你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
“你……”望着他背影,月香羞赧得跺腳。
……
辰陽宮。
一聲‘太後駕到’讓燕辰豪從桌案後擡起了頭。
看到被雲嬷嬷攙扶着出現的人,他忙起身迎上去,從雲嬷嬷手中将人接過,親扶着往軟塌去。
“母後,您怎麼來了?
”
“聽芷泉說你最近唉聲歎氣,連胃口都差了許多,哀家不放心,特意過來瞧瞧。
”
“母後,兒子并無大礙,您應是知曉的,無需為兒子操心。
”
母子倆同坐在軟塌上,瞿太後皺眉把兒子打量了一番,直言問道,“是因為那兩個兔崽子嗎?
”
燕辰豪薄唇一抿。
瞿太後歎氣,“哀家知道,你久不上朝,就是怕大臣追問起他們的事來。
”看着兒子眼中流露出來的傷痛,她也難受,“那是你的親骨肉,别說你忍不下心殺他們,便是你狠得下心,哀家也不忍。
”
“母後,您說該拿他們如何辦?
”燕辰豪沙啞地問道。
“你不知如何辦,卻将他們推給淵兒,你以為淵兒也能辦好?
”瞿太後先瞪了他一眼,然後幽幽感慨道,“容泰自幼便不受寵,他心思偏執,你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容熙自幼懂事孝順,之所以急功近利,少不得蘇梓瑤的教唆。
但他們在哀家出事時能懸崖勒馬及時醒悟,說明他們還有救,若是他們能改過自新,何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重新做人?
我燕家的人從來都是有血有肉的好兒女,哀家相信對他們好生教導,他們也定不會讓我們失望。
”
“母後,您真的相信他們會改過自新?
”燕辰豪定定地看着她。
瞿太後沉思了片刻,眼神突然一亮,“有了!
”
見狀,燕辰豪好奇起來,“母後有何主意?
”
瞿太後直視着正前方,神色嚴肅,目光深沉而又堅定,“哀家給他們一次機會,生死由他們自己選擇!
”
……
刑獄大牢中。
看着獄卒打開牢門,又将一隻精美的食盒提到自己跟前,燕容泰終于忍不住開口,“究竟是何人送來的?
”
這已經是第五日了!
第一次獄卒将食盒帶進來時,他以為是上路前的飽餐飯,沒猶豫,也沒客氣,便全用光了。
然而,吃飽喝足,獄卒并沒有帶他前去刑場。
接着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每日都是滿滿一食盒的飯菜,每日的菜色都不同,每一道菜色都精緻可口,就像是專程為他做的……
“二王爺,小的無可奉告,您還是慢用吧。
”獄卒說完,又在牢門上挂上了大鎖鍊。
看着雕花的紅木食盒,燕容泰眉頭是皺了又皺。
他現在才發現,這食盒好像在哪見過……
猛地,他雙眸微睜,詫異之色瞬間溢出眼瞳。
國公府?
!
沒錯!
他曾在國公府見過這種花式的盒子!
就在他捧着食盒滿心疑惑不解時,突然傳來一道調侃聲,“喲,沒想到二王爺在牢裡面還有特供食物,是誰如此用心啊?
”
燕容泰擡眼望去。
但也就瞥了一眼,壓根沒理睬她的意思。
打開食盒,将裡面的飯菜擺了出來,然後安靜又專注地進食。
對于他‘開小竈’這事柳輕絮并不介意,她關注的重點在那幾樣菜色上。
每道菜用料不多,但極為精緻,并不像是廚子擺拼出來,反倒有種二十一世紀‘愛心便當’的既視感。
她好奇得很,誰這麼貼心,給這家夥送‘愛心便當’?
燕容泰是存了心思不想理會她的,可她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前的飯菜,多少讓他有些不自在,便冷聲問道,“你來做何?
”
柳輕絮從腰後抽出禦龍蕭,直接問他,“這玩意兒我學了好幾日了,屁都沒吹出來,所以特意來向你請教,是否有什麼竅門?
”
燕容泰輕挑眼角,并勾起唇似笑非笑地反問,“你不是自诩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嗎?
”
看着他流露出來的嘲諷,柳輕絮直接拉長了臉,“你要不想教便直說,耽誤我的時間,我會當你是别有居心!
”
燕容泰不怒反笑,“我連禦龍蕭都給你了,還能有何心思?
”
柳輕絮被堵得啞口無言。
燕容泰低頭用了兩口飯菜,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再開口,“心安神泰,自然得心應手。
”
柳輕絮柳眉緊蹙,深深地凝了他一眼後,轉身離開了大牢。
她承認,自己是有些心急。
畢竟尋找舞毒不是小事,不管平日裡多歡快灑脫,每每一想起那個毒瘤,她就難以心安。
練習馭蛇術的時候,心裡多少帶着恨意,自然做不到靜若止水。
出了大牢,獄卒躬身相送。
柳輕絮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什麼,便問道,“誰給二王爺送的飯菜?
”
兩位王爺雖然被囚大牢,但并沒有禁止被人探視。
他們不怕别人來探視燕容熙和燕容泰,就怕有心人不敢來!
來了,便是一網打盡!
獄卒恭敬回道,“回王妃,是國公府的敏彤郡主。
”
聞言,柳輕絮頓生驚訝,“多久的事了?
”
“今日是第五日了。
”
“……”
柳輕絮愣住了。
國公府?
瞿敏彤?
國公府作為她婆婆的娘家,素來低調,就是大場面中也見不到國公府的人展露風頭。
不過瞿敏彤她是見過的,上次假帝後的事,她婆婆為了監視燕容泰,差點讓瞿敏彤這個侄孫女嫁給燕容泰。
後來假帝後的身份被拆穿,随着燕容泰的陰謀敗露,這樁婚事也就取消了。
她還真是沒想到,瞿敏彤居然會給燕容泰送吃的……
這是什麼意思?
離開刑獄大牢,柳輕絮也沒在外逗留,徑直回了宮。
瞿敏彤給燕容泰送飯一事,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想早點回去跟婆婆說一聲。
但她剛進宮門,便見餘輝在等她,讓她前去辰陽宮商議要事。
她隻能把瞿敏彤的事暫時抛腦後——
當天夜裡。
獄卒在給燕容熙送飯時,剛打開牢門,就聽呼喊聲,“走水啦!
庫房走水啦!
”
獄卒都來不及把牢門鎖上,拔腿便跑去救火了。
看着被打開的房門,燕容泰眼神有些直愣。
除了給他送飯的獄卒,還聽到其他地方也響起疾跑的腳步聲和招呼聲,“庫房着火,動作快些,别讓大堂也燒起來了!
”
牢裡,很快便陷入了寂靜中,好似外面的大火把牢裡的犯人都吓到了。
就在燕容泰背靠着牆壁準備閉眼休息時,突然一個黑影打開牢門跑了進來。
其人身形嬌柔,但動作敏捷利落,到燕容泰跟前,不由分說便拉住他往外跑。
“二表哥,快跟我走!
”
“……”
燕容泰看着她闖進牢裡并沒有躲避,不是因為認識對方,而是大牢重地,他想知道對方來此的目的。
然而,對方拉着他要逃走不說,一開口的聲音便把他狠狠驚住了。
在這種震驚的心情下,他忘了去留意周圍的情況,甚至在跑出大牢時,隻看到某個方向黑煙滾滾,根本來不及多想别的——
直到他被帶到一處密林中。
對方停下,并從懷裡拿出一隻沉甸甸的錢袋塞到他手中。
“二表哥,你快走吧。
”
燕容熙托着錢袋子,沒動,而是一瞬不瞬的把她盯着,冷聲問道,“敏彤郡主這是何意?
”
見他認出自己,女子也不再遮掩,把臉上的面紗揭下。
“二表哥,我沒什麼能幫你的,隻能做到這。
趁着他們沒追來,你快些上路,我也該回去了。
”
眼見她就要轉身離去,燕容泰低沉道,“我有說過我要逃嗎?
”
聞言,瞿敏彤僵硬的轉過身,像是聽錯了一般,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你不逃,難道等死?
”
燕容泰‘呵呵’一笑,“可是他們叫你來試探我的?
有勞敏彤郡主了,大晚上的還要同他們如此做戲。
可惜,我沒想過要逃。
”
說完,他把錢袋子塞回了她手中。
瞿敏彤着急道,“誰要試探你了?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怎能懷疑我?
”
燕容泰‘呵呵’笑得更冷,“庫房着火,獄卒離開,你突然出現,難道隻是巧合?
”
“我……”瞿敏彤欲言又止,但聽他滿是嘲諷的語氣,她一咬牙,解釋道,“我來大牢給你送吃的,突然聽見庫房失火,我看那些獄卒都跑去救火了,便想趁機把你救出來。
這的确是巧合,可是也是讓你逃走的機會!
”
“這幾日是你送來的飯菜?
”燕容泰微訝。
瞿敏彤低下頭不說話了。
燕容泰又冷笑道,“你同瑧王他們串通好了,要考驗我?
”
見他還懷疑自己,瞿敏彤擡起頭,漂亮的丹鳳眼中閃動着水光,“我好心幫你出來,你怎能這樣想我?
”
燕容泰,“……”
而此刻——
柳輕絮和燕巳淵就在小樹林外。
夫妻倆四目相對,除了詫異還是詫異。
在燕容泰被人帶出大牢時,柳輕絮還以為真的有幫手來救燕容泰了。
心裡疑惑着,走水一事是假的,并不是庫房着火,而是在一處空曠的平地燒了一堆柴而已,就算有幫手伺機而動,那也應該看到是一場假火才對,怎麼還會上當呢?
直到尾随到此,隐約聽到燕容泰和瞿敏彤的對話,這才明白過來。
然而,正是如此,他們夫妻才更加驚奇。
但他們也沒現身,很快便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
燕容泰出現在刑獄大牢。
一進大門便看到了夫妻倆。
他嘴角一勾,一點都不意外,隻是淡淡的道了句,“與我無關。
”
這場大火,明顯就有蹊跷。
他之前是被出現的人驚訝到了,所以才沒來得及仔細思索。
但冷靜下來後,稍稍一想,他便知道這其中有詐。
柳輕絮笑問,“都出去了,為何還要回來?
”
燕容泰聳了聳肩,“無處可去,不如在此養老,每日有吃有喝,何必出去乞讨?
”
柳輕絮嘴角狠狠抽搐。
她朝自家巳爺看去。
巳爺沉着臉,隻說了句,“随本王來!
”
說完,他提腳先離開了刑獄大牢。
燕容泰盯着他背影,滿眼疑惑。
柳輕絮呵呵笑,“走吧,你父皇要見你,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
燕容泰,“……”
在刑獄大牢外面。
一女子正定定地站在大門邊,看着他們出來,立馬低下了頭,“表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