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宮,太子寝宮之中。
中毒多時,太子宇文烨初初醒來,多少還是有些虛弱。
不過,在崇元帝和皇後的陪伴下,吃了不少的食物,也喝了許多的補藥,終于是恢複了幾分元氣。
在經過太醫的确診,宇文赫不再有性命之虞之後,帝後二人才想起來要賞賜一事。
而此時,薛彩和平王,已經在前殿等候許久。
“父皇,幕後,兒臣想知道,是何人救了兒臣……”
宇文赫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突然就很想見見那女子,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尚未見到過她的真容,但她身上的那股奇異的味道,卻讓他十分的心動渴望。
皇後聞言,面色微微一變,頓時冷下臉道:“如今你既然已經痊愈,要知道這個作甚?
既然她有幸治好了你,本宮自然會賞賜她!
”
話雖如此,但皇後可沒打算讓那女人活着離開。
這種連太醫都無法解開的毒,她一個弱女子,還是在平王的舉薦之下入宮,說這其中沒有别的緣故,她還真不信。
隻怕,一開始下毒之人,都有可能就是她!
想到這裡,皇後的眼裡便生出了幾分陰厲之色。
然而宇文赫卻十分執拗,一臉堅定道:“不管怎麼樣,她是兒臣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兒臣都想見她一面。
”
聞言,皇後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
自己這個兒子,皇後還是十分了解的,她很清楚的知道,太子是對那個女人上心了。
既然如此……
她便要如了他的願,讓他親眼見一見,那女人究竟是何種貨色,然後再當着他的面,處置了她,也好叫他明白,身為太子的他,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來人,将那女子與平王一起叫進來!
”皇後沉聲說道,素來端莊的臉上,是一片冰冷無情之色。
然而,宇文烨卻是心中一喜,顯然是對那女子十分的期待。
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身清冷的女子,而她又是救命恩人,自然不覺得那個女子會有什麼問題。
反而,他記得自己是在孟扶歌的身邊出的事,就算是要懷疑,也應該懷疑孟扶歌對他下手。
當然了,理智告訴他,不該懷疑孟扶歌,她也沒有任何的動機害他,但此時此刻,心裡終究還是和之前不一樣了,多多少少都生出了幾分嫌隙。
薛彩很快便被帶了上來,與她一起的還有平王宇文赫。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恭喜太子皇弟康複醒來。
”
宇文赫一進來,便是一陣恭敬的行禮,面帶笑意的看着精神不錯的宇文烨。
但很顯然,這裡沒有一個人待見他的。
崇元帝在一旁沉默不語,宇文烨則是将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旁的薛彩身上。
而薛彩依然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戴着帷帽,沒有絲毫下跪的意思,一副清高自傲的姿态,也不說話。
不過,她顯然也注意到了宇文烨在看着她,卻絲毫不顯得吃驚,臉上挂着了然自得的笑容。
宇文烨當然會看她,畢竟,她的體内藏着母蠱,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吸引人的香味,自然是會在無形之中吸引中蠱之人。
皇後看着二人,直覺便十分不愉,面色不善道:“平王,今日醫治烨兒的神醫,既然是你帶來的,那麼,都算你二人有功。
且不論那皇榜上所說的,也理所應當賞賜,不知你們想要什麼賞賜?
”
皇後娘娘當着崇元帝的面提出要給予賞賜,在旁人看來,自然是天大的恩賜,但是在宇文赫看來,卻是不然,這明顯更像是一種試探。
如若有所求,便說明了他此番入宮,并不是為了救太子,而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來。
所以,即便是心裡已經有了想要的,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
“母後恩賜,兒臣惶恐,自然不敢要任何的賞賜,隻希望太子的身體能夠盡快康複。
”
宇文赫跪在地上一臉恭敬的說道,态度顯得十分謙卑。
顯然,他的這種謙卑,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目的就是為了不被皇後挑刺罷了。
不敢要賞賜?
若非心裡盤算着什麼東西,他怎麼可能等到現在還不走。
但他既然要裝腔作勢,那麼皇後自然也不會客氣,冷聲道:“很好,既然你不想要賞賜,本宮也就不勉強了,你先退下吧。
”
宇文赫面色微微一僵,道:“父皇,母後,今日兒臣入宮一趟,雖然不要賞賜,但是卻有一事相求……”
崇元帝看他這樣子,屬實也是有些可憐,便歎了一口氣道:“行了,有什麼事情你且說來吧,朕盡量滿足你。
”
“兒臣想自請去往昌平。
兒臣自知,自己前些日子做了不少錯事,也實在難以彌補,再加上如今側妃雖然身懷有孕卻日日閉門不出,去了封地,也算是帶她散心了,還能讓她安心養胎。
”宇文赫跪在地上十分誠摯的說道。
崇元帝微微有些驚訝,“你居然想要去封地?
”
不僅僅是崇元帝,就連皇後和太子都有些詫異。
宇文赫平日裡雖然表面功夫做得好,但是暗中卻花了很大的功夫來争奪皇位,怎麼如今,竟然說走便要走?
要知道,他這麼一走,就等于是失去堂堂正正競争皇位的機會了。
宇文赫一臉堅定:“兒臣主意已定,請父皇成全!
”
崇元帝雖然想不明白原因,但是卻也清楚,這對于太子來說,是一件好事。
自然,皇後也會高興。
想到這裡,崇元帝便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便帶着你的妻兒去一趟昌平吧,那裡山清水秀,适合養胎。
等以後你想要回來了,也可以回京。
”
“多謝父皇成全!
”
宇文赫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太子一眼。
顯然此番受傷,見到裕親王夫婦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了,繼續留在京都城,他不僅無法翻身,還有可能會被裕親王當成棋子來利用。
當然了,見到這個薛彩之後,她的警告,才是讓他如此果斷想要離開的原因。
他當然見不得宇文戟和孟扶歌好,但是,他也相信,有薛彩的存在,他們二人,必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與其這個時候拖着虛弱的身體留在京都城被人利用,不如先抽身離開,等日後恢複了元氣,再找機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