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重新塞住旺财的嘴,店小二搬來了椅子,他坐在旺财的對面,“肖明業這會在做什麼?
”
店小二道,“已經睡下了。
他前幾日到了客棧後,晚上喝了酒就睡,小的方才去看了,能聽到鼾聲。
”
“那咱們等半個時辰。
”裴阙揉了揉太陽穴,連日的趕路,讓他有些疲乏。
半個時辰,對于旺财來說,是地獄一樣的體驗。
從小跟着喜怒無常的主子,旺财沒少挨打,可再重的傷,都不如這會想死。
腹中慢慢火熱起來,宛如有上百個小刀在捅他的腹部,那種疼到肚皮發麻,直到大腦的感覺,讓他身體止不住地抽搐。
裴阙聽到有動靜,回頭看了眼旺财,讓店小二給旺财喂了解藥。
“怎麼樣,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裴阙俯身,晶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殺氣,吓得旺财後脊發涼。
旺财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裴……裴四爺,您要問什麼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
“我問你,冀州太守埋伏的人在哪裡,有多少人?
”
“在距離四海客棧三公裡左右的地方,那裡有個山谷,比較好藏人,大概有一百人。
”旺财邊說話,還在喘氣。
“像你們這樣守在附近的人,有多少支?
”裴阙又問。
“具體有多少,小的就不知道了,爺您别打,小的真不知道具體的!
”旺财看到裴阙擡手,驚恐地往後縮,“我家姑娘不過是個姨娘,太守老爺手下有許多能幹的人,分配到肖家的活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不然我們也不可能來四海客棧守着。
所以到底有多少人,小的是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個重要關卡都有重兵把守。
”
頓了下,旺财小小的眼珠轉了轉,“而且聽說京都裡來了死命令,誰要是敢讓你經過轄地,就自個兒了結了。
”
裴阙聽明白了,許文庸還是很忌憚他的。
旺财看裴阙露出笑容,更怕了,“裴爺,小的是什麼都說了,您可别再給小的喂毒藥了,行嗎?
”
“不急,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你。
”裴阙直起身子,坐回椅子後,岔開腿,兩手放在大腿上,“冀州附近的流民,又是怎麼回事?
”
說到流民,旺财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音量也小了一點,“前……前些日子,冀州西南方向的一座礦山塌方了,聽說當時礦裡的人都死了。
雖說礦工平常出不來,但太守大人知道完全關着他們也會出事,所以允許他們往家裡送錢,或者帶口信。
這樣的話,那些礦工和他們家人都能安心,不容易鬧出事來,畢竟會去礦山做事的,家裡都窮。
但西南那裡的事太大了,死了好幾百人,太守有些壓不住,就派人用了點手段,把留守的婦孺驅趕走。
”
“什麼手段?
”裴阙沉了臉。
旺财有些不敢回答,但看到裴阙越來越可怕的臉色,吞吞吐吐道,“就……就是燒了他們的田,假裝是……是天災。
隻要他們自個兒都顧不上自個,就沒功夫去管死在礦山下的男人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