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所有人似乎都很有默契得沒有打擾新人,冷颯和傅鳳城度過了一個平靜的下午。
隻是到了晚上,新一輪的戰爭再一次毫無意外地打響了。
冷颯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已經先一步霸佔了整個床鋪的傅鳳城,頓時氣得就要原地爆炸了,「傅鳳城!
」
傅鳳城正坐在床上看書,聽到他的聲音才慢悠悠地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平靜地道:「怎麼?
」
「你一定要跟我搶?
以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
傅鳳城輕哼一聲,「你可以試試。
」
隻看傅鳳城的眼神她就知道不會像昨晚那麼容易得逞,昨晚之所以能夠乾脆利落地解決戰鬥,純粹是傅鳳城沒有防備她會那麼乾一點開始就失了先手。
如果兩個人真打起來的話,即便是傅鳳城如今雙腿不便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難不成以後每天睡覺之前她還得跟傅鳳城打一架確定地盤歸誰?
想到這個可能冷颯就不由得黑了臉,偶爾打幾架有益身心健康,天天打架誰有那個閑工夫啊。
弄死他!
「怎麼?
下午剛從拿走了我那麼多錢,我連床都要讓出去?
」傅鳳城靠著床頭打量著她,「那我結婚幹嘛?
」
錢……
想起自己剛剛進帳的三十萬以及那一大堆貴重禮物,冷颯再一次感到心虛了。
出了嫁妝,禮金一分沒收換來一個形式上的婚姻,最後連床都沒有了,這個……冒似有那麼一點點過分。
算了,看在他是弱勢人群的份上……
輕哼了一聲,冷颯高傲地揚起了下巴,「床讓給你就是了,今晚我睡沙發。
等這幾天過了,咱們就各睡各的。
」說著冷颯走到床邊抱起被子準備去外間了。
不就是睡沙發麽?
小肚雞腸的狗男人!
冷爺大度,不跟他計較。
「我們院子裡沒有空房間了。
」傅鳳城淡淡道。
冷颯猛地回身瞪著他,「你少驢我!
我看起來像傻子麽?
」
「驢?
」傅鳳城不解地挑眉,「傅家沒有驢,你看起來也不像傻子。
」她要是傻子這世上的女人就沒有聰明人了,不過偶爾看起來確實有點傻就是了。
冷颯轉過身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傅鳳城,「你這麼大的院子跟我說騰不出來一個房間?
」
傅鳳城淡定地道:「我院子的房子順伯和徐少鳴各自一間,還有許蘭靜和袁映你也見過了,她們也是各自一間。
還要給你準備一間單獨的書房和放東西的庫房,你覺得還有空房子嗎?
」
「你們家丫頭一人一間房?
」不是冷颯苛刻而是不符合常理,傅家就算待遇再好,丫頭住的也是集體宿舍。
就算是放在前世,這應屆畢業生公司包住宿的,單人宿舍也比較少見好吧?
關鍵是,她身為傅家大少夫人竟然都沒有單獨的房間!
「我給她們的待遇是傅家普通傭人的十倍。
」傅鳳城道,「更何況,你好意思跟兩個千裡迢迢背井離鄉來照顧你的姑娘搶房間?
」
「……」你可真是個好老闆,「我住書房。
」
「書房剛重新裝修過還不能住人,你不是不滿意還要改麽?
現在裡面什麼都沒有。
」傅鳳城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還有,如果我們分房住,你覺得父親和母親會怎麼想?
」
我倆分房住不是很自然的事麽?
冷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狙擊手的直覺告訴她這句話要是說出來結果可能會不太美妙。
哎,照顧病人的情緒真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
「所以,我隻能睡沙發?
」
傅鳳城含笑看著她,眼神竟然顯得十分無辜,「目前看來…好象,確實是這樣。
」
「你想得美!
」冷颯冷笑一聲,伸手將手裡抱著的被子直接砸在了傅鳳城的身上。
「我偏要睡床!
」冷颯輕哼,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床上,「不就是打架麽誰怕誰?
來!
誰輸了誰去睡沙發!
」
傅鳳城並沒有接招,將被子從身上拉下來放到一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將手裡的書放回了床頭櫃子上,然後直接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
「喂!
」冷颯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大男人竟然耍賴?
!
「……」
「傅鳳城!
起來!
」
「……」
「傅……」
「你要是不睡就出去,我困了要睡覺。
」傅鳳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睡什麼睡?
現在還早呢。
」現在才晚上九點好嗎?
傅鳳城冷笑一聲,「是誰害我昨晚一整夜沒睡的?
」
冷颯眨了眨眼睛,「啊?
你昨晚…一整晚沒睡啊?
」她雖然做了一晚上顛來倒去的夢,卻沒有醒過還真不知道傅鳳城沒睡。
不過話說回來,她昨晚竟然真的在傅鳳城身邊那麼快睡著了,難道是因為他被綁著對她構不成威脅的緣故?
「要不我把你捆起來,你試試看能不能睡著?
」傅鳳城道。
冷颯乾笑了兩聲,「這個還是算了吧,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乖,快睡吧。
」
傅鳳城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傅鳳城的睡姿十分的闆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跟殭屍似的。
冷颯偏著頭研究了一下,不太確定他這個姿勢睡覺到底舒不舒服。
反正她睡覺的時候是隨性的,鮮少有如此規矩的姿勢。
不想跟她說話就明說嘛,在她面前裝什麼睡著啊,看誰撐得久!
不過…傅大少這張臉倒是真的難得一見的極品。
冷颯低頭打量著傅鳳城平靜的面容,雖然眉梢有一道疤痕卻當真半點不影響他的美貌程度。
而且對冷颯這種骨子裡追求刺激的人來說,這道疤痕反而讓傅鳳城原本過分俊美的臉染上了幾分煞氣和鋒利,看起來明明更帶感了嘛。
「嘖。
」冷颯嘆了口氣,強忍住了伸手卻戳一戳俊臉的衝動。
獨自一人盯著傅鳳城的俊臉默默評頭論足了半晌,冷颯終於在困意的驅使下躺了下去,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早已經一片寧靜。
原本微閉著眼睛彷彿早已經睡過去了的傅鳳城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冷靜清明。
低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搭上了自己胸口的手臂,手臂是搭在他身上,但是冷颯整個人卻跟他隔著一大片地方。
傅鳳城扭頭看了一眼,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一半身子懸在床外面。
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傅鳳城在往外面擠一擠直接把人給擠床底下去和往裡面挪一挪免得某人睡到半夜摔下去毀容之間選擇了後者。
看了看兩人之間的大片空隙,傅鳳城眼神微黯,伸手將人朝裡面撈了過來。
「嗯?
」沉睡著的人半睡半醒,眼神迷離地看著旁邊的人。
「沒事,繼續睡。
」傅鳳城面無表情地看著眸光朦朧的某人。
「哦…ZZZ……」
「……」
冷颯懷疑傅鳳城這個人有什麼問題,或者是暗中給她下了什麼葯了。
清晨冷颯醒來的時候傅鳳城早已經不在了,吃過了早飯她有些無聊地坐在院子裡的發獃。
傅鳳城的院子極其無聊,雖然為了準備婚禮傅家緊急補救過一些了,但依然難以掩蓋傅鳳城住處的單調無趣。
冷颯忍不住想起了傅鳳城那套帶靶場的別墅,可惜暫時也隻能想想。
傅鳳城是嫡長子還受過傷,在這個年頭是不太可能一結婚就搬出去住的。
要真這麼乾,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能腦補出多少豪門恩怨來呢。
冷颯擡頭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早上醒來的時候傅鳳城已經出門了。
冷颯覺得這事相當不正常,雖然她不是什麼草木皆兵對全世界都充滿警惕的人,但是基本的警覺還是有的吧?
新婚第一天晚上她直接在傅鳳城旁邊睡過去了就算了,今天早上傅鳳城起身的時候她就隻是半睜著眼睛瞄了一眼,連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話說回來傅大少的生活作息十分的健康,據說他出門的時候才早上七點,那起床的時間就隻會更早了。
那貨該不會真的放了什麼葯在房間裡,然後趁著她睡著了晚上起來悄悄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冷颯托著下巴思索著。
對於連傭人都要用醫科大學畢業生的某人,冷颯覺得不得不防。
畢竟那些玩葯啊毒的,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變態。
「少夫人,您在想什麼呢?
」蘭靜端著一片水果過來,好奇地問道。
冷颯看了看水果盤兒,隨手挑了一個捏在手裡。
南方本就盛產各種水果,雖然如今交通和保鮮系統都還有待提高,但傅家一年四季都是不會缺新鮮瓜果的。
「我覺得,我到傅家之後好像特別愛睡覺,你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冷颯問。
蘭靜聞言有些擔心地打量著她,滿是認真地問,「少夫人有哪兒不舒服嗎?
」
「那倒是沒有。
」
「少夫人以前…睡不好嗎?
」蘭靜問道。
冷颯搖搖頭,「也沒有,就是這兩天睡得格外沉。
」
「沒有不舒服就好,或許是這兩天太辛苦了?
少夫人如果覺得有哪裡不舒服的話,我為少夫人檢查一下好了。
」蘭靜笑吟吟地道。
冷颯擺擺手,「沒有不舒服,還是算了吧。
你說得對,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
」她當然不是真的懷疑傅鳳城給她下了什麼葯,即便是再沒警惕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
隻是,這樣…莫名其妙總是讓冷颯覺得不太爽就是了。
睡得那麼死,萬一那貨趁著她睡覺掐她怎麼辦?
「少夫人。
」袁映從外面進來,「三小姐來了。
」
「嗯?
傅安言?
」
袁映和蘭靜彷彿完全沒有聽見她直呼傅家三小姐全名,「是的,少夫人要見她嗎?
」
「你們大少哪兒去了?
」
「大少剛回來,好像被督軍叫到書房裡去了,陸長官和穆親王來了。
少夫人如果不想見三小姐的話……」
冷颯站起身來,「見,幹嘛不見?
說不定人家就是隨便上門來說說話呢,更何況難不成我這做大嫂的還得躲著她?
」
蘭靜小聲說,「聽說傅三小姐的脾氣不大好,連池家大少爺都有有些怕她呢。
」
冷颯笑道,「我又不姓池,請她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