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滿是喜慶的新房裡,冷颯洗漱過後換了一身睡衣大搖大擺地盤腿坐在床上,一隻手還杵在膝蓋上撐著自己的下巴打量坐在對面的男人。
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是遠處依然隱隱有喧鬧聲傳來,顯然今晚的喜宴還沒有落幕。
不過傅鳳城的院子卻很安靜,此時新房裡更是隻剩下了新郎和新娘兩個人。
傅鳳城端著一杯茶坐在床邊不遠處,平靜地打量著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羞澀的女人。
冷家三小姐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在安瀾大學校慶上那驚艷一舞之後更是美名遠播。
少女眉目精緻如畫,洗去了妝容之後更顯嬌艷,帶著幾分出水芙蓉的清麗和氤氳。
搖曳的燭光下,那一雙寒星般的眼眸被襯得越發清艷動人。
冷颯輕咳了一聲,不閃不避地迎上傅鳳城打量的目光,「傅少,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
眼前的男人劍眉入鬢,目若深海,眉梢邊上的傷痕猶如一把利刃,越發顯得整個人銳氣逼人猶如一把出鞘的軍刀。
冷颯一顆沒什麼節操的心肝撲撲亂跳,男色迷人,有點hold不住啊。
「談什麼?
」傅鳳城淡淡道,聲音低聲悅耳。
「當然是床歸誰啊,先說好,我是絕對不會睡沙發或者地闆的。
」傅家的院子雖然古舊,但內裡裝潢卻不是全然的古董。
畢竟普通人都會享受,更何況是傅家這樣的人家?
那些個新式別墅裡有的東西,傅家一樣不缺,隻是外表看起來更加古樸而已。
傅鳳城的臥室面積很大,還被分割成了裡間兩間。
裡間自然是高床軟枕和衣櫃梳妝桌等等,外間卻幾乎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室。
有一組風格古樸感覺卻相當不錯的沙發,很適合給某人當床用。
「哦?
你的意思是我睡沙發或者地上?
」
「不然…咱們分房睡也是可以的。
」冷颯抱著被子緊盯者傅鳳城,佔到了就是她的了,休想讓她將舒服的大床讓出來。
傅鳳城微微眯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剛結婚。
」
但是你不行啊。
「大少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覺得會盡到一個好妻子的義務的。
私底下咱們就別太計較了,計較來計較去容易傷感情。
」
「外人面前?
」傅鳳城饒有興緻地重複著這幾個字,「也就是說,私底下你並不準備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
」
冷颯道:「我以為這種事情我們結婚之前大家就已經有了共識啊。
傅少總不至於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我有自知之明的。
」為了男人的面子冷爺可真是忍辱負重了,冷爺心中十分感動。
「你倒是聰明。
」傅鳳城道。
冷颯笑顏如花,「那就這麼說定啦。
」
傅鳳城微微眯眼道:「誰跟你說定了?
」
冷颯不悅,「你還想怎麼樣?
已經很晚了,我累了一天很辛苦的。
要先睡了啊,要不要我推你去外面安置?
」
傅鳳城沉默不語。
不說話冷颯就當他答應了,起身下床才朝著傅鳳城走了過去,「你也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有沒有多的被子我去拿給你,沒有的話我的你拿走也沒關係。
」反正這天氣,不蓋被子也冷不著,就大方一點讓給他好了。
剛剛伸手握住輪椅,一隻手突然抓了過來。
冷颯微微眯眼擡手架住了他伸過來的手,「什麼意思?
」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瞬間就交手了七八個回合。
冷颯依仗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將傅鳳城壓在了輪椅裡,另一隻手裡一支尖銳的發簪頂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同時傅鳳城手中也多了一把槍正好頂上了她的腰間。
第一次真正出手試探,竟是勢均力敵。
「解釋!
」冷颯冷聲道。
麻蛋!
進洞房還帶槍的男人都是狗!
傅鳳城微微眯眼,淡淡道:「我要睡床。
」
就為了這?
!
冷颯恨不得抄起桌上的茶壺直接砸他腦門上,就為了這點破事這狗男人就對拿槍指著她?
!
冷颯輕笑一聲,微微靠近了傅鳳城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呼吸可聞。
傅鳳城蹙眉微微後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抱歉啊,我不知道傅少這麼大了還認床。
」
「所以?
」
冷颯冷笑一聲,「要不然咱們再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想讓她睡沙發?
門都沒有!
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堅決,顯然是誰也不打算讓著誰。
好一會兒,傅鳳城突然皺了皺眉,「先不說這個。
」
「那要說什麼?
」她們現在不是隻有這一件事情要解決嗎?
「你還想壓著我多久?
」
冷颯挑眉,低頭看了一下他倆現在的模樣。
傅鳳城坐在輪椅裡,她將傅鳳城往輪椅裡壓的同時自己也幾乎和別人貼在一起了。
這個姿勢…冷颯突然勾唇一笑,「這麼一看,傅大少當真是秀色可餐啊。
你要是願意陪我…睡,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
看著傅鳳城突然變色,冷颯自覺終於體會到了青狐調戲美男子的樂趣。
即便是外傳銀狐性格冷淡眼高於頂,但不代表她就真是什麼正經人。
畢竟物以類聚,在一個花癡、蛇精,腦殘患者集中營,冷颯也不敢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
傅鳳城突然低笑一聲,「想色誘我,不如再多長兩年吧。
畢竟,男人是不會對…感興趣的。
」眼神在她身上繞了一圈,意味深長。
冷颯放開傅鳳城站起身來,嗤笑了一聲神色無比高貴冷艷,「抱歉,我不知道傅少喜歡奶媽。
不過…你確定你還行麽?
」直逼某人下三路的眼神十分不健康和諧。
房間裡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傅鳳城陰冷的臉色變得越發冷森起來。
兩人雙雙瞪著對方,新房裡的氣氛緊繃彷彿一觸即發。
不知過了多久,傅鳳城突然垂眸低低地笑出聲來,「就算我不行,也礙不著什麼的。
夫人要試試麽?
」
「謝謝,我喜歡真槍實戰。
」冷颯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轉身去翻衣櫃去了。
變態!
流氓!
臭不要臉的!
她剛剛是不是被這個狗男人給調戲了?
!
不懟回去冷爺的面子往哪兒擱?
話雖如此,在沒人看見的地方,低頭翻找著衣櫃的冷三小姐臉上也飛起了一抹紅霞。
等冷颯抱著一床薄被回來的時候傅鳳城已經坐到了床上去了,還佔據了原本屬於冷颯的大片地方。
冷颯輕哼一聲,淡定地坐回去躺下展開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在床上打了個滾把某人往裡面擠了擠才擁著被子睡了。
想讓冷爺認輸?
休想!
蛇精病又怎麼樣?
又打不過她。
被撂在一邊的傅鳳城俊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個女人…他們剛剛才打了一架,她竟然就這麼直接睡了?
「冷颯。
」
「ZZZZ……」
「冷明玥!
」
「zzz……」
「冷……」嗖地一個東西朝著他砸了過來,傅鳳城偏過頭避開了。
就見剛剛睡得穩如泰山的女人已經從床上坐起身來,臉色冰冷,眼神陰鬱地盯著他,渾身上下彷彿散發著一股莫名的黑氣。
「傅、鳳、城。
」
傅鳳城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女人。
「你要是睡不著,就出去遛彎兒。
打擾別人睡覺,是要遭天譴的知不知道?
」
傅鳳城微微挑眉,說出了他二十多年人生中最讓他後悔的一句話,「我若是…偏不讓你睡呢?
」
冷颯突然冷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就將人壓了下去。
傅鳳城有些驚訝卻並沒有反抗,「你想幹什麼?
」
不反抗更好!
冷颯一隻手準確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等到傅鳳城反應過來不好再想要反抗時已經晚了。
「你想幹什麼?
」傅鳳城問道。
傅鳳城突然發現,這女人近身格鬥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一朝失了先手,再想要反敗為勝就難了。
冷颯下手飛快,扯下床頭系蚊帳鉤的繩子,就往傅鳳城身上綁。
一邊還隨口嘴炮,「乾…你啊。
」
「……」
反抗不能,傅家大少平生第一次被人給綁成了粽子。
冷颯綁人的手法十分專業,保證大多數人絕對無法自行掙脫。
更何況傅鳳城還有一隻手不能動彈,綁完了之後還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勞動成果。
冷颯隨手扯過旁邊的枕巾狀似威脅,「再吵信不信連你嘴也一起堵上。
」
傅鳳城眼神森冷,彷彿是在說「你敢!
」。
可惜睡眼朦朧的冷颯並沒有在意,隨手扔開枕巾打了個呵欠,「算了,你愛叫就叫吧。
」反正丟人的又不是她。
將人往床裡面一推,幸福地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傅家大少的新房裡,新婚之夜新郎和新娘度過了一個健康而和諧的夜晚。
傅大少院子外面的府中,還沒散去的賓客們度過了一個喧囂而愉快的夜晚。
大少身體不便,不好鬧洞房,於是人們都擁到了四少的院子裡。
真慘!
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