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這麼說來,你的運氣,很不錯啊。
”
趙公道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指。
但精衛卻像是沒聽出來一樣,依舊是那傲嬌的樣子:“你們抛棄了我,我卻依舊在努力為這個家做貢獻!
”
“所以說,有的時候,人還是不能太無恥。
”
“不然是會下地獄的。
”
說着,精衛瞥了趙公道一眼。
趙公道表情不變,淡淡開口:“地府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很遺憾,不然真想下去看看。
”
“呸!
”
“無恥,卑鄙,下流!
”
精衛再次重複着罵道,看着蘇陽:“你試試看,能不能和你體内那枚碎片融合。
”
蘇陽輕輕點頭,眼神略微變得鄭重些許。
他緩緩起身。
識海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一道尖銳的鋒芒似是緩緩蘇醒過來,遠處的幾片落葉悄然斷成兩截。
木盒内,同樣響起金屬震顫的蜂鳴之聲。
緊接着,一枚漆黑的鐵片沖天而起,向蘇陽的眉心疾馳而來。
還未靠近,蘇陽的皮膚表面便出現一道細微的傷口,血珠滴落。
就在這造型奇怪的鐵片距離蘇陽眉心隻剩不到半寸距離時,卻驟然停住,安靜下來,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直到蘇陽體内,同樣一枚鐵片脫體而出。
兩枚鐵片微微震顫,表達着喜悅之情,就這麼在虛空中,緩緩融合在了一起。
“像是一柄劍...”
“中間的部分。
”
趙公道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仔細盯着鐵片上的每一道紋路,許久過後,才再次将目光落在精衛身上。
“怎麼感覺很酷的樣子!
”
精衛依舊表現的傻乎乎的,完全沒有留意趙公道的目光。
“真的是...”
“很巧啊。
”
趙公道輕聲低語。
當兩枚鐵片徹底融合,虛空中的魂力漸漸散去。
而這長劍殘片,也緩緩向蘇陽眉心靠攏,似乎是要再次沉溺在蘇陽的識海之中。
但...
“咦?
”
“看起來總感覺有些眼熟。
”
“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
賈明的聲音突然響起,面帶古怪之色,盯着殘劍,努力的回憶着什麼,許久過後才面露恍然之色:“當年最後一戰,天庭坍塌,我曾在某個建築的碎石之中,發現過一段同樣的鐵片。
”
“銳氣十足,但卻始終激發不出其中的仙力。
”
“應該是與你這同源。
”
說着,賈明低下頭,在口袋裡取出一個布袋,當着幾人的面打開,片刻後,才其中取出一截鏽迹斑斑的廢鐵。
“看造型...”
“這是劍柄。
”
趙公道瞳孔微縮,沒有去看賈明,反而第一時間盯着精衛,仔細去看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在賈明取出劍柄的瞬間,精衛怔了一下,微微蹙眉,但不過轉瞬間,就化作了驚喜之色:“哇,竟然又出現一枚,今天是什麼神仙日子!
”
賈明則是同樣有些驚歎:“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如今來看,似乎是一件重寶啊,可惜,和我有緣無分。
”
趙公道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遠方。
蘇陽依舊緊閉着雙眼,仿佛陷入到一種特殊的狀态之中。
而這滿是鏽迹的劍柄,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劇烈震顫起來。
那兩枚已經融合在一起的鐵片更是焦急的在虛空中不斷穿梭。
鏽迹逐漸掉落,露出了劍柄原有的淡青之色。
緊接着,這劍柄化作一道流光,與那殘劍直接碰撞在了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就連半空中,都泛起青色光芒,影響着衆人的視線。
直到青光斂去。
衆人第一時間看去。
一柄造型古樸,滄桑的斷劍,安靜漂浮在半空之中。
全身鋒芒隐忍不發。
但周圍的空氣卻依舊在不斷割裂。
“終于...”
“回來了...”
趙公道看着這柄斷劍,微微有些出神,眼角不覺間滴落一滴淚水。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一切徹底結束之際...
那劍柄處刻印的淡青色蓮花突然微微舒展,如同活過來般。
下一秒,一縷微弱的魂念自蓮花中緩緩飄出,停頓在半空,在猶豫數秒後,落入蘇陽的眉心之中。
蘇陽微微蹙眉,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識海再次劇烈翻騰!
被封印在他識海深處那扇門,更是不斷震蕩,裡面傳來陣陣哀嚎之聲,更夾雜着對蘇陽最惡毒的詛咒。
不僅僅是識海,就連這黃泉醫館内,都充斥着恐怖的魂力。
趙公道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向後連續退去,最終被逼出門外:“明明才大羅一重,魂力卻與大羅三重都不相上下了。
”
“回來了...”
“一切都要回來了...”
趙公道喃喃自語,擡起頭,看着虛空,有些出神:“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這一切血債血償,師姐,師兄...”
“這次,真的快了。
”
這一刻,趙公道看起來有些瘋癫,咧開嘴笑着,牙齒都被染的血紅。
“蘇陽究竟是什麼怪物!
”
“這也太恐怖了!
”
“原本他雖然強,但強的不多,至少能夠接受。
”
“但現在,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啊。
”
賈明同樣被逼出黃泉醫館,臉色蒼白,忍不住吐槽般說道:“早知道就不給他那枚鐵片了,真令人嫉妒。
”
如果說他們兩個,不過是受到了魂力攻擊,識海有些蕩漾的話,精衛就算是在場最慘的一個了。
她的魂念可沒有識海保護,直接承受了最純粹的魂力沖擊。
魂念都變得黯淡起來,整個人更是倒飛出去。
“救...”
“救老娘一下,要死...要死了...”
精衛十分狼狽的喊着。
賈明一臉好奇的看了過去,在略微想了想後,還是打出一道柔和的魂力,将精衛包裹其中。
精衛的魂念這才重新穩定下來,漂浮在半空之中,驚疑不定的看着醫館内部。
确定醫館内已經成為禁區之後,她先是看了看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樣的趙公道,這才扭過頭,看向賈明,似是十分天真的問道:“大哥哥,你這劍柄,真是在天庭撿到的嘛?
”
“你是天庭的人?
”
賈明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劍柄當然是在天庭撿的,但我卻從不認為自己是天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