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麼...”
“這...”
“這就是我們截教。
”
趙公道看向昊天，雖然自身看起來十分狼狽不堪，但那雙眼中，卻依舊帶着炫耀。
就仿佛，曾經和昊天吹過的牛逼，在此刻，盡數應驗。
“我說過...”
“截教的人，永遠不會真的臣服于天庭。
”
說着，趙公道咧開嘴，笑了笑。
鮮血再次自嘴角溢出。
昊天看着天空中那一道道平日裡在天庭十分低調，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仿佛被歲月所折磨到麻木的人影們，短暫陷入沉默之中。
如今的他們...
至少在這一刻...
是那般的意氣風發。
仿佛隻有在此刻，他們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不過...
昊天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如來，雙目中帶着些許的嘲弄。
雖然沒有說話，但所表達的含義，卻不言而喻。
如來雙目微合，看着眼前這一幕，表情古井無波，隻是轉動佛珠的速度比起之前，要稍微快了些許。
“所以，你要重封的神...”
“是本帝麼？
”
“這世間，除了我之外，還沒有人，能承受的住來自于天帝的因果。
”
昊天淡淡說道，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如來，似笑非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騙他封神的人，應該是你吧？
”
“當初我和趙公道離開靈山的時候，他比我晚出來十秒鐘左右，那個時候我就猜測，你或許暗地裡和他說了什麼。
”
“再結合封神...”
“想利用他對于截教的死忠，以他的命作為代價，讓我的帝位不穩？
”
“如此，哪怕你是半聖之境，也有機會和我搏上一搏？
”
聽到昊天的話，如來輕歎一聲，面帶悲憫：“此舉...為蒼生，貧僧也别無他法...”
“為蒼生？
”
昊天像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這句話，騙的過你自己麼？
”
“無論是你，還是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心中可還能有天下蒼生半分？
”
“況且...”
“你說這番話的時候，可敢直視趙公道？
”
說話間，昊天伸出手，指了指天空中，趙公道的背影。
“阿彌陀佛。
”
如來再次長歎一聲，徹底閉上雙眼，不斷加速轉動着手中的佛珠。
不知不覺間，佛珠上竟已經浮現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
昊天收回目光，看向趙公道的背影：“終其一生，都在别人的利用中前行，自認為可以在某一刻，爆發出屬于自己的光芒，卻不知這一切，不過是别人借給你的光...”
“無論是當年的封神，還是如今的封神...”
“可悲啊...”
可惜...
虛空中，趙公道沒有回應昊天，眼神依舊是那般堅定，隻是臉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蒼白了些許。
但他卻依舊在笑！
“封神榜...”
“現！
”
伴随着一聲咆哮，那截封神榜的殘片沖出趙公道的體内，漂浮在半空之中，散發着天地法則之力。
趙公道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抑制着某種痛苦，血紅的雙眼望向昊天：“現在，殺了我，可以收回封神榜...”
“本帝說過...”
“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做完你生命中最後一件事。
”
“無論這件事對我的損傷如何。
”
“畢竟...”
昊天的聲音略微停頓，片刻後才再次開口，隻是聲音莫名的低沉了幾分：“你是本帝...唯一的朋友。
”
“朋友...”
趙公道怔了一下，自嘲般笑着，搖了搖頭：“或許，抛開立場，抛開仇恨...”
“可惜，沒有如果...”
呢喃低語間，趙公道收斂笑容，表情逐漸變的嚴肅起來，擡起頭，重新直視着高空，那威嚴的天庭，雙目怒瞪，一字一頓，緩緩開口：“今日...”
“趙公道，以截教所存...”
“全部氣運，功績...”
“封...”
趙公道聲嘶力竭的咆哮着！
每說一個字，臉色就更加蒼白一分，體内的仙靈之力，生機，更是被不斷剝離。
如來悄然睜開雙眼，始終古井無波的眼底，不覺間閃過一抹期待之色。
隻要趙公道如自己所說，封如來為新任天帝...
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
自己都能強行抽離昊天的一縷位階！
至于趙公道...
趙公道必然會這樣做的。
畢竟隻有他如來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才是對截教最為有利的。
他...
可是截教的大師兄啊！
而且自己親口承諾過...
隻要自己勝，會重新扶持截教，成為三界的主宰之一，并立下心魔誓言。
然而...
虛空中，趙公道突然看向如來，眼神中充滿了譏諷的笑容。
如來瞬間察覺不妙。
但還未來得及多想，趙公道剩下的話，就脫口而出：“封...燃燈古佛，為新任天帝！
”
話音落下...
天庭内，鐘聲長鳴！
昊天雖然依舊保持着風輕雲淡之色，但背在身後的雙手，卻微微一顫，喉嚨處湧現一股滾熱的鮮血，又被其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知不覺間，他體内...
似乎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東西，散了些許。
“申公豹！
！
！
”
這一刻，如來再也無法保持老神在在的模樣，憤怒的目視着趙公道，咬牙切齒：“你是想成為我們截教的罪人麼？
？
？
”
“罪人...”
“截教...”
“你也配提截教？
？
？
”
“我說過，别給我機會，不然我就算是一隻蝼蟻，在某一刻，也能掀了你們的棋盤！
”
“哈哈哈哈！
”
“燃燈...”
“燃燈老賊還想坐山觀虎鬥...”
“今日若不參戰，殺了昊天，待昊天騰出手來，必然第一個處理掉你，哈哈哈哈！
”
“這一局...”
“赢...赢的是道爺我！
！
！
”
趙公道肆意的笑着，口中再次噴出大量鮮血，在半空中搖搖欲墜，仿佛生命随時都有可能走到盡頭。
但這一刻...
無論是誰，都無法忽視趙公道的存在。
明明弱如蝼蟻，卻萬丈光芒，與神博弈。
“申公豹...”
“老夫還真是低估你了...”
遠方，燃燈古佛的身影悄然出現，隻不過臉色看起來特别難看，那陰沉的目光死死落在趙公道的身上，恨不得直接将其殺死。
原本自己可以十分安逸的坐山觀虎鬥，如今卻被硬生生拉入到這兇險的棋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