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生點點頭,看向龍主。
龍主眼神欣慰的環視衆人,道:“有諸位在,我大夏無虞!”
“明日大戰,我祝你們旗開得勝,驅逐倭賊!”
衆人齊齊抱拳躬身:“請龍主放心,我等必死戰!”
片刻後,衆人離開了龍主的議事房。
門外,秦時劍叫住了葉天賜:“小葉。”
“秦總兵,有事?”
秦時劍點點頭:“借一步說話?”
“好。”
葉天賜欣然應允。
兩人離開中北海,來到一處僻靜的酒樓。
寒風漸起,溫度驟降。
再加上天色異常陰沉,街道上人車稀少,酒樓裡的人就更少了。
來到一間包廂,葉天賜并未坐下,疑惑問道:“秦總兵,什麼事這麼鄭重?”
秦時劍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冷風吹了進來。
他擡頭看着天空那幾乎要壓在頭頂上的黑雲,随後聲音低沉的說:“你還記得你和珊兒的婚約吧?”
葉天賜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麼鄭重。”
“原來是這事,秦叔,闌珊和我婚約我當然記得,但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同意。”
“如果她反對,不願意履行和我的婚約,我也不會怪她,在我這裡,她是自由的。”
秦時劍搖搖頭,正色道:“我想說的不是這。”
“那是什麼?”葉天賜微微皺眉。
“我曾告訴過你,珊兒不是我和她母親紀柔親生的,是我們抱養的。”
“你沒忘吧?”
葉天賜點頭:“我記得。”
“秦叔,你……你這架勢,是要和我說她真正的身世嗎?”
秦時劍鄭重的點了點頭。
葉天賜眼眉一挑,低聲道:“我記得你還說過,闌珊她的親生父親是一個大惡人。”
“她父親究竟是誰?”
秦時劍深吸了一口窗外湧入的冰冷空氣,随後沉聲道:“珊兒的本姓不是紀,也不是秦,而是……姓方。”
“姓方?”
葉天賜的心猛的一沉。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闌珊姓方?方闌珊,那她的親生父親是……”葉天賜眼神凝重的看着秦時劍。
秦時劍臉色沉重的吐出兩個字:“方寂!”
“方寂?”
“魔眼天尊!”
葉天賜聲音艱澀的猛然挑眉。
仿佛有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他想了一萬種可能,也沒想過這個可能!
自己的未婚妻紀闌珊,竟然是魔眼天尊方寂的女兒?!
“秦叔,你沒有弄錯吧?”
“還是你編造了闌珊的身世,故意試探我的?”
葉天賜不敢置信的道。
秦時劍神情鄭重的看着他,緩緩開口:“小葉,你看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珊兒的身世,如此大事,我豈能編造?”
葉天賜深吸一口氣,還是有些不願相信,因為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了!
那個長相明媚,心地善良,為了救一個沒多少情誼的李浩,都和自己生悶氣的女孩,竟然是魔眼天尊的女兒?
葉天賜連連搖頭。
“小葉,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來說很震撼,難以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當初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并沒有直接告訴你這些,也是因為有這樣的顧忌。”
“現在,大戰在即,我聽說魔眼天尊很可能要出現在燕京,所以,是時候告訴你這些了。”
秦時劍聲音低沉的說。
葉天賜臉上的驚詫之色逐漸平息,緩緩開口問道:“秦叔,闌珊的身世究竟是怎麼回事,能詳細告訴我嗎?”
秦時劍點點頭,徐徐開口:“當年,那方寂剛剛魔功大成,自号魔眼天尊,他兇焰滔天,四處屠戮,視人命如草芥。”
“正道之士人人自危,卻又難以制衡。”
“最終,是‘東邪’邪劍仙與‘西鬼’鬼先生聯手,設下死局,才将他逼入絕境。”
秦時劍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圍殺。
“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山河變色。”
“方寂雖強,終究不敵兩位前輩聯手之威,身受重創,瀕臨絕境。”
“就在邪劍仙前輩的劍即将斬下方寂頭顱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女人出現了。”
秦時劍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悲憫,輕輕歎息着。
“那個女人叫林詩詩,是醉紅樓的一名花魁,她是方寂的紅顔知己,并且懷有身孕,即将臨盆。”
“林詩詩會一些武道,她不顧一切的沖上前為方寂擋劍,邪劍仙前輩那必殺的一劍……直接刺穿了她的身體!”
葉天賜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親眼目睹了那慘烈的一幕。
一個青樓女子竟然如此重情重義,也算人間至情女子。
“林詩詩倒在血泊中,氣息奄奄。”
秦時劍的聲音很是低沉,“她用盡最後力氣,一手捂着被刺穿的胸膛,一手死死抓住邪劍仙前輩的衣角,苦苦哀求。”
“她用自己的命,和腹中胎兒的命,向兩位前輩換了方寂的命!”
“兩位前輩放走了方寂,但要他保證,天眼組織不能再出現,他也不能再興風作浪。”
“方寂應允之後,逃走了,而林詩詩在臨死之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生下了腹中的孩子。”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剛出生的嬰孩一眼,就香消玉殒。”
“剛好我和紀柔在現場,兩位前輩把林詩詩誕下的嬰孩交給了我們,那女嬰,就是珊兒!”
“紀柔心善,不顧她父親是魔眼天尊,對她視如己出,并給她取名紀闌珊。”
“再後來,你父親又和我為你與珊兒定下婚約。”
說到這,秦時劍長長歎了口氣,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沉重包袱。
葉天賜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沒想到紀闌珊的身世如此離奇!
“你胡說!”
就在這時,房門猛然被推開,一個妙齡女子出現在門口。
正是紀闌珊!
她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随時會倒下。
那雙總是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滿了駭人的血絲,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不斷滾落。
“珊兒?!”
秦時劍猛地站起身,臉上震驚與慌亂交織,“你……你怎麼在這裡?!”
他下意識的看向葉天賜。
葉天賜同樣一臉愕然,顯然也沒料到紀闌珊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更沒料到她會聽到這最隐秘,最殘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