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能否告知晚輩森羅聖境的詳情?”
葉天賜恭敬又虔誠的問。
墨長生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小葉,我隻是知道森羅聖境的存在,并沒有進去過。”
“我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
“不過……有一人,可以為你解惑。”
葉天賜沉聲問道:“誰?”
墨長生起身,緩緩踱步道:“我的前女婿,也就是當年我小女兒的未婚夫,嚴嵩。”
“當年,他們兩人不顧我的勸阻,和十幾名武道強者結伴,要去闖森羅聖境。”
“後來,隻有嚴嵩一人從聖境内逃了出來。”
“我的小女兒和那十幾名強者,全都死在了裡面,沒有出來。”
“而嚴嵩雖然逃了出來,卻瞎了雙眼,斷了一條手臂,甚至武道修為也幾乎喪失殆盡!”
“整個大夏,或許隻有嚴嵩知道森羅聖境内的狀況。”
葉天賜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打探森羅聖境的消息。
但一想到自己吞噬的莫語神念裡的那些消息,他立刻穩固了想法,沉聲道:“墨老,那嚴嵩……您能幫我引薦一下嗎?”
“可以。”
“隻不過那嚴嵩自從逃出森羅聖境後,不管誰問,他都對聖境裡的狀況和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連我也不例外。”
“我幫你寫一封引薦信,至于你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就看你自己了。”
說着,墨長生當即寫了一封推薦信,封在牛皮紙信封中,交給葉天賜。
“墨老,那嚴嵩在什麼地方?”
“燕京,嚴家。”
“對了,嚴家和你葉家的關系一直不錯,你見到他應該不難。”
葉天賜沒有多停留,當即起身告辭,駕車前往嚴家。
……
……
燕京,嚴家府邸。
和葉家相比,嚴家府邸就沒有那麼顯赫了,但也是高門大戶。
大門口一樣有門房和守衛。
葉天賜遞上墨長生的引薦信,說明來意。
不料,一聽葉天賜是來拜訪嚴嵩的,門房直接擺手:“不好意思,我家三爺早有命令,誰也不見!”
“小兄弟,我不是針對你,而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家三爺一直如此,足不出戶,也誰都不見!”
“你還是走吧!”
葉天賜皺眉道:“我見嚴嵩有很重要的事。”
門房堅決擺手:“不見!你走吧!”
就在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大門口,門房和門口的幾名護衛連忙迎上前。
車門打開,下來一位老者。
那老者葉天賜認識,正是之前在葉家和爺爺下棋對弈的那位嚴老。
“小葉?”
嚴老也認出了葉天賜,竟率先和葉天賜打招呼。
“嚴老好。”
葉天賜也連忙回禮。
“你怎麼在我嚴家大門口?有什麼事嗎?”嚴老問。
葉天賜說明來意。
嚴老臉色一沉,呵斥門房:“混賬東西!你可知這小葉的身份?他乃大夏戰神殿新殿主!”
“為什麼阻攔?!”
門房連忙喊冤,跪地道:“老爺子,三爺一向如此啊。”
“小的就是讓他進去了,三爺也不會見他的。”
嚴老重重歎氣道:“說的也是,你起來吧。”
他看向葉天賜,傷心道:“我那三子嚴嵩早些年喪妻、失去了很多朋友、也丢了手臂,甚至損失了武道修為,從天之驕子跌落為凡人。”
“從那以後,他意志消沉,宛若一個活死人,誰也不見。”
“不過……既然小葉你有要事,那……随我來吧。”
葉天賜連忙抱拳:“多謝嚴老!”
他随着嚴老進入嚴家庭院。
兩人來到府邸深處一處僻靜的小院。
院中别無他物,唯有一棵蒼勁的古松。
樹下石桌石凳。
一位身穿洗得有些發白青衫的中年男子,背對着院門,安靜的坐在石凳上。
他身形消瘦,左臂的袖管空空蕩蕩,用一根布帶束在身側。
聽到腳步聲,男子緩緩轉過身。
葉天賜心頭微震。
眼前的男子想必就是嚴嵩,他面容清癯,臉上的皺紋深刻如刀刻斧鑿,每一道都似乎訴說着無盡的痛苦與滄桑。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雙眼——那是兩片毫無光澤,如同蒙塵琉璃般的灰白色。
嚴老上前說了一番話,介紹葉天賜的身份,讓嚴嵩好生接待葉天賜,随後嚴老便走了出去。
嚴嵩目光空洞的看着葉天賜,聲音有些沙啞的從唇齒間發出:“你是葉家的小子?”
葉天賜客氣抱拳:“葉家葉天賜,家父葉逍遙。”
嚴嵩空洞的眼神泛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你是葉逍遙的兒子?”
“正是。”葉天賜點頭。
嚴嵩打量着葉天賜。
“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你爹葉逍遙當年是人中之龍,是燕京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想不到他的兒子比他還出色,年紀輕輕竟然做了大夏戰神殿的殿主。”
葉天賜再次抱拳:“嚴叔過獎了。”
他遞上墨長生的引薦信,“嚴叔,這是墨家墨老讓我帶給你的信。”
嚴嵩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着接過信封。
他的指尖在信封的棱角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猶豫,也好像有些害怕拆開。
但最後他還是拆開了。
看完之後,他擡頭,再次打量葉天賜:“連墨老都幫你引薦,看來你雖然年輕,面子卻很大。”
“墨老……他還好吧?”
他聲音低沉,聽不出太多情緒。
“墨老身體康健,精神矍铄。”葉天賜回答。
“那就好。”
嚴嵩點點頭,沉默下來。
院中隻剩下風吹過松針的沙沙聲。
葉天賜知道,必須由他打破沉默。
他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嚴叔,我此次前來冒昧打擾,是想向你請教一些事情。”
嚴嵩目光空洞的看着遠方,淡淡道:“什麼事,說吧。”
“是關于森羅聖境的事。”
葉天賜話音剛落,嚴嵩的目光就轉移到他身上。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
生氣、愠怒、不解、掙紮、悔恨……
各種情愫糅合在一起,使得嚴嵩的眼神像亂麻一樣。
“嚴叔,你……”
“不要再說了!”
嚴嵩狠狠一擺手,沙啞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森羅聖境的事!”
“為什麼?”
葉天賜疑惑的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