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隻聽陸離低沉的笑聲在房間裡響起,“夫人…以為我,是要做什麽?
”
耍我?
謝安瀾眯眼,細長的媚眼中閃過一絲險惡,擡手一推將跟前的少年推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謝安瀾毫不猶豫地一隻手按在了他胸口,雖然兩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但是這看似輕巧的一按陸離竟然無論如何也動搖不了她。
謝安瀾揚起邪惡的笑容,萬分愉快地俯身摸摸少年俊美絕塵的容顏,口中嘖嘖讚道:“夫君生的…當真是秀色可餐啊。
”陸離平靜地望著距離自己不過寸許的嬌豔紅唇,淡淡的吐息噴在臉上,輕微的芳香彌漫在鼻息間。
不知怎麽的俊俏的容顏染上了一片緋色。
謝安瀾看在眼裡大樂:少年,跟姐姐玩兒你還太嫩了一些。
“謝、安、瀾。
”陸離一字一頓地道。
謝安瀾挑眉笑道:“相公,有何指教啊。
”
“你是不是想自己抄寫家規?
”陸離淡淡問道。
謝安瀾撇嘴,訕訕地放開了他。
還不忘將他拉起來按回椅子裡,殷勤地替他撫平了微皺的衣襟笑道,“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快寫吧,我不打擾你了。
”陸離淡淡瞥了他一眼,重新執起筆來,沾了沾墨開始抄寫家規。
看著他如行雲流水的默寫著那在謝安瀾看來狗屁不通的東西,謝安瀾佩服不已。
這苦命的孩子肯定從小抄到大才這麽順溜的。
看陸離不在理會自己,謝安瀾輕聲輕腳地退了出去。
直到她消失在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陸離手中頓了一下慢慢擡起頭來。
望著空蕩蕩的書房門口眼神幽深,“謝安瀾?
你到底是誰……”
陸蕎果然守信,謝安瀾回到自己的房間不久,陸夫人身邊的丫頭就來告訴她,她的禁足解除了。
家規什麽的,也可以慢慢抄不著急。
謝安瀾謝過了來傳話的丫頭,還是決定明天再讓喜兒將那個銀手鐲送過去。
不過,第二天陸蕎就沒有心思理會她的手鐲了。
因為頭天晚上陸蕎突然生了重病,不能出來見人了。
就連喜兒送鐲子過去都被趕了回來,陸蕎院裡的人進進出出忙的不行哪裡有空理會一個小丫頭和一個不起眼的銀鐲子。
“這丫頭真是沒福分。
”謝安瀾對著眼光把玩著手腕上的銀鐲子笑容可掬地道。
喜兒道:“聽說昨晚二小姐不知怎麽的手上還有身上都長滿了疹子,嚇得卓姨娘連夜讓人請大夫呢。
幸好沒有長在臉上,不然……”想到臉上若是長滿了疹子,一個不小心再留下疤痕,喜兒就不寒而栗。
像她這樣的小丫頭都受不了,更不用說自視甚高的二小姐了。
謝安瀾揮揮手,道:“不用理那丫頭啦,喜兒,把我的私房錢拿出來看看有多少。
”
“哦。
”雖然不明白少夫人想要做什麽,喜兒還是聽話的去裡間取出了一個半新的酸枝木小箱子。
打開箱子道:“少夫人,都在這裡了。
”
謝安瀾點點頭,拿出裡面的東西數了數。
頓時想要淚流滿面。
箱子裡除了兩件金首飾以外,就隻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兩個十兩的銀錠以及十幾兩碎銀子了。
也就是說,她的全部財產加上那兩件金飾,隻怕也不到兩百兩了。
她謝安瀾人生的終極目標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吃糠咽菜!
賺錢!
必須賺錢!
隻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少夫人對眼前的東西不太滿意了,喜兒連忙道:“夫人別著急,再過兩天就該發月例了。
少夫人和四少爺加起來,有十兩呢。
”
謝安瀾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道:“丫頭啊,你的月錢是多少?
”
喜兒歡喜地道:“喜兒是少夫人的貼身大丫頭,一個月有八百錢呢。
”
謝安瀾換算了一下,好吧…比起喜兒她確實是很多。
但是,這也不能改變她依然是個窮光蛋的事實!
偉人說,手裡有錢,心中不慌。
手裡沒錢,心裡很慌的謝安瀾心情很不爽,所以瞪著走進來的某個人眼神就格外的兇惡。
陸離看著謝安瀾皺了皺眉,目光掃過桌上的銀子問道:“你在幹什麽?
”
謝安瀾淡定地將財產放回了箱子裡,慢慢合上,道:“沒幹什麽,有事麽?
”
陸離輕咳了一聲,道:“給我十兩銀子。
”
“……”謝安瀾怒目,“你再說一遍!
”
陸離有些尷尬地側過頭,道:“我會還你的。
”
“呵呵。
”每一個呵呵後面都隱藏著一個sb。
雖然陸離並不明白未來人類的語言藝術,但是並不妨礙他理解謝安瀾呵呵背後的含義。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住了想要捏死這個女人的衝動,“三天後就還你,這個月的月錢都給你,成了吧?
”
謝安瀾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少爺你下個月打算喝風麽?
”
“不用你管。
”陸離沒好氣地道,“我餓死你才高興吧?
”
“怎麽會?
”謝安瀾真誠的道:“你餓死我就成寡婦了,你們家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對遺孀很好或者讓我改嫁的樣子。
”
“謝、安、瀾!
”
謝安瀾笑眯眯地揮動著纖細玉手,“夫君你好像很喜歡叫我名字啊,我也知道我的名字比你的好聽。
好嘛,瞧這小臉氣得紅撲撲的,不就是十兩銀子麽?
你要記得啊,你這個月,下個月,不…下下個月的月錢都是我的。
畢竟你用了我辣麽多錢,卻在我挨打的時候連句話都不肯替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