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娜瀾饒有興緻地挑眉道:“那倒是有意思了。
對了,言姐姐,那位舞劍的姑娘,言姐姐可認識?
”
言醉歡搖頭道:“聽說是叫湘君,不過我並沒有聽說過她的名頭。
又可能是最近一年多剛起來的,那姑娘看著年齡也不大。
也有可能是嘉州太過偏遠了,難免就有些孤陋寡聞。
”
不遠處,陸離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謝安瀾也知道他們該回去了,便點頭與言醉歡告辭,“我先過去了,言姐姐的手過了今天還是不要戴指套了,十指連心還是要小心養著才好。
”
言醉歡含笑道:“我知道,你快去吧。
對了,恭喜你啊。
”
謝安瀾微微挑眉,她懷孕了的消息確實是沒有怎麽瞞著人,但是也不至於那麽快讓言醉歡都知道了吧?
言醉歡掩唇笑道:“方才我看陸大人小心翼翼的模樣,就該沒有看錯吧。
”
謝安瀾無奈地一笑,道:“多謝。
”
兩人回到了小樓,卻發現原本應該坐在樓中的昭平帝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僅是昭平帝不見了,柳貴妃和盧妃也走了。
跟著一起離開的還有昭平帝身邊的近侍和護衛,倒是幾位權貴官員都留了下來。
不久之前陸離才懟了人家一頓,這會兒連鎮場子的人都走了,房間裡一時間倒是有些尷尬。
正好陸離和謝安瀾又事情想要跟柳浮雲談,便邀請柳浮雲去他們之前的小廂房了。
那個房間雖然陸離和謝安瀾沒有用,但是陳老闆卻並沒有安排給別的賓客,依然還是空在了那裡。
進了房間坐下來,柳浮雲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謝安瀾和陸離對視了一眼,還是謝安瀾先開口,“柳公子,出什麽事了?
”柳浮雲看著兩人皺了皺眉道:“那個女人,有點麻煩。
”
“怎麽說?
”謝安瀾道。
柳浮雲道:“陛下將那個女人帶進宮了?
”
莫說是謝安瀾,就是陸離都忍不住吃了一驚,皺眉道:“怎麽會這麽快?
”他們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功夫,而且名花大會都還沒辦完,名次也還沒有公布,昭平帝就當著臣子的面走人還將其中一個花魁給帶走了。
這讓人怎麽看都覺得昭平帝是色欲熏心的昏君。
如今昭平帝不想再扮演被柳貴妃迷得神魂顛倒的角色,又打算換一個人選了麽?
柳浮雲輕歎了口氣,道:“陛下沒有明說要將人帶走,但是你們離開之後不久陛下就帶人離開了。
之後我去查過了,那姑娘被人帶走了。
不僅人帶走了,關於那姑娘的所有東西和資料都被人一起帶走了。
對方雖然沒表明身份,但是應該是大內侍衛,不會錯的。
”
也就是說,這姑娘不管最後的排名是多少,都會消失。
大多數人或許根本不會在意有這麽一個姑娘消失的事情。
而另一些人則會聞弦歌而知雅意的從此不在提起這件事。
謝安瀾道:“貴妃娘娘可有說什麽?
”
柳浮雲搖頭道:“姑母什麽都沒說,不過……她應該確實是知道一些什麽。
姑母隻是說,讓我不要管這件事。
無論陛下怎麽做,整個柳家都不能管。
”
謝安瀾心中微怔,柳貴妃從來都不是能夠隱忍,顧全大局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卻對柳浮雲說出這樣的話,隻說明即便是柳貴妃也知道,這件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昭平帝。
看來這件事確實是有些麻煩了。
這一場事先鬧的沸沸揚揚的名花大會,最後卻又些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架勢。
謝安瀾和陸離都沒有等到最後就以謝安瀾覺得累了提前離開了。
陳老闆帶著兒子親自將兩人送出了門,臉上半點也沒有兩人半途退場的不悅,反倒是帶著殷勤和小心。
父親這副模樣,顯然是讓陳家公子十分的不悅,一路上都沉著臉。
陳老闆與兩人告別之後,撇了兒子一眼,沒好氣地道:“謹言,還不來送陸大人和陸夫人。
”
陳謹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拱手道:“送陸大人,陸夫人。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怎麽看著都讓人感覺不到半分誠意。
陳老闆被兒子氣得不輕,又不好當著客人的面教訓兒子,一時間氣得直撫胸口。
陸離神色淡然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公子。
陳謹言傲然地擡起下巴,眼神輕蔑地與陸離對視。
陸離微微揚眉,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扭頭看向陳老闆的時候卻又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陳老闆若是放心在下,不如今天就讓陳公子跟我們走?
”
陳老闆一愣,很快便回過神來卻是大喜。
今天昭平帝從他的園子裡帶走了幾個青樓女子,別人不知道身為主人的陳老闆怎麽會不知道?
如歸不出事則罷了,萬一出了什麽事就算原本不關他的事情,想必遷怒於他的人也不會少。
更何況,陳家靠近了睿王府一脈,百裡家那位三公子沒拿到錢肯定不會放過他,兒子能跟在陸離身邊不僅能得到他的教導,安全也能夠得到保障,何樂而不為?
“多謝陸大人,既然如此,犬子就有勞大人費心了。
“等…等等!
爹,你們在說什麽?
”陳公子終於回過神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爹怒道。
陳老闆搖搖頭,對陸離拱手道:“犬子無狀,還請兩位海涵。
”
陸離微微點頭,道:“陳老闆請便。
”陳老闆看看自己尚且茫然的兒子,突然有一種自己把自己的兒子扔進了虎口的錯覺。
他連忙搖搖頭,揮去了腦海中荒謬的想法。
再一次朝兩人拱手然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