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純歎了口氣,道:“陸大人,說話作數麽?
”
陸離道:“三皇子認為呢?
”
宇文純深吸了一口氣,道:“隻要能讓我安然回國,答應陸大人又如何?
”
陸離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滿意地意思,“很好,如此就請三皇子靜候佳音吧。
在下,先行告辭。
”
“不送。
”
目送陸離出門,一個頭髮長白卻身形高大健碩,神色堅毅的老者從後堂走了出來,看著宇文純道:“殿下這樣輕易答應他條件,是不是太過…莽撞了?
”宇文純搖搖頭,道:“將軍別忘了,答應他的前提是,我安然回國。
”
老者微微蹙眉,“殿下的意思是,等我們回去之後…在毀約?
”
宇文純搖搖頭道:“不,我沒打算毀約,如果真的能夠打敗宇文策,與他合作又如何?
當初…如果我們不違背與他的協議相信百裡修,或許……”聞言,老者也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們所有人都錯信了百裡修。
並不是說百裡修的能力有什麽問題,而是百裡修根本沒打算跟他們合作,隻是純粹的利用罷了。
而且還是用完就扔的那種。
偏偏,陛下急功近利信以為真,如今不僅將胤安卷入了戰火,更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和權位。
“殿下認為,陸離能做到?
”
宇文純道:“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他能做到。
”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不過他身後有東陵睿王,也未必不能成事。
”老者沉聲道。
宇文純低聲道:“希望如此。
”
回到京城之後,陸離很快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如今他已經高居戶部尚書之位,每天自然是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
裴冷燭和林玨繼續研究謝安瀾身上的蠱毒,裴冷燭幾乎都直接寄主到了林玨家中。
林家世代行醫,家中的各種醫典醫書自然是數不勝數,每天為了翻閱這些東西,林玨連太醫院都不怎麽去了。
睿王府,謝安瀾每天陪著安德郡主說話閑聊,日子倒是過的十分悠閑。
雖然知道她身中蠱毒的人隻是極少數,但是畢竟有孕在身,就算是再忙眾人也不敢將事情交給她做。
這日,謝安瀾陪著安德郡主出門逛街。
,僅過了一段時間的挑剔,安德郡主看上去已經不像剛見到的時候那般消瘦蒼白了。
原本被病容遮掩的容貌漸漸恢復了幾分,整個人也漸漸多了幾分神采,倒是讓謝安瀾有些相信二十多年前,安德郡主確實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
再過半個月,就該過年了。
上雍皇城正是每年最冷的時候。
謝安瀾和安德郡主在一家綢緞莊前停下了轎子,謝安瀾親手扶著安德郡主走了出來。
安德郡主頭上戴著一頂薄紗的幃帽,隻能影影綽綽看到一個輪廓,卻看不出清楚人的臉。
倒是讓暗地裡不少盯著這邊的人大失所望。
其實睿王府每年自有綢緞莊親自將東西送上門,她們完全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不過自從安德郡主回到京城之後,就一直沒有出門走動過。
雖說冬季天氣寒冷,但是完全不走動也是不好的。
碰巧今天天氣不錯,謝安瀾便拉著安德郡主出門了。
綢緞莊的掌櫃早就得到了消息,連忙迎了出來,“見過兩位夫人,兩位裡面請。
”
謝安瀾微微點頭,含笑道:“掌櫃,近來可有什麽好料子?
”
掌櫃笑逐顏開,“陸夫人盡管放心,咱們家可是這京城數一數二的綢緞莊。
就算夫人不來,這兩天小老兒也想送幾匹緞子去睿王請夫人賞鑒呢。
”
謝安瀾笑道:“那就好,今天我們先看看,回頭你再多送一些去府上。
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該做幾身新衣裳才是。
”
掌櫃大喜,心知謝安瀾這是說今年睿王府上下做衣裳的布料都交給他們店裡了。
這可是一筆大生意,睿王府這樣的地方下人即便是用粗布做衣裳數量也不會少。
更何況,何曾有人看到過睿王府的人穿粗布衣裳了?
掌櫃喜顛顛地將兩人迎入了內室奉茶,這才指揮鋪子裡的夥計將一批批光芒璀璨的布料送到兩人跟前。
安德郡主也取下了頭上的幃帽,掌櫃有些好奇地偷窺了一眼。
見竟然是一位有些消瘦的美貌中年女子,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竟然讓睿王殿下的親傳弟子對她如此恭敬。
謝安瀾挑起一塊銀紅織金的料子笑道:“聽說夫人以前最喜紅衣,這塊料子如何?
”
安德郡主笑道:“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那裡還壓得住這樣的顏色,還是你這樣的年輕人穿合適。
”
謝安瀾笑道:“夫人氣韻高華,這樣的顏色正合適呢。
我瞧著上面的織金紋樣頗為不俗,夫人若是喜歡,咱們到時候一人做一身,過年的時候穿著也喜慶不是?
”
安德郡主莞爾一笑,道:“你的眼光一向很好,那就聽你的。
”
謝安瀾側首對旁邊的掌櫃道:“將這種料子選上兩匹吧。
”
掌櫃笑道:“兩位夫人好眼力,這匹布是剛剛送到京城來的,色彩明豔卻不俗氣,觸感厚重柔軟,正適合這個季節穿呢。
”
謝安瀾點點頭,與安德郡主一起挑挑選選的選出了不少不了。
謝安瀾發現,安德郡主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是品味和眼光卻非常好,甚至比她還要好一些。
安德郡主不僅自己做的女紅精緻漂亮,平時搭配衣裳之類的也十分講究。
明明這二十多年都一直過著簡單粗陋的日子,但是有些東西卻好像是天生刻入骨子裡的一般。
因此謝安瀾很喜歡跟安德郡主一起研究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