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有些意興闌珊,“逛寺廟啊?
”
她對寺廟興趣寥寥。
進門不拜似乎無禮,但是既然不信卻去拜又是不誠了。
陸離道:“你不是喜歡湊熱鬧麽?
靈武寺的素齋很不錯。
”
謝安瀾這才有了點興緻,“橫豎大家都沒什麽事,那就去看看吧。
”
陸離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去了之後你最好安分一點靈武寺和靈岩寺不一樣。
”
“哪裡不一樣?
”謝安瀾眨巴著眼睛好奇道。
陸離淡淡道:“靈武寺曾經助東陵高祖開國有功,雖然沒有國寺之名,但是每一代的方丈卻有國師之實。
而且,東陵歷代天子大多篤信佛法。
”
“來頭果然很大。
”謝安瀾做恍然大悟狀。
陸離繼續道:“最重要的是,靈武寺中有八百武僧。
”
“呃…這個好像有點厲害了。
”謝安瀾道,不是好像是真的有點厲害。
要知道在東陵國,即使是親王所能擁有的護衛也不超過三百人。
陸離點頭道:“所以,別惹事。
”
謝安瀾不滿,“別說的我好像整天惹事好麽?
”
陸離道:“我隻是提醒你,若是你在靈武寺惹了什麽麻煩,我可沒法子救你。
”
謝安瀾不滿地輕哼,“指望你,我骨頭都要碎成渣了。
”
陸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越往城南走果然人就越多,不僅有穿著尋常粗布衣衫的尋常百姓,還有不少坐著轎子的達官貴人。
如果不是皇城之內不許縱馬,隻怕還會有不少人策馬而來了。
原本就不算寬闊的道路,因為一頂頂轎子加入其中顯得越發擁擠起來。
不過人們似乎也早就習慣了,並沒有人因此而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或者是…沒人敢。
好不容易走到甘露山下,地方頓時寬闊了起來。
靈武寺絕對是上雍城中富得流油的存在,因為整座甘露山,包括甘露山的大片地方都是屬於他們的。
據說這是東陵開國的時候開國皇帝賜予的。
靈武寺中顯然也不乏有經濟意識的能人,山下的有一條街全是鋪面,通往山上的路口有大片的空地,因為靈武寺香火鼎盛,這裡也儼然形成了一個集市。
特別是每月初一十五,更是人滿為患。
今天雖然還不是初一,但是人卻比往常隻多不少。
“好多人啊。
”站在街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謝安瀾忍不住感歎。
她當然不是真的覺得人太多了,而是想說太擁擠了,上雍皇城的基礎設施有待改善啊。
雖然還在山腳下,就已經能夠聞到一股濃濃的香火味兒了。
謝安瀾還看到竟然還有人從山腳下開始就三步九叩地往山上的靈武寺而去,其虔誠的姿態實在是令人歎服。
無論是謝安瀾還是陸離都沒有去朝拜的意思,謝安瀾是完全不懂,而陸離雖然對佛法有些研究,但是顯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於是兩人就一路姿態悠閑的在山下的集會閑逛,打算掐著點兒去靈武寺吃素齋。
“這位公子,夫人,貧道看兩位將有血光之災啊。
”路邊,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謝安瀾愣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著自己和陸離說的。
好奇的側過頭去看向說話的人,卻是一個穿著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看著他們,頗有些道骨仙風之感。
謝安瀾挑眉,問道:“道長…是在跟我們說話?
”
那位道長點頭道:“自然是。
”
謝安瀾興緻勃勃地拉了拉陸離,將他一起拉到路邊那道長的攤位前,問道:“道長怎麽看出我們有血光之災的?
”
那道長仰頭道:“我看這位公子印堂發黑,一月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夫人尋常還需謹慎一些,莫要被他牽連了。
”
果然是高人啊。
謝安瀾在心中歎道,陸離這隨時隨地一副欠揍的模樣,確實很可能被人打悶棍什麽的。
“多謝道長提醒,我記住了。
”謝安瀾笑容淺淺。
那道長更多了幾分底氣道:“兩位不如來算一卦可好?
”
“不必。
”陸離淡淡道。
道長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看著陸離道:“公子莫要不信,道家蔔算之術源遠流長,高深莫測……”看到陸離明顯不耐煩地模樣,謝安瀾輕咳了兩聲低聲道:“那個,道長……”
“夫人來?
”道長笑道。
謝安瀾搖搖頭,指了指身後的甘露山問道:“道長,你在佛門的地盤兒擺攤兒算卦,真的沒問題麽?
”看起來不像是新來的,這麽久還沒有被人掀了攤子,顯然是不準的。
“……”道長啞口無言,最後隻得連連搖頭歎道:“上雍百姓多篤信佛教,哪裡明白我道家清淨修真的妙處啊。
”顯然也是將兩人當成了虔誠的佛家信眾了。
看著道長嘟嘟噥噥的收拾起攤位離開,謝安瀾忍不住靠在陸離肩膀上悶笑起來。
陸離不解,“不過是個騙子,有什麽好笑的?
”
謝安瀾搖頭道:“我瞧這道長的生意不太好,在靈武寺下面擺攤算命都不知道剃個頭,這道長是缺心眼麽?
”
陸離無語,“在靈武寺下面冒充和尚,更缺心眼兒吧?
”
“好像…也對。
”
靈武寺在甘露山的半山腰,所幸這座位於上雍皇城中的山並不高也不險要。
靈武寺原本就有數百年歷史,到了東陵朝有了堪比國寺的地位自然更加了得。
從山腳到山上都鋪出了一條寬闊平坦的石路。
讓許多達官貴人的轎子可以直接擡到半山腰的靈武寺門外,倒是方便了許多。
若是沒有這樣便利的交通,隻怕靈武寺也不會有這樣的香火鼎盛,畢竟不是每個權貴都有那個力氣獨自爬上半座山去朝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