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一怔,蘇夢寒道:“現在已經不是八年前了,不需要你再摒棄所有的感情和弱點來穩定無雙樓。
你真的想要一直這樣?
如果你堅持將玉思久和你是兩個人的話,身為姐姐你是不是應該替阿久想一想?
她或許並不願意這樣昏昏沉沉的過日子,既不知道自己的曾經,更無法掌控自己的未來?
”
玉玲瓏不語。
蘇夢寒眼神溫和地看著她,“你為什麽不給她記憶呢?
阿久,隻有她一個沒有記憶,當年的事情讓你如此痛苦麽?
你不想她跟你一樣痛苦是麽?
你若是還恨,隨時可以殺了我,我不會還手的。
不要折磨自己了。
”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玉玲瓏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蘇夢寒本想要追出去,不知想到了什麽還是慢慢的坐了回去。
伸手將正在吃東西的小黑貓拎下了桌子,“去看看阿久。
”
“喵嗚!
”小黑貓怨念地瞪著眼前的男子,卻終究難以逾越自己和桌子之間的過度,沮喪地走了出去。
那天之後,玉玲瓏沉默了許多。
蘇夢寒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具琴,閑來無事便在房中撫琴。
如果謝安瀾等人在的話,一定會發現,原來蘇公子是會彈奏正常的琴聲的。
雖然是一具最普通的桐木琴,但是在蘇公子指尖流出的樂曲卻依然宛如古音般令人心曠神怡。
千裡之外的京城已經將要進入每年最寒冷的季節。
滿園的梅花已經綻出了花蕾,有一些甚至已經開出了花朵。
謝安瀾坐在敞開的窗戶邊上,翻看著手中的信函忍不住皺眉道:“每天吃飯,看書,休息,彈琴,蘇夢寒在搞什麽鬼?
難不成他打算溫水煮青蛙?
”
陸離坐在不遠處書案後面看書,聽到謝安瀾的話方才擡起頭來道:“蘇夢寒想必心中有數。
”
謝安瀾歎氣道:“難說啊,你能想象蘇公子聰明一世,談個戀愛竟然談的一塌糊塗麽?
看看他當初做的事兒,很難讓人對他有什麽信心。
”雖然八年前的事情說起來也真的不能全怪蘇夢寒,但是誰讓蘇公子的心理如此脆弱,連求證一下都沒有就轉身走還把自己給整失憶了呢?
陸離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謝安瀾身邊坐下,從她手中取過信函掃了一眼便放到了一邊。
將謝安瀾攬入懷中,陸離輕聲道:“人都是有弱點的,蘇夢寒大約確實不擅長這方面的。
不過現在不是八年前,不會有事的。
”
謝安瀾靠在他懷中點了點頭,道:“最好是別再出什麽事兒了。
蘇夢寒還答應過了年去書院講學呢,他可別放我鴿子。
”
陸離枕著她的肩膀笑道:“他若是順利抱得美人歸,說不準就真的要放你鴿子了。
”無雙樓在沂南,就算是玉玲瓏和蘇夢寒成了,隻怕也不能指望玉玲瓏夫唱婦隨了。
從頭到尾,陸離就不認為玉玲瓏會邊城溫柔婉約的玉思久。
謝安瀾頓時愕然的發現,自己努力撮合這一對兒,說不定還真的是虧本了。
但是想一想蘇公子也挺苦逼的,而且她跟玉玲瓏也算得上聊得來的朋友了。
虧就虧點吧,以後想辦法找補回來就是了。
有一個無雙樓主的好朋友,說出去還是挺威風的啊。
陸離有些無奈地看著謝安瀾大眼睛轉來轉去的模樣,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麽不懷好意的事情。
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
自從有了蘇夢寒這檔子事兒,青悅是越來越愛走神了。
“娘親!
”
門外,傳來西西和阿狸的聲音。
兩個孩子手牽手,歡快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謝安瀾坐起身來,含笑對兩個孩子伸出手,“怎麽了?
”
西西恭敬的對謝安瀾和陸離行禮,阿狸卻直接撲進了謝安瀾的懷中,“娘親,娘親。
”
謝安瀾無奈地抱起小蘿莉,“怎麽了這麽興奮?
”
阿狸道:“娘親,我們去找蘇伯伯好不好?
”
謝安瀾微微揚眉,“誰的主意?
”
阿狸道:“阿狸想蘇伯伯和玉姨姨了。
”
謝安瀾伸手點點她的小鼻子道:“想蘇伯伯和玉姨姨?
你蘇伯伯以前離開三五個月也沒見你想啊。
”阿狸捂著自己的小鼻子怒瞪娘親,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愛。
西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親,是西西的主意。
”
謝安瀾擡手揉揉西西的小腦袋,阿狸還好說,西西的身份不同輕易不能離京。
這兩年也難為這孩子了。
“怎麽想到要去找蘇公子呢?
”謝安瀾柔聲道。
西西道:“西西有點擔心舅舅和…玉樓主,當初要不是因為我……”
“傻孩子。
”謝安瀾無奈地安慰道:“不過是事不湊巧罷了,怎麽能怪你?
”西西有些黯然,“但是如果沒有我…舅舅和玉樓主也許……”
“如果沒有你,說不定你舅舅早就瘋了。
”謝安瀾道,這孩子雖然身世多舛,但是卻意外的善良寬厚。
旁邊,陸離道:“也可以去一趟。
”
“嗯?
”謝安瀾扭頭看向他,陸離淡定地道:“反正快要過年了,朝中也沒有什麽大事。
出去走走也沒什麽,青悅也有兩年多沒有出遠門了吧?
”
謝安瀾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在外面過年?
”如果現在去找蘇夢寒的話,是肯定趕不回來過年的。
陸離點頭,兩個孩子立刻歡呼起來。
阿狸乖巧的送給了爹爹一個濕噠噠的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