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翎很是憂傷地歎氣,“無衣,為兄身受重傷你還這麽說話。
為兄很是傷心啊。
”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別裝了,你若是留了有半碗血就算我輸。
”
穆翎摸摸自己胸膛上的上,淡笑不語。
隻是心口劃了一刀,根本沒刺進去,當然不可能留了半碗血。
謝安瀾看著他,正色道:“出了什麽事麽?
”
穆翎揮揮手,房間裡伺候的丫頭都退到了外間。
方才輕歎了口氣,有些苦笑道:“我正準備算計人呢,沒想到別人也恰好準備算計我。
於是……”
“於是你就打算將計就計?
”謝安瀾問道。
穆翎聳肩道:“我如今這個身份,還有這份家業,盯著的人太多了。
許多事情辦起來都不方便,正巧最近不是有人要倒黴了麽,我想著…如果我重病在床性命垂危了,幫不上忙自然也不能怪我了。
”
謝安瀾了然,蘇夢寒要對東方靖動手,穆翎大概也打算參上一腳。
其實算起來除了沈含雙的事情穆翎跟東方靖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既然跟蘇夢寒結盟共同對付柳家,那麽朋友的敵人自然也算敵人。
更何況,人生在世,也不是每個人都隻會糾結於私人恩怨。
穆翎擔負著穆老太爺留下來偌大的穆家,他也是想要穆家在自己手裡發揚光大而不是從此沒落的。
若是一直跟著理王,穆家隻會成為東方靖手中的錢袋子,一旦被榨幹了隨時可能會拋棄的那種。
“刺客是……”謝安瀾問道。
有些好奇到底是真的有人想要行刺穆翎還是他自己找的人。
穆翎歎息道:“是真的有人要殺我。
”
“你知道是誰?
”謝安瀾問道。
穆翎勾唇一笑,“幕後主使者,此時就在門外。
”
“江楓?
”謝安瀾皺眉,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對,難道是…。
”
“就是她。
”穆翎道,“她堂堂尚書千金,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我說過,她救過我的命,隻要她開口我會給她的。
”
謝安瀾道:“如果她要的是整個穆家呢?
穆家有的可不隻是錢。
”還有比金錢更重要的商路,人脈等等。
穆翎沉默了半晌,方才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些…我確實不能給她。
”
謝安瀾問道:“你現在這樣,是有什麽打算?
”
穆翎笑道:“無衣不用為我擔心,我既然這麽做了,自然已經準備周全了。
想要奪我穆家,總要讓我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吧。
”
見他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謝安瀾知道自己確實不用替他操心了。
穆翎是穆家大公子,不是隨時都需要人看顧的小孩子。
穆翎看著她仿佛松了口氣地模樣,不由笑道:“無衣有空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都這麽多天了,傷勢可好些了?
”
謝安瀾點頭,“好得差不多。
”對上穆翎關切的眼眸,謝安瀾心中更覺得愧疚難安。
沉吟了片刻,問道:“穆兄,如果我有一件事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
穆翎挑眉,“那要看你是為了什麽騙我了。
”穆翎打量著謝安瀾,道;“無衣,你不是開玩笑的?
”
謝安瀾想了想,問,“你的傷真的不重?
”
“難道你騙我的事情可能會氣死我?
”穆翎詫異地道,“你這麽說,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無衣,你我一見如故,我當你是兄弟。
隻要你不是故意騙我的,我也沒見對我有什麽損害,直說便是。
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氣死的。
”
謝安瀾思索著要怎麽說,沉吟了片刻道:“我…謝無衣,其實不是我的真名。
”
穆翎楞了一下,倒是並不算十分意外。
在泉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他叫謝無衣,穆翎第一反應就是八成是個假名,因為他自己當時報的也是假名。
但是之後在京城遇上,他依然叫謝無衣,而且是所有場合都用這個名字,他才真當他是叫這個名字了。
但是至少說明,謝無衣這個假名字並不是專門為了騙他而存在的。
穆翎點了點頭,道:“好吧,那麽無衣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這京城裡,包括你家中的下人似乎都覺得你就叫謝無衣啊。
”也包括謝無衣名下的所有商鋪地契上全部都是這個名字。
可以說,謝無衣這個名字已經是真實存在得了,並不是一個虛假不存在的人物。
謝安瀾道:“其實…穆老太爺也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當時覺得我最好不要立刻告訴你真相,因為…你,可能會接受不了。
”
“祖父也知道?
”穆翎有些意外地道。
無衣和他祖父隻見過一次,也就是說他帶著無衣回來的那次他就告訴祖父他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什麽叫他會接受不了?
!
穆翎盯著謝安瀾仔細打量著,謝安瀾眨眨眼睛,“穆兄,你在看什麽?
”
穆翎道:“看你跟我長得像不像。
”
“我怎麽可能跟你長得像?
”謝安瀾有些莫名其妙,在穆翎微妙的眼光中恍然大悟,頓時無語。
歎了口氣,“穆兄,我跟你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穆家的遠房親戚。
”
“那你是誰?
”穆翎道,“為什麽祖父會認為我不能接受?
”
謝安瀾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道:“那啥,我真的姓謝,雙字安瀾。
”
“安瀾?
好名字。
謝安瀾,那是誰,好像有點耳熟…”奈何穆翎雖然跟謝無衣稱兄道弟,但是他跟陸離和謝安瀾實在不熟。
雖然也不是沒有人知道陸夫人的名字,但是一般人也不能就直接叫人名字。
絕大多數人都稱呼她為陸夫人,真名反倒像是不重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