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喝了一口湯,沉聲道:“吳大人,本官已經說過了,本官與陸大人確實是舊識。
但是吳大人一定要說在下勾結陸大人做什麽的話,就請你拿出證據來。
另外…下官想不明白,本官是陛下的臣子,陸大人也是陛下的臣子,睿王殿下同樣是陛下的臣子。
不知道吳大人所謂的勾結,是何意思?
”
吳大人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當著曹夫人的面說這種話,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是夫妻,曹禺做的事情曹夫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也就釋然了。
盯著曹大人沉聲道:“曹大人當真是這麽想的?
”
曹大人認真的點頭道:“不錯,下官隻想本本分分的做官。
吳大人想必應該明白,無憑無據就針對同僚,是構陷。
而構陷一個鎮守邊疆二十年,戰功赫赫的王爺,是…陷害忠良。
睿王殿下和西北軍若是因此毀在在下和吳大人手中,吳大人如何在下不知,但是在下卻該如何面對膝下兒孫以及悠悠眾口啊。
”
吳應之冷笑一聲道:“這麽說,曹大人認為睿王私下用兵是對的?
”
曹大人道:“是巧合。
”
“本官從不相信巧合。
”吳應之冷聲道。
曹大人垂眸繼續和參湯。
吳應之冷聲道:“既然曹大人說你隻想本本分分的做官,那麽…這段時間就請曹大人本本分分地待在府中吧。
等到此間事了,曹大人依然是洛西參政。
”
曹大人問道:“季將軍會如何?
”
吳應之吹膜不語,跟曹禺這個剛來不久沒什麽交情的人不同。
他跟季騫是已經搭檔了好幾年了,交情素來不錯。
曹大人輕歎了一口氣道:“睿王殿下如何暫且不說,季將軍卻是實打實的無辜。
這話,吳大人同意麽?
”季騫一定要說有什麽地方不對的話,大概就是運氣不好太倒黴了。
當然,他的運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吳應之沉默了半晌方才道:“季將軍如何,並非本官能夠做主的。
”
曹大人歎了口氣,“押解季將軍的欽差可是已經到了?
”
吳應之臉色微變,站起身來道:“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既然曹大人不想談,本官先告辭了。
”
曹大人看著吳應之走出去,在他身後幽幽歎了口氣道:“若是季將軍這次一命嗚呼,臨死前想起在他背後插上這最後一刀的是多年好友,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
吳應之腳下頓了頓,快步走了出去。
書房裡靜悄悄地半晌沒有聲音,曹夫人看了一眼敞開的書房大門走過去低聲道:“老爺,沒事吧?
”
曹大人搖搖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小丫頭,片刻後方才道:“陸夫人,有勞了。
”
小丫頭擡頭嫣然一笑,眼眸如星一般的靈動與清秀的面容截然不同,“曹大人,好眼力。
”
曹大人苦笑,哪裡是好眼力,他隻是想不出來除了謝安瀾還有那個女子會做出這種事情罷了。
“方才吳大人的反應陸夫人也看到了,欽差隻怕已經到了洛西了,隻是不知道為何秘而不發。
”曹大人道。
謝安瀾道:“季騫畢竟掌握著十數萬兵馬,朝廷隻怕也不放心吧。
”
曹大人輕哼了一聲道:“小人之心。
”
謝安瀾淡淡一笑道:“曹大人和夫人盡管放心,有人會在暗中看著曹府。
一旦有什麽事情,變回立刻出手的。
”雖然她現在也還不知道朱顏到底在哪兒。
不過朱老闆辦事還算靠譜,此時肯定已經在洛西城裡了。
曹大人了然,“陸夫人是為了季將軍而來?
”
謝安瀾點點頭道:“師父說,雖然道不同,但是季將軍畢竟是忠臣良將。
若是因為我們連累了他,師父他也過意不去。
”
曹大人拱手道:“王爺仁厚。
”望了一眼外面,曹大人道:“陸夫人盡管放心,吳大人不會輕易對在下動手的。
夫人盡管去吧。
”
謝安瀾點頭道:“如此,我就先行告辭了。
”謝安瀾說著又從袖中抽出一份信函遞給曹大人,曹大人手下信函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夫人送陸夫人出去吧。
”
曹夫人點點頭道:“老爺放心便是。
”
依然如來時一般,曹夫人帶著謝安瀾大搖大擺的出了書房回到了後院。
從曹府出來,洛西城裡是燈火輝煌了。
謝安瀾歎了口氣,猶豫著到底是應該先去布政使他們看看那些所謂的欽差還是先去看看季騫。
最後思索了半晌,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橫豎她肯定也勸不動季騫,也不能直接下手弄死欽差。
既然如此,不如養精蓄銳救人也是需要體力的。
吳應之從曹府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去,思索了良久卻轉身去了位於城南的都指揮使府。
隻是到了門口卻並沒有進去,如今這都指揮使府已經被人暗中圍了起來,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都會被立刻抓起來。
隻是季騫並不在府中,駐紮洛西多年,季騫很少住在府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城外的軍營中的。
這府中隻有季騫的夫人和兩個侍妾以及一個女兒。
季騫的父母還有幾個兒女都在京城。
望著眼前清冷的大門口,吳應之皺了皺眉歎了口氣。
“吳大人。
”一個灰衣男子上前恭敬地拱手,“大人這是?
”
吳應之道:“季將軍著幾天都沒有回來?
”
灰衣男子點頭道:“不過,明天應該會回來。
”
“哦?
”吳應之挑眉,灰衣男子道:“季小姐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