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寒見她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看,輕聲道:“其實夫人不必這麽生氣,就算是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不是還有陸兄麽?
想必也花費不了夫人多少功夫。
”謝安瀾皺眉,打量著蘇夢寒道:“你出了什麽事情?
”
蘇夢寒微微挑眉。
蘇夢寒並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眼下這般不像是故意算計她,倒像是迫不得已的托孤。
蘇夢寒的東西如果他自己沒有孩子的話,以後必然是要留給西西的。
而現在,她是西西的監護人。
“沒什麽,我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就如浮雲公子所說的…流雲會總不能真的毀了吧?
我留了一千萬兩白銀在外面,你們可以去取。
至於剩下的缺口,我相信不用我幫忙你們應該也能想辦法填上。
至於別的…你若是實在不喜歡流雲會,就請陸兄幫忙看顧兩年吧。
雲慕青還太嫩了,萬一一不小心被人弄死了,我也不好跟故去的雲老會首交代。
”
“蘇夢寒…”謝安瀾皺眉,不知為什麽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
蘇夢寒卻沒有跟他們再說什麽的意思,擺擺手道:“就是這樣了,拿著前年過年我送的禮物去找蘇遠,除非你親自去,否則是拿不到東西的。
”
前年過年?
蘇夢寒沒送她東西啊?
謝安瀾一怔,腦海中靈光一閃,無奈地道:“你就不怕東西我沒有帶回來麽?
”根本就不是送給她的,而是送給西西的。
蘇夢寒笑道:“我相信夫人一定帶著。
”
前年過年的時候,蘇夢寒送給西西的新年禮物中有一塊非常名貴的玉佩。
那樣的東西,自然不能給一個才六歲的孩子玩兒。
別的不說,若是讓外人看見了,先就要起疑。
所以目前確實是由謝安瀾收著的。
蘇夢寒站起身來道:“既然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就先回去了。
”
謝安瀾皺眉,還是有些不放心,“蘇公子,你真的沒事?
”
蘇夢寒笑道:“我能有什麽事?
在牢中好吃好喝好睡。
”
看著蘇夢寒毫不猶豫地往外面走去,一直沒有開口的雲慕青突然開口道:“蘇夢寒!
”
蘇夢寒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他微微挑眉。
雲慕青咬牙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收回剛剛的話的!
”
蘇夢寒不置可否地一笑,“拭目以待。
”
從天牢出來,氣氛有些凝重,謝安瀾的頭有點痛。
柳浮雲看著謝安瀾道:“看來,這次要勞煩陸夫人了。
”謝安瀾捂著腦門,“浮雲公子,我真的不是商業奇才。
”就是胭脂坊和靜水居,實際經營的人也不是她。
美人坊更是從頭到尾都是朱顏在操心。
她向來是隻會說不會做啊。
柳浮雲不以為意,笑道:“在下相信蘇會首的眼光。
”
謝安瀾在心中呵呵一笑,我對蘇會首的眼光可不敢恭維。
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雲慕青,謝安瀾琢磨要說點什麽安慰年輕人受傷的心靈。
蘇夢寒說的話太不留情面了。
不想雲慕青並沒有他以為的脆弱,看著謝安瀾沉聲道:“既然蘇夢寒將流雲會交給夫人,在下願奉夫人之命。
”
“……”本大神這是終於能夠虎軀一震,讓天下英雄納頭便拜了麽?
雲慕青咬牙道:“我倒要看看,蘇夢寒的眼光有多好!
”原來在蘇夢寒眼中,他不僅不如陸離和柳浮雲,甚至還不如一個女人!
果然還是想太多了。
“這不是浮雲公子和陸夫人麽?
”一個有些陰惻惻地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謝安瀾回頭便看到了百裡岄帶著人走了過來。
準確的說,是百裡岄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過來。
謝安瀾摸了摸鼻子,不是…她隻是折斷了百裡岄一隻手,難道那藥那麽厲害,竟然弄得百裡岄這麽多天了還站不起來?
那要是還沒好透,就在家裡躺著唄?
坐著不是更難受麽?
仿佛察覺到謝安瀾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百裡岄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陰冷。
謝安瀾訕訕地收回了目光。
柳浮雲上前一步,正好將謝安瀾擋在了身後。
淡淡道:“百裡公子,幸會。
”
百裡岄輕哼一聲,目光在柳浮雲身上掃過,“浮雲公子到這裡來幹什麽?
難不成,柳家也對蘇夢寒感興趣?
”準確的說,是對蘇夢寒手中的黃金感興趣。
柳浮雲道:“在下奉陛下之命,處理流雲會事宜,自然要來見蘇會首的。
倒是…百裡公子,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百裡公子並非公門中人,公子來此難道是為了探監麽?
”
百裡岄冷笑,低聲道:“流雲會?
找不回來那批被蘇夢寒藏起來的黃金,誰也救不了流雲會。
”
柳浮雲臉色微沉,淡淡道:“不知這是百裡公子的意思,還是百裡大人的意思?
若是百裡大人的意思,在下隻好親自上門問問,百裡家…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
百裡岄立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狠狠地瞪著柳浮雲。
百裡岄可以暗中阻撓柳浮雲,但是卻不能讓天下人知道。
柳浮雲做的是為了東陵安穩,百姓安定的事情。
若是百裡家橫加阻撓,傳出去可就好笑了。
身為奸佞的柳家在做好事,而書香傳家,自詡家風清正的百裡家卻在搞破壞?
好一會兒,百裡岄才將目光從柳浮雲身上移開,“陸夫人竟然會和浮雲公子一起,倒是讓在下有些驚訝。
看來,睿王府和柳家私底下關系還是不錯的啊。
”
謝安瀾走到柳浮雲身側,慢條斯理地道:“照這麽說,百裡家為了斂財勾結奸商,侵佔旁人家業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