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禦醫,陸盛言才有功夫去看那張被血跡染紅了的信箋。
一眼掃過去,臉上的神色也開始扭曲起來,切齒道:“陸少雍,你太狂妄了!
”信中,陸離將陸家這些年費盡心思培養和隱藏的計劃毫不留情地嘲諷和鄙視了一番。
甚至還毫不掩飾的承認了湘君就是他派人去殺的。
更是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們,作為回禮,陸家二老爺陸盛昌絕對會活著回到京城的。
但是是不是好胳膊好腿就要看陸家的本事了。
如此猖狂的話語,也就難怪將陸文瀚氣得吐血了。
但是即便是有這封信,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信上不是陸離的自己,不是陸離管用的紙箋筆墨。
字跡拙劣的就像是個幾歲的孩童的手筆,而那拙劣的自己更像是對陸家無情的嘲諷。
在加上那極具挑釁的話語,莫說是陸文瀚,就是陸盛言都忍不住將牙齒咬的死死得。
陸!
離!
深夜的陸府,謝安瀾已經睡著了。
陸離坐在床邊低頭注視著床上沉睡的女子,眼神溫和而愛憐。
外邊的院子裡隱約傳來一聲低沉的嗷嗚聲,陸離輕歎了口氣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看來今晚是睡不好了。
”
話音未落,謝安瀾已經睜開了眼睛,含笑看著他道:“誰讓你那麽囂張的?
”
陸離很是無辜,“我哪裡囂張了?
我連睿王府的人都沒有動用。
”
謝安瀾坐起來來,“反應這麽快,除了睿王府還能是誰?
莫說真的是你,就算不是你,換了我我也會懷疑你的。
”當然,景寧侯本人也有這個可能,畢竟安德郡主曾經是他的妻子。
但是很顯然,景寧侯既沒有那個魄力,也沒有那個能耐。
陸離道:“以後咱們在京城,隻怕是不得安穩了。
”
謝安瀾挑眉道:“我以為你正是這麽希望的。
”
陸離低聲笑道:“那是因為我發現,如果按部就班的來的話,很多事情都會處處受製。
現在夫人的身體...為夫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啊。
”
“所以,你是想要...”陸離微微勾唇,一根手指輕輕按住了她的唇瓣,“噓。
”
園子外面,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再黑暗中潛入。
卻在準備躍入院中的一瞬間停住了,“不對!
”
“呵呵,終於發現了麽?
”一聲淺笑在黑暗中響起。
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美麗女子手中提著一隻燈籠從另一邊拐角走了出來,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昏暗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含笑的容顏竟然帶著幾分陰沉沉的氣息。
這女子分明是不會武功的,本不需要人在意。
但是她出現的態度太過悠閑,更不用說她身邊還跟著一匹身形高大的銀狼。
在銀狼的背上,卻站著一隻像是貓一般的動物。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為首的男子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朝著白衣女子衝了過來。
站在白衣女子身邊的銀狼嗷嗚一聲也不管自己背上還站著一個活物淩空一躍朝著人撲了過去。
同時他背上的貓兒也跟著朝著另一個人撲了過去。
“小花竟然這麽厲害?
”另一邊一個男聲響起,樊奕有些驚訝地道。
“那當然。
”蘇瓊玉跟著葉無情也出現在了夜色下,驕傲地道:“小花...呸!
謝安瀾取的什麽破名字?
這可是我們莫羅聖地裡的聖物!
”
葉無情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什麽聖物?
分明是死皮賴臉跟上了少夫人的小野貓吧?
跟在他們身後,葉盛言和方信和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裴冷燭。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大群身著灰衣的人,他們飛快地將黑衣人包圍在了中間。
為首的黑衣男子見狀心中一沉,這些灰衣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雖然不見得都是高手但是戰力絕對不會弱。
今天他們本以為是偷襲,沒想到對方竟然像是早就料到了他們將會到來一般。
院子裡,陸離牽著謝安瀾的手漫步走了出來。
立刻有灰衣男子靠了過去,將兩人擋在了人群之後。
謝安瀾難得的身上披了一件素色的披風,在夜色的火光下顯得格外的靜美悠然。
陸離神色漠然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沉聲道:“退出去回稟你們的主子,今天的事情,睿王府接下了。
今晚我便饒你們一命。
”
黑衣人並沒有因此而退卻,隻有為首的男子眼神微動,冷聲道:“陸大人做得了睿王府的主麽?
”
陸離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我能不能做睿王府的主,你隻需要替你自己的性命做主便是了。
”那黑衣男子冷笑一聲道:“陸大人這麽說,想必也是知道我們的來路的,若是完不成任務,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
陸離道:“那就沒辦法。
”側首對另一邊的葉盛陽等人道:“留下一個人回去報信。
”
黑衣人也不再說話,直接一躍而起朝著陸離和謝安瀾撲了過來。
但是才剛起身就被人攔住了去路,雙方人馬立刻都衝上前去,原本寧靜的夜晚變得喧鬧而血腥起來。
陸離看著眼前一團亂的園子輕輕歎了口氣,道:“孩子還沒出生,就見這麽多血。
這個地方看來是不能住了。
”
謝安瀾道:“你打算搬到睿王府去?
”其實離開肅州之前睿王就跟她說過讓他們回京之後直接住睿王府就可以了。
不過陸離覺得太麻煩而且也太容易引人胡思亂想了,就一直當做不知道。
陸離輕聲道:“睿王府安全一些。
”睿王府如今雖然沒有主子,但是該有的守衛卻絲毫不曾松懈。
等到有人入住之後,又會再次加強守衛。
即便是當初懷德郡王和袁文龍叛亂,叛軍也沒有冒犯睿王府分毫。
這皇城裡,比睿王府更安全的地方確實是不多了。
因此陸離的這個決定,謝安瀾自然也不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