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鐵衣有些意外的挑眉,卻沒有質疑陸離的話。
謝安瀾問道:“言醉歡在哪兒?
”
“世子妃恕罪,我們的人去的時候,言醉歡已經不在帳中了。
應該是…自己逃走了。
”
謝安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朱顏,朱顏對她翻了個白眼,“關本姑娘什麽事?
你說不要殺她,我可沒有殺她。
”
謝安瀾道:“我還說,把裴冷燭給你的藥下在她身上。
”
朱顏眼珠子略有些飄忽,“呃,這個…”
“哪個?
”
朱顏理直氣壯地道:“本姑娘不小心忘了,不行麽?
”
謝安瀾撫掌微笑道:“行,朱老闆做什麽不行呢?
”
朱顏歎了口氣,道:“好吧,我隻是覺得她有點可憐而已。
”同樣是一片癡心錯付了人,朱顏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所托非人可憐一些,還是言醉歡愛上一個根本不愛她的人可憐一些。
說到底,也就是那麽一點同病相憐罷了。
謝安瀾有些意外,“我以為你不喜歡她。
”
朱顏翻著白眼道:“我不喜歡別有用心的人,不過…看在她也沒有真的造成什麽破壞還被你們利用了一把的份上,本姑娘放她一碼。
”
謝安瀾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放她一馬,卻壞了我的事啊。
”
朱顏嗤笑一聲,“別告訴我,你真的相信言醉歡能找到宇文策?
就憑她,一個不小心不死在山裡就不錯了。
”
謝安瀾聳聳肩,道:“言醉歡早先從裴冷燭那裡要走了一瓶追蹤香,說是好奇拿去玩兒。
”
朱顏有些驚訝地看著謝安瀾,“你早就知道言醉歡……”
謝安瀾搖頭道:“沒有,不過是猜測而已。
算了,言醉歡也未必知道追蹤香該怎麽用。
”
一處尋常而簡陋的農家裡,宇文策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昏睡不起。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侍衛端著藥走過來,旁邊的侍衛連忙上前幫忙將宇文策扶起來好方便他喂藥。
隻是昏睡中的人,一碗藥喂下去倒是有一半從唇邊流了出去。
看著眼前依然昏迷不醒的宇文策,侍衛歎了口氣道:“王爺的傷越發重了,若是再找不到好的大夫,隻怕是……”
另一個人凝眉道:“西戎境內邊關附近到處都是西北軍和叛軍的人,咱們根本找不到什麽好大夫。
而且王爺的身體也無法長途奔波,必須得想個法子。
西北軍的追兵追的越來越近了,再往後咱們的人隻怕要攔不住他們了。
”
每一次被西北軍追上,他們的人就要少一批。
這才短短兩天不到,已經折損了過半的人馬了。
“咱們往邊關走,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將王爺送回胤安。
隻要回到出了關…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侍衛沉聲道。
“不錯,如果王爺還不醒來,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就出發。
越拖下去越危險。
”
“好,我通知下去。
”
躺在床上地宇文策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兩個侍衛都是大喜,“王爺,您醒了?
!
”
宇文策微微點頭,示意人扶他坐起來。
宇文策靠著床邊坐著,看著跟前兩個眼中明顯帶著血絲的屬下,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
侍衛對視了一眼道:“回王爺,兩個時辰了。
”
宇文策點了點頭,“關將軍他們的情況如何?
”
侍衛道:“王爺恕罪,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
”
宇文策默然,沉默了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看來…百裡修完了,關將軍他們隻怕也出不去。
”百裡修大概是敗得太輕而易舉了,才讓陸離有那麽多兵力來攔截人。
陸離調兵遣將的手法並不算高明,若沒有絕對數量的優勢,他未必能攔得住胤安軍。
“百裡修…”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爺,休息片刻咱們便啟程吧。
隻要回到胤安,一切都還能重來!
”侍衛恭敬地道。
宇文策笑了笑不置可否。
外面傳來輕緩地腳步聲,兩個侍衛立刻警惕地起身閃到了門口。
從門縫往外看起,看到的人卻讓兩人都是一愣。
“什麽人?
”宇文策問道。
侍衛低聲道:“蘭陽郡主。
”
蘭陽郡主穿著一身西戎女子的勁裝,雖然容貌稍作了修飾,但是蒼龍營的侍衛認出她來卻是不難。
宇文策微微皺眉,蘭陽郡主已經走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蘭陽郡主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卻並沒有響動,蘭陽郡主輕笑了一聲,道:“蘭陽前來拜見舅舅,舅舅不在麽?
”
侍衛轉身看向宇文策,宇文策思索了片刻道:“開門吧。
”
門從裡面拉開,蘭陽郡主站在門口望著坐在床上地宇文策,眼神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半晌方才輕聲笑道:“舅舅,聽說你傷得很重,你可還好麽?
”
宇文策神色漠然,“你既然自認是西戎人,又何必再來見本王?
這會兒西戎皇應該已經從新拿回了權力,你又是高高在上的蘭妃了才是。
”蘭陽郡主嬌聲笑道:“舅舅這樣可是在怪我?
若不是蘭陽這般作為,這會兒誰又來救您?
”
宇文策輕笑一聲,道:“出去一段時間,你的膽子倒是大了。
”從前的蘭陽郡主絕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蘭陽郡主柔聲道:“舅舅放心,我已經傳信給西戎皇了,他若是還想要命的話,就一定會幫助我們安全的返回胤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