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醉歡輕歎一聲道:“總之今兒多謝無衣了,他已經鬧了好些時候了,偏偏……”
“這小胖子身份不簡單?
”謝安瀾了然,醉歡樓連五品官都不怕,顯然這小胖子家裡絕對是高官。
而且是醉歡樓也不一定惹得起的高官。
言醉歡點頭道:“他是定遠侯最小的兒子,鎮西將軍高斐的同母弟弟,叫高齊。
”
“將門之後啊,怎麽…。
”長成這幅德行了?
言醉歡搖搖頭,高齊是並不是嘉州人,也是不久前才來到嘉州的,她哪裡知道這些。
離開醉歡樓已經是傍晚了,謝安瀾想了想陸離大概也沒那麽快回來,索性在城裡解決了晚膳再回去。
挑了一家城中最好的酒樓坐下點了幾個小菜,雖然味道不錯但是比起在醉歡樓嘗到的菜色就顯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靠著窗口歎了口氣,如果能將醉歡樓的廚子挖過來就好了。
不過現在顯然是沒有那個資本啊。
“喲,巧了啊。
”無聊中隨意往樓下看去,卻瞄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謝安瀾站起身來眯眼望過去,樓下前方的街道上幾個人正往前面走去,其中一人不是陸離是誰?
陸離身後不遠處跟著的人正是陸英和薛印。
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謝安瀾還是將一角碎銀放在了桌上,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
如果謝安瀾鐵了心要跟蹤某個人的話,是很難會讓人發現的。
當年在狐狸窩的五隻中,謝安瀾固然沒有血狐運籌帷幄的能力,沒有藍狐神一般的黑客水平,沒有銀狐的軍械全能和狙擊天賦,更不是白狐那個神棍。
但是卻有著卓絕的應變技能和偽裝天賦,所以她才是五個人中一線任務最多的人。
因為,特工不是特種兵,絕大多數時候用不著她們衝鋒陷陣。
百變青狐的名聲響徹國安,如果條件允許,即便是在國安那樣的地方,她也可以在半小時內從一個人面前經過三次,對方卻絕不會認為她是同一個人。
唯一識破過她的人還是白狐。
她也曾經好奇追問過,哪兒露出破綻了。
白狐曰:佔蔔算出來的。
雖然自從來到這裡,這一項天賦就再也沒有過用武之地,但是既然謝安瀾打算跟蹤幾個人,自然也絕不會就跟丟了或者被發現了。
站在一處酒香四溢,脂粉飄香的街角,望著不遠處整條街都紅燈高懸的街道,謝安瀾無奈地歎了口氣:今天好像跟秦樓楚館很有緣分啊。
這裡正是嘉州的花街,作為世上最古老的職業之一,無論什麽地方都不會少了花街的。
不過這裡卻遠沒有醉歡樓的清淨幽雅,還沒進去就能聽到裡面傳來的絲竹,歡笑聲,還有大門口的龜公和老鴇笑臉迎客的聲音。
青樓也是分檔次的。
醉歡樓,第一等,裡面隻有一個姑娘,清倌人賣藝不賣身。
第二等,有許多個姑娘,有的賣藝有的賣身,還有兩樣一起賣的,俗稱紅倌人。
第三等,隻賣身不賣藝,什麽客都接,俗稱窯子。
這條街上大約便是第二等和第三等並存的存在了。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謝安瀾不緊不慢地走向了方才看到陸離等人進去的地方。
“呀,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
快裡面請。
”門口的老鴇一看到謝安瀾頓時眼睛發光,姐兒愛俏這是誰也避免不了的,即便是個老鴇子。
何況看這位公子的神態氣度也不像是缺錢的人啊。
謝安瀾淡笑走上前去,問道:“這麗香閣最漂亮的姑娘是誰?
”
老鴇笑道:“咱們這兒的姑娘都漂亮著呢,公子盡管放心。
”就是…要能比得上公子您的,還真有點難辦。
老鴇在心中暗道。
謝安瀾手中折扇一合,頂上了老闆的下巴,幽幽道:“我說的是…最漂亮。
”
老鴇一愣,這才明白這位公子顯然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兒,不太好糊弄的樣子。
連忙一拍手笑道:“公子盡管放心,媽媽這就叫咱們麗香閣的姑娘出來,公子盡管挑,看上哪個都好說。
”
謝安瀾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老鴇暗暗松了口氣,卻見前面的人反手一拋,一個東西朝她扔了過來。
連忙接在手中,卻是一個白花花的銀錠子,頓時喜出望外。
裡面果然十分熱鬧,謝安瀾站在大堂門口朝著裡面望了一眼,看到之前跟在陸離身邊的幾個人中有兩個就站在二樓的走廊邊上,顯然是守門的護衛。
微微揚眉,提步朝著樓梯口走去。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踉蹌著撞了過來,謝安瀾側身讓過。
那男人擡頭看到謝安瀾的臉,頓時一呆,伸手就往謝安瀾臉上摸了過來,“哪來的兔兒爺?
真是個美人兒啊。
”周圍的人都放聲大笑起來。
謝安瀾眯眼,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擡手一把扣住那醉鬼的左臂往身後一扭,然後推著那醉鬼毫不客氣地朝著一邊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這一下又快又狠,那醉鬼酒立刻就醒了大半。
謝安瀾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將他壓在柱子上問道:“醒了麽?
”
“醒…醒了!
公子饒命!
公子饒命!
”
在煙花之地混的人,喝醉了更是難免嘴裡有些不乾不淨的。
偶爾惹到人也免不了動手什麽的,但是這些人卻還沒見過下手這麽快這麽狠的。
那醉鬼頭上一抹血水已經順著額頭流下來了。
頓時樓下一片鴉雀無聲。
謝安瀾擡手推開他,冷聲道:“再有下次,你這雙招子就別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