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雲搖了搖頭道:“這些謠言,父親也相信?
”
柳鹹一愣,“這消息可是從理王府傳出來的,難不成還有假?
”
柳浮雲垂眸道:“在泉州期間,我查過陸夫人。
”
柳鹹看著他,沒有接話,隻聽柳浮雲淡淡道:“陸夫人確實出身泉州,她的父母生平都有據可查,詳實無疑。
據說謝夫人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如今的陸夫人相貌與她也有幾分相似,卻應該不是如今睿王府的這一位。
倒是…”柳浮雲微微皺眉,沉吟不語。
柳鹹有些急切地道,“倒是什麽?
”
柳浮雲道:“倒是…陸大人,父親認為,陸聞和一個爬床的丫頭,能生得出來這樣的人物麽?
”
柳鹹更是一頭霧水了,“你是說…真正的睿王府血脈是陸離?
”
柳浮雲道:“如果陸離稱呼安德郡主母親,睿王舅舅,那麽陸夫人自然也是。
”
“但是,時間對不上啊。
”柳鹹道,“安德郡主當年過世…失蹤的時候,陸離已經出生了。
而且,從來沒有消息說安德郡主懷孕過。
怎麽會是陸離?
”
柳浮雲皺眉,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如果時間能對的上的話,那麽之前的一切疑問都是可以解答的。
畢竟,陸離那樣的人能那麽快與睿王府關系親密實在是有些奇怪。
哪怕睿王真的是陸夫人的親舅舅,柳浮雲都不認為以陸離的性格就會如此信任睿王。
柳鹹倒也不是真的在意這個問題,擺擺手道:“不管謝安瀾跟安德郡主是什麽關系,反正跟咱們家都沒有什麽關系。
隻是你大姐那裡…如果安德郡主真的在外面有了孩子的話……”當年的事情是怎麽回事,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
但是如果安德郡主真的詐死在外面跟別人生了孩子的話,就不完全是景寧侯府理虧了。
柳浮雲神色冷淡,“就算謝安瀾真的是安德郡主的女兒,景寧侯府也佔不到什麽便宜。
當年安德郡主出事的帳,睿王府可一直都壓著沒有算呢。
若是睿王府將當年的事情全部公開,隻怕就算安德郡主真的跟人成婚了,也沒有人能說什麽。
”
從頭到尾,柳浮雲都不相信景寧侯是單純為了他那位大堂姐而謀害安德郡主的。
柳鹹倒是有些不以為然,道:“會不會,當年根本什麽事都沒有。
就是安德郡主自己跟人有了私情才想要詐死離開的?
”
“父親,這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再說了。
”柳浮雲沉聲道,“當年我還小,但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父親就算不知道內情也不可能一點都記不得才對。
”柳鹹沉思了片刻,臉色有些發白,“你是說…陛下?
”
柳浮雲微微點頭,“安德郡主的孩子到底是誰,或者說安德郡主到底有沒有孩子根本不重要。
就算有人問起,安德郡主也完全可以說她看謝安瀾投緣,收做義女。
重要的是,睿王府突然公開安德郡主的身份,又傳出這樣的流言,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
“這…”柳鹹有些茫然,他從來都算不上什麽聰明過人的人物,陸離的問題他自然也回答不了。
柳浮雲也沒有想要他回答,隻是望著跟前的茶盞若有所思。
陸聞坐在睿王府的花廳裡,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安德郡主還活著…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玩笑。
但是…陸聞知道,陸離是不會開這樣的玩笑的。
那麽…安德郡主真的沒有死?
其實這件事對陸聞的衝擊應該沒有對景寧侯地大。
畢竟當年景寧侯是親眼看到安德郡主斷氣的,而陸聞並沒有。
但是陸聞此時的心情卻比景寧侯更加煩亂,昨晚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今天在衙門裡也是神思不屬的讓上官以為他身體不適。
思索了許久,陸聞決定還是要過來看看。
出來見陸聞的自然不會是安德郡主,也不是陸離和謝安瀾。
而是薛鐵衣。
陸離如今諸事纏身,謝安瀾身體不是,安德郡主也不是陸聞想見就能見的。
更何況她如今記憶全無,若是見到陸聞難免露出什麽破綻。
薛鐵衣如今大半時間都留在睿王府,隻是卻很少去見安德郡主,聽說陸聞來訪,薛鐵衣知道陸聞肯定有事,正巧府中也沒有人能去處理便自己過來了。
“薛…薛樓主。
”陸聞連忙起身道。
薛鐵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陸大人,許久不見了。
”
陸聞有些尷尬地賠笑,確實是許久不見了。
陸聞是認識薛鐵衣的,畢竟當年他跟蘇絳雲的關系匪淺。
隻是當時薛鐵衣隻是安德郡主身邊的一個侍衛,而且還有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兩人沒怎麽說過話罷了。
但是當時的陸聞並不喜歡薛鐵衣,他畢竟也算是世家公子青年才俊。
卻時常被一個默默無聞的侍衛的氣勢押注,實在是有些不舒服。
而且薛鐵衣對他和蘇絳雲的事情也很不讚同。
當時薛鐵衣甚至懷疑過安德郡主不同意他跟蘇絳雲的事情就是受了薛鐵衣的讒言。
如今時隔二十多年,薛鐵衣已經成了一方霸主。
而他卻是一事無成。
就連如今的官職,也都是陸離給他的。
薛鐵衣走動一邊坐下,道:“陸大人請坐,公子和少夫人都有要事在身,無暇接見陸大人,還請見諒。
”
陸聞道:“在下今日前來,隻是為了…拜見郡主。
”
薛鐵衣微微揚眉,“哦?
所為何事?
”
“這…”陸聞有些遲疑,道:“不知,薛樓主可否代為通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