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男子淡淡的,聲音低沉卻厚重,給人無盡的壓力。
仿佛平淡無奇,聽的人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不悅。
紅衣女子咬了咬唇角,跪倒在了屏風邊上,“請舅舅責罰。
”
男子坐起身來,整個人頓時顯得高大挺拔了許多。
身後的兩個女子連忙收手,後退了一些安靜的跪坐在他身後。
這男子,自然就是胤安攝政王了。
除了他,如今的上雍皇城裡沒有一人能有如迫人的氣勢和威儀。
這是許多年大權在握,高高再上才會有的傲氣和肆意。
昭平帝沒有這樣的性情,而陸離蘇夢寒等人沒有這樣的經歷。
“責罰?
”宇文策挑眉,輕笑了一聲才看著女子變得暗黃的膚色皺眉道:“你這是怎麽回事?
”
紅衣女子羞愧不已,若不是在宇文策跟前她都恨不得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暗紅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是…是謝安瀾!
她將我扔進了一個水桶裡,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麽…”
“謝安瀾?
有趣。
”宇文策挑眉笑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我跟你說過,到了東陵之後謹言慎行,你倒是好…才剛來就跑去挑釁人家。
難道你沒有聽過中原有一句話,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麽?
”
紅衣女子輕咬著唇角不敢開口,她也是聽到舅舅跟三哥他們提起,清河郡主栽在了一個叫陸離的人手中。
陸離便是謝安瀾的夫君,她們現在不便跟官府的人接觸,這才想要去看看謝安瀾的。
但是這話卻不能說…舅舅做事從不問經過不聽理由,隻看結果。
如果她今天佔了上風,那麽即便是這事做得不和他心意,他也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但是如果她失敗了,無論有什麽樣的理由都沒有用。
宇文策擺擺手道:“下去吧,把臉上的東西洗乾淨。
過些天就要去見東陵的皇帝和朝臣了。
總不能讓人說,我胤安的郡主上不得台面吧?
”
“是,舅舅。
”紅衣女子松了口氣,連忙起身退下。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宇文策的聲音淡淡傳來,“自作主張,自取其辱,鞭撻十下,以儆效尤。
領罰去吧。
”
紅衣女子腳下頓了頓,卻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是,舅舅。
”
那紅衣女子出去,等在門外的男子就走了進去,恭敬地道:“王爺。
”
宇文策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兩個丫頭恭敬的一福,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走到外間的書案後面坐下,宇文策問道:“你看清楚了,在靜水居與你交手的真的是莫七?
”
男子點頭道:“前幾年在戰場上見過幾次,絕不會錯。
”
宇文策挑眉,靠坐在椅子裡道:“莫七怎麽會出現在靜水居?
我記得之前的消息裡面沒有提到陸離夫婦與東方明烈有什麽關系吧?
”
男子道:“正是,郡主入獄之後在上雍的人就徹查過陸離夫婦倆。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有待確認,但是可以肯定無論是陸離還是謝安瀾以前都沒有跟東方明烈的人接觸過。
而且,今天莫七也不是自己去的靜水居,而是跟著一個腿腳不便的中年男子一起去的。
那男子似乎跟謝安瀾相似,不過應該並不太熟。
”
宇文策看著他,問道:“所以說,遇見莫七完全是個意外?
”
男子沉吟了片刻,道:“屬下不敢完全確定,莫七這個時候回來,總不會是為了回來探親的。
”
宇文策思索了片刻,道:“說不準真是探親的呢?
算算日子,東方明烈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當年睿王府令前後兩代東陵帝忌憚不已,你說東方明烈有沒有在上雍留下一些自己的人手?
”
男子恍然大悟,恭聲道:“屬下立刻讓人去查那斷腿的男子。
”
宇文策唇邊勾起一抹饒有興緻的笑意,“這個人,本王倒是有些印象。
”
“請王爺指點。
”男子有些吃驚,據他所知王爺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來過東陵了。
宇文策道:“當年東方明烈身邊有七個跟他一起長大的暗衛,東方明烈被迫離開京城遠赴邊關的時候將這個人留在了京城保護自己的親妹妹,當時的景寧侯夫人安德郡主。
但是,十九年前安德郡主病逝,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在當年的睿王府七衛中排行第一。
無論是武功才智都遠不是莫七能比的,這人若是還沒死…他去了哪兒?
”
男子微微蹙眉,“王爺是說單男這人受了重傷?
”
宇文策輕哼一聲,道:“別輕易去招惹這個人,你不是他的對手。
”“是,屬下明白。
”
雖然被王爺看低,男子卻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意思。
王爺既然說他不如那斷腿的男子,那麽他必然是真的要遜色那人不少。
“去吧。
”
“屬下告退。
”
看著男子退了出去,宇文策目光落到了桌上的一疊紙箋上。
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宇文策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京城第一美人兒…謝安瀾…不知比起當年的東方明緋來如何?
”
被陸離找到的時候,謝安瀾正和蘇夢寒坐在蘇府的樓上喝茶。
蘇夢寒的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不錯。
半點也看不出來不久前剛剛吐過血的模樣。
甚至,謝安瀾剛來的時候還看到蘇夢寒正在花園裡練劍。
天知道,這貨根本不不怎麽用劍。
“你怎麽來了?
”謝安瀾有些驚訝地問道。
現在這個時候陸離不是應該在衙門裡做牛做馬麽?
陸離淡定地道:“曾大人聽說過了夫人的壯舉十分佩服,特意放假給我回來看看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