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挑眉,淡淡道:“是,我不想。
母親滿意了麽?
”
“放肆!
”陸夫人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顫了顫。
謝安瀾心中咂舌,陸夫人以為她自己練的是鐵砂掌麽?
不痛啊?
陸暉也氣紅了臉,緊咬著牙關不說話。
陸夫人指著陸離罵道:“你這個逆子!
你別忘了是陸家生了你養了你!
不過是考上個探花就已經自己了不得麽?
你……”
“母親,陸家也生了養了大哥,您何不讓大哥自己去弄?
”謝安瀾淡淡開口道:“橫豎也是大哥自己要用的不是麽?
而且,陸家養大哥的花費應該是夫君的十倍都不止吧?
如果夫君是逆子,那大哥是什麽?
”
“你閉嘴!
”陸夫人厲聲道:“這裡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
謝安瀾聳聳肩,低聲嘟噥道,“不說就不說麽,有理又不在聲音高。
”
“你……”
“夠了!
”陸聞沒好氣地道:“吵什麽吵!
都閉嘴!
老四媳婦,就算分家了夫人依然是老四的嫡母,你的婆婆,須得尊重一些。
”謝安瀾跟另外三位少夫人不一樣,她是一點兒也不怵陸聞,直接道:“父親明鑒,暫且不說這件事夫君能不能做?
方才夫君不過是問了一句大哥為何不去國子監,夫人就陰陽怪氣的出言擠兌。
仿佛這種事情天生就該我們去做的。
夫君是欠了父親的生養之恩,但是我們並不欠大哥什麽。
也沒聽說過哪家分家出去單過的弟弟,還要負責兄長讀書的問題。
大哥,你說是不是?
”
陸暉沒說是不是,陸暉低著頭根本沒看謝安瀾,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聽見。
謝安瀾繼續道:“兒媳對國子監的問題不感興趣,但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臨風書院不設門檻,想要進去隻需要通過考試就是了。
夫人卻要夫君去弄什麽入學名額,哪裡來的名額?
夫人的意思是不管大哥考不考得過,夫君都得保證他能上臨風書院?
那是不是,三年後不管大哥能不能過會試,夫君都必須要保證他能夠進二甲?
”
“謝氏!
你一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陸夫人怒道,“信不信我讓老爺做主休了你!
”
謝安瀾失笑,頗有些無奈地道:“夫人好像忘了,你也是女人。
還有,我是陸離的妻子,能做主休了我的,隻有陸少雍。
”
“你…你們…”陸夫人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忍不住對著陸聞哭道:“老爺,你看看!
你看看…這就是老四的媳婦…”
陸聞無語,“這個兒媳婦不是你親自選的麽?
”選出這麽一個魔星來給自己添堵,怪誰?
陸夫人又是一噎,說不出話來。
陸離握著謝安瀾的手稍稍加了些力道,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不爽地看向陸離:我是為了誰?
陸離眼神和煦溫柔:多謝夫人。
陸離擡起頭來道:“父親,我與東臨先生不過數面之緣,何況臨風書院的規矩不可破,母親想要的入學名額,我拿不到。
”
陸聞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道:“算了,我知道。
”其他他也知道機會不大,臨風書院又不是東臨先生創立的,在上雍已經屹立多年。
無論是皇室宗親還是權貴子弟,想要進去讀書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考進去。
即便是東臨先生與陸離交情好,隻怕也不會為了他而開特例。
陸聞歎了口氣道:“你也別怪你母親著急,實在是…國子監那邊陸家也沒辦法。
”
其實不是陸家沒辦法,而是陸家不願意幫忙。
陸暉如今在陸家本家的名聲不太好,陸淵又對他失望了,陸家自然不肯為了陸暉去浪費一個國子監的名額。
想要名額的旁支多得是,為什麽一定要給陸暉?
陸離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他才七品,還沒正式入朝。
國子監的名額,隻有從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會有的。
一直沉默著地陸暉突然問道:“曹修文,言希還有趙煥,是不是你幫他們的!
”
一直坐在一邊當隱形人的林青書聞言也跟著擡起了頭。
陸離微微挑眉,“幫?
大哥覺得我能怎麽幫他們?
我是能提前猜到殿試的題目,還是能在殿試上幫他們寫策論?
”
陸暉啞口無言,隻是有些恨恨地道:“趙煥鄉試的時候名次尚且不靠前,會試多少人落榜,他竟然還能擠進二甲……”
陸離道:“那是因為來到京城以後他和言望安每天都在家中苦讀破題,不知道這些日子,大哥在幹什麽?
”
陸暉自然在跟著陸淵身邊想要打入京城的學子們中間去,或者跟從前在京城認識的人們重新建立關系等等,這段日子,陸暉確實是少有能夠靜下心來看書的時候。
陸離也不管陸暉還想說什麽,淡然道:“在泉州的時候先生應當就說過,建議大哥晚一些再參加會試。
”
“你就是覺得我不如你是麽!
”陸暉怒道。
“咳咳。
”謝安瀾忍不住低頭一陣悶咳,將笑意隱藏在了咳嗽聲中。
這個哪裡要陸離覺得啊,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如陸離了啊。
真是想不明白,以前也就算了。
現在都分家了,陸暉怎麽還能天天抓著陸離就想要死磕。
陸離…上上輩子一定欠了陸暉很多錢!
陸離不再去理會陸暉,站起身來對陸聞道:“父親,若是沒有什麽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
陸聞有些遲疑,但是看著陸離淡漠而堅定的神色,卻也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罷了,你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