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裴從來沒指望弟弟跟自己和父親一眼征戰沙場,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弟弟會變成一個毫無自知之明的紈絝胖子啊。
別家的紈絝…至少沒這麽胖好吧?
“滾起來!
地上涼快?
”高裴沒好氣地道。
高齊這才別別扭扭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笨拙的模樣,高裴忍不住撫額。
轉身對謝安瀾拱手道:“舍弟打擾了夫人,還望見諒。
”
謝安瀾含笑道:“高家滿門英傑,偶有不肖也是在所難免的。
少將軍不必如此動怒。
令弟…品行還算不錯的。
”
高齊瞪大了雙眼:你到底在損我還是誇我?
你才不肖!
你全家都不肖!
高裴顯然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也不在意謝安瀾話裡的意思。
再一次鄭重地道:“無論如何,是舍弟打擾了夫人,也是裴行事不周所緻。
以後必定會好好管教。
高裴不請自來,實在是失禮。
”謝安瀾點點頭,表示不在意。
對於軍人謝安瀾總是保留著幾分尊重的,何況高家還是世代從軍,戰死沙場的人也並不在少數。
高小胖愛胡鬧,但是卻並不胡作非為,更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人,謝安瀾的容忍度也比面對一般人要大幾分。
否則高小胖第一次開口要挑戰她,就該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無顏見人了。
到過了歉,高裴一眼橫過去,高小胖立刻蔫巴巴地站在了他哥身後,“告辭。
”
“我送兩位出去。
”謝安瀾笑道。
“多謝夫人。
”
跟在兩人身後,高小胖跟做賊一般一眼又一眼的偷瞄走在前面的兩個人。
卻不知道,前面兩位都是感覺敏銳的人,即便是沒有回頭也早就已經察覺了他的小動作,隻是難得理他罷了。
到了大門口,高裴再一次告辭之後抓著弟弟離開。
高小胖不甘心地對著謝安瀾張牙舞爪,被兄長毫不留情的武力鎮壓。
雖然高小胖的身形看起來有兩個高裴那麽大,但是被高裴鉗製著的時候,卻是他使出了吃奶的今兒也動彈不得,隻得在口中叫囂:“我還會回來……”
“碰!
”一巴掌拍在他頭頂上。
“……”向你挑戰的…
謝安瀾好心情地朝著被反拖著離去的高齊含笑揮手,淡定地對身後出現的陸英道:“高小胖這麽二,肯定是被高裴拍腦袋拍出來的。
”
陸英為難,覺得自己應該為了高少將軍的名譽解釋一下,“呃,少夫人,以前高少將軍還在京城的時候,高小…少爺不這樣。
”想當年,才八九歲的高小胖也是風度翩翩一小少年啊。
隻能說是歲月毀人不倦啊。
擺脫了高小胖,謝安瀾才出門換回了謝無衣的身份去見穆翎。
穆家地方太特殊,兩人又是秘密合作關系,示意謝無衣從來沒有去過穆家。
穆翎雖然去過謝府,但是畢竟不好總是在家裡密談引人懷疑。
所以絕大多數時候兩人都是約在京城的茶樓酒肆裡的。
在外人看來,這兩位交情果然不錯,這麽多年誰看見過穆家大少爺跟隨喝茶喝酒的?
今天他們約的地方卻不是別處,而是謝安瀾的靜水居。
靜水居雖然才開業沒幾天,但是憑著幽雅的環境和美味的菜肴周到的服務,生意已經很是不錯了。
當然,想要回本還需要不少時間,不過謝安瀾並不著急。
謝安瀾到的時候穆翎早已經在雅間裡等著了。
看到謝安瀾推門進來才松了口氣笑道:“還以為你來不了呢,我正打算去找你。
”
謝安瀾聳聳肩,有些無奈地道:“臨出門的時候遇到點事兒。
”
“解決了麽?
”穆翎關切地問道。
謝安瀾笑道:“小事,自然解決了才出門的。
讓穆兄久等了。
”
“沒事就好,坐下聊。
”說著便喚來夥計讓上菜,一邊對謝安瀾道:“這靜水居的菜肴十分不錯,無衣可以嘗嘗。
”
謝安瀾點頭道:“確實不錯。
”
夥計上了菜退下,穆翎又親手替謝安瀾倒了杯茶才道:“今年科舉已經結束了,西江今年倒是讓人十分驚訝。
”
謝安瀾偏著頭笑道:“穆兄說得是泉州吧?
”西江的成績跟往年並沒有明顯的提升或回落,真正的黑馬隻有泉州一地。
穆翎點頭,道:“說起來,去年我去泉州的時候還見過陸家的人呢,可惜與那位探花郎卻是緣慳一面。
”
謝安瀾淡定地道:“你說陸少雍?
”
穆翎挑眉道:“是了,無衣和探花郎都是西江人。
”
謝安瀾含笑搖頭道:“穆兄不必試探,我與陸少雍確實是認識。
不僅陸少雍,曹思賢,言望安,趙子明都有過一面之緣。
”穆翎有些無奈地他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謝無衣認識這些人,畢竟上次謝無衣跟這幾個人去翠華樓看見的人也不少。
隻是他並不確定這個結交不久的小兄弟是否願意告訴他罷了。
穆翎覺得自己有時候很矛盾,他覺得自己跟謝無衣很投緣,第一次在泉州見面就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
另一方面,從小到大的精力讓他對於不了解的人事物又有著本能的懷疑和戒備。
他知道謝無衣有事情隱瞞他,但是他也看得出來謝無衣對他確實沒有惡意。
這世上誰沒有秘密呢?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謝無衣不是麽?
“抱歉。
”穆翎舉起茶杯,道:“我不知道無衣跟探花郎的交情如何。
如果當真是至交的話,無衣有空還是提醒探花郎一句,最近小心一些。
”
謝安瀾揚眉,“這話這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