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騫凝眉道:“在下並不覺得陸大人的計劃有什麽問題。
”
林悠點頭道:“確實,但是陸離的計劃需要多少時間季將軍可知道?
而在這個過程中,如果睿王起兵了怎麽辦?
”看著季騫不信的表情,林悠笑道:“陸大人果然是膽大包天啊,就憑區區幾句話,就能將陛下耍的團團轉。
就連明明就身處肅州的季將軍竟然也相信了。
難道是因為睿王府這些年表現的太過溫和,才讓將軍忘了睿王府和西北軍的真面目?
要知道…陛下與睿王殿下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前代睿王和安德郡主之死都跟陛下脫不了關系。
睿王若是不想報仇,他還有什麽資格執掌西北軍?
”
季騫臉色有些難看,這個人說話太口無遮攔了,這種話怎麽能隨意亂說?
林悠卻並不在意,輕歎了口氣道:“陸離的計劃,不是在給陛下準備的時間,而是…在替睿王和西北軍拖時間。
”
“陸大人是…”季騫有些驚異不定地道。
林悠道:“昨天陸離和謝安瀾就跟睿王在一起。
”
“你怎麽知道?
”季騫道。
林悠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至於信不信,就是季將軍的事情了。
”
季騫沉聲道:“這件事,本將軍會去詳查。
”
林悠點點頭,渾不在意地道:“那麽,在下方才說得事…”
季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金牌道:“林公子既然有金牌令箭在手,本將軍自然是聽公子安排。
不過…公子最好知道,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任何人行刺睿王成功的。
希望林公子不要重蹈覆轍。
”
林悠笑道:“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成功過,所以,才更有意思不是麽?
”
季騫沉默,林悠站起身來道:“將軍有公務在身,想必也不能在肅州久留。
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吧。
”同時從袖袋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放到季騫跟前,道:“將軍準備好了,通知在下一身。
在下也想要…湊個熱鬧。
”
季騫沒有答他的話,隻是沉默的拿起了信封。
林悠輕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林悠離開了那個小院,漫步在空蕩蕩的小巷子中。
一個人影飄然落在了他跟前不遠處。
林悠臉上卻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隻是微微揚眉道:“聽到攝政王殿下受傷了?
不知道可還好?
”
來人正是蘭陽郡主,蘭陽郡主厭惡地看了林悠一眼道:“不用你多管閑事。
”
林悠也不在意,“哦,那麽不知道蘭陽郡主有何見教?
”
“舅舅要見你。
”蘭陽郡主道。
林悠挑眉,“榮幸之至。
”
宇文策此時正依靠在錦緞鋪成的柔軟寬大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昨晚的一場打鬥他傷的確實是不輕,此時臉色依然蒼白如紙。
雖然外面看不出來什麽傷痕,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比之前的肆意狂放多了多分憔悴和疲憊。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宇文策睜開眼睛沉聲道:“進來。
”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蘭陽郡主帶著林悠從外面走了進來,“舅舅。
”蘭陽郡主看著靠在榻上的宇文策,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睿王竟然將舅舅傷的如此嚴重,隻要有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宇文策對著蘭陽郡主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蘭陽郡主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悠,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壓抑,好一會兒才聽到宇文策淡淡道:“百裡修?
”
林悠揚眉一笑,原本青澀的面容瞬間多了一種難以言語的神采。
似乎在一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即便是面對宇文策這樣的人,也沒有半點緊張之感。
林悠拱手,含笑道:“攝政王殿下。
”
宇文策道:“本王倒是沒想到,東陵果然是人才輩出。
年輕一輩,除了陸離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物。
”
林悠淡淡道:“王爺謬讚了,在下…倒也不算年輕了。
”
宇文策並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道:“你想要什麽?
”
林悠道:“在下以為,在下與攝政王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
”
“哦?
”
“睿王的命。
”林悠道。
宇文策坐起身來,饒有興緻地打量著林悠道:“本王倒是沒想到,百裡家的嫡子竟然會有這樣的野心?
百裡修,你不是想要東方明烈的命,你是想要…東方家的天下。
”而一個外姓之人,想要得到冬天的天下,睿王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繞開的巨大阻礙。
林悠搖頭道:“天下?
不…在下對皇位並不感興趣。
太麻煩了。
”
宇文策挑眉,這才有了幾分興趣。
“哦,說來聽聽。
”
林悠走到一邊坐下,眯眼道:“攝政王不覺得,這天下太無聊了麽。
”
宇文策道:“本王不覺得。
”
林悠道:“胤安,西戎,東陵,還有莫羅,這些年各國是時打時合,時而合縱,時而連橫,如今又各自為政。
卻總也分不出來一個結果,豈不是無聊的很?
在下有生之年,到底誰才能真正取得整個天下。
可惜…結果有些讓人失望。
”
宇文策眯眼道:“所以,百裡公子決定自己來?
”
林悠笑道:“如果王爺能有讓在下信服的能力,在下當然也願意輔佐攝政王的。
”
宇文策道:“所以,本王證明自己有能力的方式就是殺了東方明烈。
”
林悠淡笑道:“王爺是個聰明人。
”
宇文策搖頭,“本王聽說,百裡公子如今是昭平帝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