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裡沒事了,先去處理傷口。
”
謝安瀾本想反對,但是看到陸離平靜如水的俊雅面容,隻得順從地點了點頭。
看著被陸離扶著的謝安瀾,柳浮雲微微蹙眉,眼底飛快的閃過古怪的複雜意味。
曾大人看看眾人,知道自己應該站出來主持大局了。
看陸少雍的模樣就知道他現在無心理會這些事情,雖然不知道這位在京城裡頗有幾分名氣的無衣公子怎麽跟陸離交情這麽好的,但是人家為了陸離不顧危險的跑到古塘來,陸離怎麽對人家關心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輕咳了兩聲,曾大人道:“既然這裡已經差不多了,咱們也就不要站在說話了。
高將軍,郭威就勞煩你親自押解回京,咱們才好安心。
至於柳大人和謝公子傷的如此重,不如就先在前面莊子處理下傷口歇息一下再回去?
正巧一些瑣事也還要咱們處理完了再走。
”
高裴點頭,“分內之事,在下這就將郭威押解回京。
”其實從柳浮雲拿出了那份口供,郭威的命就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不過昭平帝的吩咐就是將郭威押解回京,不管郭威的命還重不重要,高裴卻都是要完成自己的任務的。
柳浮雲也點頭道:“曾大人說得是。
”
“那…飛羽營…”曾大人有些遲疑地道,飛羽營地位太特殊也不是他這個承天府尹能夠管得了的。
高裴道:“飛羽營由齊將軍暫代主將職位,所有與郭威有關的將領全部看押起來。
所有將士,無令不得擅自出營!
”高裴話音剛落,一隻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將領就站了出來,“這兩位是羽林營校尉,飛羽營守衛暫時由羽林營代替。
”
“是,將軍。
”齊湛拱手道,雖然對於飛羽營的未來趕到有些不安,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擔心也是無用,隻能一步一步向前看了。
飛羽營的將士在齊湛的帶領下離去,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未來。
莊子附近由羽林營和巡防營的將士重新布防,以免還有殘餘的郭威的黨羽威脅。
高裴也帶著人押解郭威離去,眾人這才轉身走向了不遠處已經空空蕩蕩的莊子。
莊子裡的房子外面都是普通的民房十分簡陋,內裡也不見什麽精細的地方。
曾大人以及刑部右侍郎剛剛醒來的大理寺少卿開始忙活著善後的事情去了,陸離卻拋開了這些帶著謝安瀾去處理傷口去了。
簡陋的房間裡隻有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幾個凳子,桌上放著不少瓶瓶罐罐的傷藥。
陸離坐在床邊,手中握著一個藥瓶神色陰冷,原本冰涼的瓷瓶都被他手心的溫度捂熱了。
裡間的房間裡傳來輕微的水深,陸離突然站起身來走了進去。
裡間的房間裡謝安瀾正在沐浴,一天一夜在深山裡摸爬滾打連番廝殺,早就已經狼狽的無能看了。
雖然比這更狼狽的時候她也經歷過,但是能夠洗個澡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相信無論是誰在這個時候都是不會拒絕的。
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就看到陸離走了進來。
謝安瀾不由一笑,“你怎麽進來了?
”
陸離走到她跟前,剛剛洗過的發絲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臉上的易容也已經全部洗去露出了本來面目,美麗絕倫的容顏如玉似雪,卻更襯得肩膀上的傷觸目驚心。
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頭上,謝安瀾不在意的一笑道:“沒什麽,看著有點嚇人,沒傷到筋骨要害。
”
陸離拿起放在浴桶邊上的乾布巾輕輕抹去她肩頭的水,白皙如玉的肌膚,剛剛洗去了采藥依然沁著鮮血的傷口。
還有手臂上的幾道抓痕,背上也有不少擦傷。
陸離手指輕觸她的肩膀,謝安瀾感到他的手指有些冰涼。
“青悅,你疼麽?
”陸離輕聲問道。
謝安瀾輕歎,“還好,疼又有什麽辦法?
這事情遇到了不拚命連疼的機會都沒有了。
”
狹路相逢勇者勝,遇上了怕疼死得更快。
陸離輕歎了一聲,“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才讓你卷進了這些事情裡。
”
謝安瀾有些不悅,轉過身趴在浴桶邊上看著他,“你是在怪我多管閑事麽?
畢竟抓人的事情,我不去浮雲公子也一樣會去,並不是非我不可。
”
陸離望著她良久才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豈會如此想,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
“能好好的誰想受傷啊,這次真的是意外,不僅是我,浮雲公子不也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危險麽?
”謝安瀾道。
陸離輕撫著她地發絲,“我會替你報仇的,我發誓。
”
謝安瀾嫣然一笑,“我知道。
”
陸離低頭,輕輕在她肩膀上落下了一個吻,“青悅……”
“我沒事。
”謝安瀾一怔,伸手撫了一下,好像有點燙。
門外,陸英和方信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石寨主一臉百無聊賴地蹲在不遠處的樹下有些神思不屬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依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沒想到,那個小白臉一眼的陸大人竟然真的將郭威給拉下馬了。
其實上午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楚。
陸英打量著方信,方信也在打量著陸英。
陸英是陸大人的隨身侍從,他是謝公子的隨身侍衛。
但是他這個新來的隨身侍衛顯然不如陸英跟自家公子更熟悉。
雖然沒怎麽說話,但是隻看陸英的神色方信就知道他跟自家公子也很熟。
至少比他了解公子得多。
本著以後都是自己人的宗旨,陸英對方信還是很和善的。
更何況陸英還聽少夫人提起過,方信是個很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