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穆家人動作極快,不過片刻就全部收拾乾淨了。
院子裡隻剩下謝安瀾和穆翎兩人,謝安瀾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門裡問道:“穆老還好吧?
方才這裡這麽吵……”
穆翎笑容苦澀,“也就是那樣了,今天…讓無衣看笑話了。
”
謝安瀾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又能笑話誰呢?
”陸家倒是沒有穆家鬧得這麽厲害,不過亂七八糟的奇葩事情也不少。
隻是…
“穆兄,穆老這些年辛苦維持和柳家的平衡,這一次可算是……”謝安瀾有些擔憂地道。
穆翎輕歎了口氣道:“這些年,礙於祖父的威望柳家已經忍到極限了。
將一塊肥肉放在一頭饞狼的嘴邊卻不讓它吃,無衣覺得它能忍到幾時?
這次他們急著對祖父下手,就是因為已經忍不下去了。
”
謝安瀾點頭道:“一直拖下去,即便是穆老不在了,穆兄也羽翼漸豐……”
穆翎眼底冷芒閃動,“既然柳家不想讓穆家好過,不妨大家就來玩一把大的。
”
“穆兄,冷靜。
”謝安瀾沉聲道。
穆翎眼底一沉,忽而笑道:“讓無衣擔心了,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我心中其實早有打算。
如今倒也不算是最壞的情況了。
”謝安瀾歎了口氣道:“若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穆兄盡管開口。
”
“我知道,多謝無衣。
”穆翎輕聲道,“今天看來不能請無衣吃飯了,待會兒等他們反應過來了,還有的鬧呢。
”
謝安瀾一愣,這才明白過來。
被休了…穆江楓這麽容易就走了,感情是還沒反應過來啊?
“我送無衣出去。
”穆翎道。
謝安瀾也知道今天是趕巧了,這種家務事穆翎必定還是不希望讓外人看到太多的。
便點了點頭道:“也好,我正好也還有些事情。
流雲會那邊已經在想辦法接觸了,穆兄不用擔心。
我先回去了。
”
“好。
”
出了穆家大門,望著身後緊緊關閉地大門謝安瀾在心中歎了口氣。
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作罷,後面隻怕還要出大事。
隻是穆翎雖然生父尚在還有弟弟妹妹,卻也跟沒有沒什麽區別。
幾乎可以說是與祖父相依為命了,如今柳家人要動他祖父的性命,穆翎又怎麽還能再忍得下去?
若是還能再忍得下去,穆翎又還算什麽男人?
既然已經倒了如此地步,也就隻能圖窮匕見了。
穆家是東陵首富,即便是商人地位不高但是到了穆家這個程度卻也不是任何人能夠忽視的了。
當天傍晚,穆家老太爺做主替自己已經故去多年的女兒休了女婿穆江楓,將穆江楓還有穆翌穆憐趕出穆家不再承認她們姓穆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上雍皇城。
一旦沒有了這層關系,柳家與穆家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說得難聽一點,就算穆家人死絕了,穆家的錢一個字兒也落不到柳家的口袋裡。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這昭平二十四年似乎從一開始就透著詭異。
一開年不久,朔陽郡主大庭廣眾之下跳樓死了,柳家賠進去一個嫡子。
現在柳家的女婿被穆家給休了,一家子都被趕出了穆家。
柳家損失了一個錢袋子。
不管怎麽看,今年肯定不是柳家的大吉年。
柳家書房裡,柳氏正哭哭啼啼地跟柳鹹訴苦。
穆江楓沉著臉坐在一邊,穆憐也是臉色十分難看,殷切地望著舅舅希望他能替自己討回面子。
柳鹹和柳戚兄弟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穆老太爺做出這種決定之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若不是穆江楓等人上門隻怕他們還要知道的晚一些。
如果提前知道還能設法阻止,但是現在木已成舟……
“真是荒唐!
”柳戚忍不住罵道:“穆家那老頭子躺在床上隻剩下一口氣了!
隻是穆翎那個小子,就能將你們一家四口趕出來?
真是個廢物!
”
穆江楓臉上的神色扭曲了一下,卻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什麽都沒說。
穆憐忍不住道:“舅舅!
你現在怎麽還罵爹啊。
穆翎真是一點沒有將柳家放在眼裡,還讓我們給大舅舅帶話。
說…說…”
柳鹹沉聲道:“說什麽?
”
穆憐道:“說,穆家的財產就算是分給全天下的乞丐,也不會給柳家一分一毫!
”
“啪!
”柳戚重重的一把桌案,“豎子狂妄!
”
柳鹹身為家主,到底要冷靜一些,冷笑道:“現在倒是真的和柳家沒有關系了。
穆家那個老東西,打得好算盤!
”
“大哥,二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柳氏無措地問道,她隻是一個沒有什麽見識的深宅婦人,這些年有柳家撐腰也從來沒有人敢為難她。
如今一直被認為是軟弱的穆家突然發威,她就不知所措了。
柳鹹齊聲道:“我這就入宮去求見娘娘。
”
柳氏眼睛一亮,“對,還有姐姐。
姐姐請陛下下旨,讓穆家收回…休書!
”
柳鹹不耐煩地道:“行了!
我去見過娘娘再說,你們還嫌不夠丟臉?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好意思讓娘娘替你們善後!
”
柳氏不由得縮了一下,咬著唇不敢說話。
“父親。
”一直坐在一邊沉默地聽著他們說話的柳浮雲終於開口道:“父親,你認為這件事,娘娘要怎麽管?
穆家休的是穆江楓,不是二姑母。
”說到底,這根本就不關柳家的事情。
人家又沒有強迫穆江楓休了柳氏,他們柳家憑什麽出頭管人家穆家要不要休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