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一時無話,三少夫人笑道:“前兩日母親帶我們去本家拜訪。
陸家大少夫人還問起弟妹呢。
”
“陸家大少夫人?
”謝安瀾微微挑眉,很快反應過來三少夫人說得是陸家嫡長子陸淵的妻子。
聽說這位少夫人也是出身名門的,不過若不是出身名門的貴女隻怕也做不了陸家嫡長子的夫人。
謝安瀾笑顏如花,含笑問道:“哦?
陸家大少夫人問我什麽?
”
三少夫人一噎,勉強笑道:“自然是問弟妹怎麽沒去了。
”陸家大少夫人確實是問了謝安瀾,也確實是隻問了這麽一句。
純屬寒暄客套,陸家本家的大少夫人怎麽會去在乎一個旁支家的庶子媳婦為什麽沒有同行?
謝安瀾也不在意,笑道:“我這人面兒淺,聽說陸少夫人出身名門,見了隻怕會失禮,還是不去了。
三位嫂子好幾年不回上雍,可還習慣?
”
“這有什麽不習慣的?
”二少夫人笑道,“要說起來啊,還是上雍好。
這幾年待在泉州很是悶得很啊。
”
三少夫人也點頭笑道:“二嫂說得是。
”
“對了,四弟妹,有一件事兒你還不知道吧?
”二少夫人突然笑道。
謝安瀾挑眉,“什麽事兒?
”
二少夫人道:“二妹已經說好了人家了。
”
“哦?
”謝安瀾倒是有些驚訝,之前陸蕎跟王家的婚事不了了之,這次竟然已經訂好了人家?
難道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二少夫人掩唇笑道:“四弟妹應該見過,是大哥和四弟在書院的同窗呢。
姓林的。
不過這人倒是有幾分骨氣,說是等到今科高中之後再迎娶二妹,這次回京,他也跟著咱們一起來了。
”
林?
林青書?
謝安瀾微微挑眉,將那句萬一他今科考不中怎麽辦給咽了回去。
萬一到時候林青書真的落榜了,說不準陸蕎還以為是她咒的呢。
“二妹怎麽會答應這門親事?
”謝安瀾不解的問道。
陸蕎的婚事一直定不下就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許多官宦人家或者書香門第的子弟她都看不上,怎麽會看上了林青書的。
謝安瀾記得陸離提起過,林青書家境貧寒。
二少夫人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還能為什麽?
長得俊唄。
那林青書雖然相貌比不得咱們家四弟,糊弄小姑娘倒是足夠。
隻是沒想到二妹一向眼高於頂,竟然…。
”
“弟妹!
”大少夫人警告地撇了二少夫人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要越說越過分。
若是傳到了陸蕎耳朵裡,又是一場風波。
二少夫人早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了,被大少夫人打斷也不生氣,擡手抹了抹嘴角淡淡一笑。
謝安瀾仿佛沒聽明白二少夫人的嘲弄,隻是思索著道:“這麽說來,應該要準備給二妹添妝的禮物了。
二妹年紀也不小了,父親和母親想來是打算在今年將婚事辦了吧?
”
三少夫人點頭道:“母親確實有這個意思。
”
二少夫人輕哼一聲道:“到時候隻怕還要辛苦大嫂和三弟妹了。
”
謝安瀾挑眉,看來陸聞和陸夫人對這門婚事並不怎麽滿意啊。
或者說陸家眾人對這個婚事都有些意見,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答應下這樁婚事?
說起來,這幾天似乎都沒有看到陸蕎,難道是在準備待嫁了?
有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謝安瀾眼神朦朧地聽著三人東拉西扯的說著閑話。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有趣的話題,比如說泉州那位對陸離一直心心念念的李家大小姐李婉婉。
李婉婉因為自殺的事情傳出去壞了閨譽,李家為了名聲急急忙忙地想要將她嫁出去。
便在泉州家世差一些但是前程看著不錯的讀書人中挑選女婿。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李家老爺一挑就挑上了林青書。
畢竟去年的鄉試,泉州成績名列前茅的就那麽幾個。
言希是官宦人家嫡子,而且已經娶妻。
趙煥雖然尚未婚娶,但是人家表明了現在對娶妻不感興趣。
而林青書就不一樣了,尚未婚娶,才學不弱,家境貧寒急需要嶽家支持。
簡直是天賜給李家的東床快婿啊。
原本這應該是一樁好姻緣,但是李老爺哪兒能想到林青書竟然在之前就已經跟陸蕎有些關系了。
林青書也不傻,陸家和李家該選誰他一清二楚,當時便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並且嚴明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
李老爺心塞之餘隻得作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不曾想陸蕎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頓時大怒。
不管不顧的衝到李婉婉跟前就是一陣痛罵和廝打,李婉婉也不甘示弱,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等到下人將兩人分開,李婉婉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左手骨折。
陸蕎也沒有討到好處,臉上被抓花了一道口子。
當時正是大過年的時候,這事兒在泉州鬧得極大。
陸聞知道後大發雷霆,親自將陸蕎扔進了祠堂,將林青書趕了出去。
沒想到陸蕎竟然尋死覓活非林青書不嫁,林青書也不知怎麽說動了陸暉替他求情。
橫豎陸蕎名聲也好不了了,臉上還有條口子不知道能不能痊愈,不嫁給林青書她也沒什麽可挑的,好歹林青書的學問還不錯。
最後陸聞就是再怎麽嫌棄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至於李婉婉,這事情雖然她算是個無妄之災,但是能跟人當街打架還抓花了人家姑娘的臉,李婉婉悍婦形象深入人心。
無奈之下,李老爺連等過完年都來不及,將李婉婉許配給了泉州治下一個偏遠縣城的秀才做繼室。
陸家人啟程的前一天,李婉婉就嫁過去了。